第1076章 向道

　　葉凡與聖皇子都是心中震撼，聽黑皇的意思，似乎有個別大帝還活著，這是真的嗎？
　　“黑皇妳所說是否為實，古之大帝還有人活著？”葉凡急促地問道。
　　“都死了，沒有壹個活下來……”黑皇黯然，用力搖動壹顆碩大的頭顱，向嘴裏灌酒。
　　“那妳剛才說的是什麽意思？”聖皇子斜睨它。
　　“世間無帝，我的意思就是……真正的大帝都死了。”它低吼著，而後砰的壹聲栽倒，抱著酒壇醉昏了過去。
　　葉凡、聖皇子面面相覷，真是拿它沒轍，轉身望向姬子，向他詢問，因為這是壹個真正的帝子。
　　姬子不怎麽愛說話，壹直在自飲，像是與整片世界都格格不入，平凡的相貌，普通的氣質，很難將他與虛空之子聯系到壹起。
　　“我很早就被封印了，對父親的去向怎會知曉。”姬子望向窗外，星月滿空，他似是要窺破天宇。
　　“他將自己葬在了無垠的虛空中，連我的兄長都沒有能為他送行，而今不是飄浮在黑暗宇宙中的壹具冰冷屍體，就是已經化道為劫灰了。”姬子平靜地說道。
　　廣寒闕懸在半空中，月光灑落，朦朦朧朧，這個地方很寧靜與縹緲。
　　輕歌曼舞，絲竹悠揚，葉凡與聖皇子、姬子也喝了不少酒，很快就放松了下來，沈睡了過去。
　　後半夜，萬籟俱寂。
　　“我要進入仙域，去尋無始大帝。”夜深人靜，黑皇磨牙，喃喃夢囈。
　　“先天聖體道胎，壹定要來到這個世上。大帝說了，他的傳人只能是這種體質，我要讓他出現，我要復活大帝。”黑皇咬牙，這種夢語驚得廣寒闕的人壹陣發呆與悚然。
　　清晨，壹縷霞光灑落，透過窗戶照進大殿中，幾人都睜開了眼睛。
　　“黑皇，妳昨天晚上說……”葉凡想繼續追問。
　　“本皇說什麽了？什麽都沒有說！”大黑狗翻臉不認賬，跟變了個人似的。
　　“妳還想把夜裏的話咽回去不成？”葉凡瞪著它。
　　“小子，欠賬還錢，妳欠我的先天聖體道胎什麽時候還上？”大黑狗瞪著銅鈴大眼問道。
　　葉凡給了它壹巴掌，這混賬是徹底還魂了，什麽傷感與愁緒……全都丟到了九霄雲外。
　　“欠債要還，天經地義！”黑皇齜牙道。而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壹蹦老高，道：“壞了，錯過了壹場大機緣，趕緊去看壹看是否還來得及。”
　　“什麽事？”連姬子都露出奇色。
　　“天皇子死了，八部神將全滅，去抄那幾位祖王閉關的主峰啊。”黑皇布置陣臺，迅速打開了域門。
　　幾人恍然，還真有聖藏可尋，當下全都邁入域門，快速從這個地方消失。
　　北域，赤地浩瀚，他們來到不死天皇的那處行宮，這壹次的目標是周圍的幾座主峰。
　　“媽的，來晚了，這個地方讓人給挖開了，毛都沒有剩下！”黑皇氣憤。
　　幾座主峰都有強人光顧，簡直是掘地三尺，寸草不生，掃蕩了個幹幹凈凈。
　　“怎麽跟盜墓似的，有這麽多的地洞……”葉凡也無言了。
　　“這本來就是以盜墓的手法突破進去的，用吞天魔蓋開道，是……狗日的段德！”大黑狗氣憤。
　　葉凡也發呆，段胖子可真是無孔不入，有寶必出現，反應也太迅速了。
　　最終，他們在山脈深處又見到了壹片陵園，屬於八部神將的祖先，結果發現也被人光顧過了。
　　“這王八蛋，所過之處真幹凈，連根毛都別指望剩下，活人、死人壹起洗劫。”
　　最後，大黑狗前往天之村，猴子也去閉關，成仙路將開啟，所有人都要開始著手準備。
　　葉凡與姬子壹路南下，又回到了南域，他要去見故人。
　　“姬家……哼！”
　　此時，南域有壹股強大的氣息，針對姬家而去，雖非為滅族，但是威懾是顯而易見的。
　　然而，就在這壹剎那間，這名神秘的古族祖王臉色雪白，轉身就走，再也不敢在南域停留片刻鐘。
　　葉凡與姬子正好趕到這裏，見到這壹幕，姬子很平靜，似早已料到。
　　“出過大帝的家族，果然深不可測。”葉凡心中壹動。
　　他們就此分手，葉凡徑直趕向太玄拙峰，這個地方蒿草叢生，並無靈景，跟過去比沒什麽變化。
　　幾座將坍塌的古建築，被掩在古藤下，烏鴉立身枯木上，野兔出沒小徑間。
　　葉凡並未感受到李若愚老人的氣息，只是見到了張文昌，十幾年過去，他兩鬢斑白，多了不少滄桑。
　　“葉凡……真的是妳！”
　　他在破敗的建築間騰地站了起來，心緒激動，快速走出，迎了過來。
　　“妳成功回到了地球，而今又出現了……”張文昌身體在顫抖，宛若痙攣，抓住葉凡的手臂，臉上寫滿了希冀與渴望。
　　“是我……”葉凡拍了拍他的肩頭。
　　“我的父母，我的妻兒，他們……怎樣了？”張文昌聲音顫抖，甚至有壹絲惶恐，修道多年，而今卻難以自抑，生怕聽到什麽噩耗。
　　在他離開時，他的妻子有了身孕，孩子都快出生了，在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卻自泰山消失。
　　“他們都還好，妳的父母年事已高，人都有生老病死時……妳有了壹個孩子，名叫張憶，容貌很像妳。”葉凡說道。
　　“那她呢……”張文昌嘴唇打顫。
　　葉凡自然知道，他在問他的妻子，那個時候他們兩人感情很好，卻不曾想分在天的兩端。
　　“她是壹個好女人，壹直在照料妳的父母，將妳們的孩子撫養長大，有壹個不錯的男人……對她很好。”葉凡說道。
　　張文昌凝語哽咽，壹步壹步走向破敗的院墻，無力的坐在壹塊斷石上，抱著自己的頭顱。
　　“我……多麽想回到她的身邊，可是這天……這星域，硬生生把我們分開。”淚水劃過他不再年輕的面龐。
　　葉凡能說什麽，陪他坐在壹旁，取出壹包從星空另壹端帶過來的煙，輕輕撕開。
　　昔年，張文章的煙癮不算小。
　　“咳……”張文昌顫抖著夾著煙，用力吸了壹口，大聲地咳嗽，眼淚又壹次嗆了出來。
　　在這壹刻，他不是修士，只是壹個很平常的中年人，甚至將步入了暮年。
　　“時間……星空啊……我恨！”他忍不住的對天大喊。
　　而後，他放聲大哭，斑白的兩鬢，有了皺紋的眼角，渾濁的淚水，他夾煙的手指頭，哆哆嗦嗦，難以放到嘴邊。
　　“什麽斬道，什麽仙路，我都不想要……我只想回到他們的身邊，陪著他們壹起老去，做壹個普通的凡人，不想留在這個世界。”
　　張文昌咳嗽著，望向天空。
　　葉凡取出壹些照片、以及特意錄下的壹些片段，堆在破殿前，讓他自己慢慢看。
　　“這是……我的孩子？”張文昌不利索翻看照片，反復的摩挲。
　　“這是他小時候……跟我壹樣啊。”他又哭又笑。
　　當看完所有，張文昌對著妻子的照片，眼中有緬懷、傷感、幸福、掙紮等各種情緒波瀾。
　　“我對不起她……希望她能幸福！”說完這些，他潸然淚下，站起身來，踉蹌著跑進荒涼的破殿中。
　　葉凡沒有說什麽，更沒有去勸解，在拙峰上漫步，看這個地方的舊景。
　　九級玉階，姬紫月當年闖過，可是而今她在何方？九只老鴉亦還在，有誰知道它們是神祇，是九支箭所化。
　　壹天後，張文昌出現，憔悴了不少，像是壹夜間老了二十歲。
　　“想開壹些吧。”
　　“我知道，只要他們壹切都好，我還有什麽不知足的。”張文昌說道，強忍著沒有落淚，此生只有壹個目標了，那就是修道，也許有朝壹日可以回去看壹看。
　　李若愚並不在拙峰，於六年前就雲遊天下去了，壹直沒有回來，讓葉凡多少有些遺憾。
　　張文昌修為並不高，修道數十年，而今也只是初入化龍秘境，不過根基很紮實。
　　葉凡想要相助他壹臂之力，但是他卻搖頭，道：“李師說，慢壹點沒關系，讓我靜心，不要急於求成。”
　　他又說起了另壹件事，道：“十年前，我見到林佳了，她還活著……當年劉雲誌、李長青他們並沒有捉住她。”
　　“什麽？”葉凡心中壹動。
　　“她在荒古禁地外的仙宮得到了大機緣，說那可能是太古天庭的壹角，也許有通向域外的路……”
　　她得悉葉凡竟能想辦法離開這個世界，也去撞仙緣了，覺得那裏可能有通向星空的路。
　　“而且林佳猜測，周毅、王子文當年可能根本就沒有走出來，不是還在仙宮中，就是意外去了另壹片星域。”
　　“太古天庭的部分遺跡……”葉凡蹙眉。
　　他離開了太玄拙峰，又壹次前往荒古禁地，站在外圍，可惜什麽都沒有發現。
　　“只有從禁區中走出，才能發現那片仙宮嗎？可是，誰能保證壹定能進去。”
　　有朝壹日，那幾人能自仙宮中走出，還是說他們已經去了另壹片星域？他默默思量。
　　“星空，妳到底埋藏了多少秘密，究竟有幾顆生命古星，九龍拉棺到底要去哪裏？”葉凡望天，輕聲自語。
　　現在，他沒有時間去想深究這些，成仙路將要出現，天知道這個世界會變成什麽樣子，無論是誰都要做準備了。
　　他離開荒古禁地，又壹次路過姬家，輕語道：“妳們在哪裏？”
　　葉凡決定，處理完壹些事情後去奇士府走上壹遭，若是真的有需要，他將去援救故人。
　　他祭出棋盤陣臺，打開域門，下壹刻出現在了西漠，頓時感覺到了壹股神秘的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