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混蛋托德

　　彩毒小镇是一个神奇的地方，食堂里的特产是蛾虫卵汤，小镇的特产是烤蛇肉、烤蜈蚣、烤蝎子之类的东西。
　　据书上所说，整个世界，最大的山脉就是巫爪五重岭山脉，上接天下连地，被誉为‘生命源泉’。彩毒山岭只是其延伸出来的很小很小的分支，盛产各类毒虫。
　　“罗克，你这是什么马？好丑——”
　　“阿乐斯帮我挑选的，这孩子可能受了什么刺激，品味让人叹息，哎！”
　　但凡有人问，他就乐得替阿乐斯扬名，谁让他给自己挑一匹‘丑驴’。
　　‘阿丑’是一匹马不错，产生过变异，耳朵和蹄子特别大，尾巴短，身高才一米七，瘦精瘦精的，整体看起来很丑，像一头丑驴。
　　它确实是一匹魔化马。
　　“哈哈——”劳伦斯笑得合不拢嘴。
　　“明天开始巡逻，你跟兰德一组，没问题吧？”
　　“没问题！”
　　罗克明白，这是规矩，老卫兵带新卫兵，刚开始任务不会太重，给新人适应时间。
　　这时，有一人站到了门框前，一名身材魁梧的大胡子，手里还提着一个布袋。
　　“劳伦斯队长，没打扰你们吧！”
　　“托德，你怎么会来见我？”
　　显然，劳伦斯认识来者，托德是子爵的侄子，曾在小队里待过很短一段时间。
　　“我来找罗克。”大胡子托德看向院内的少年，目光有些闪躲。
　　罗克正一脸嫌弃，刚才还乐呵呵的脸阴沉下来。
　　劳伦斯心思灵通，一下子就差不多猜到其中的缘由，自己回了屋子，将空间留给两人。
　　“抱歉，罗克——”踌躇几秒，大胡子托德开口了。
　　“你不需要给我致歉，你没有对不起我，在丝塔西女士的照顾下，我从小就过得很好，不愁吃不愁学习，一切很美满。”
　　离开城堡前，丝塔西女士告诉了他关于父亲的消息，就是眼前的托德，来的路上他一直在想，怎么处理和托德的关系，一直没有理清楚。
　　此刻，他发现自己很平静，也很愤怒，平静是因为自己，愤怒是为丝塔西。
　　“我明白，我没有照顾好你们母子，让你从小在贫民区长大，过得很差，我有不妥之处。”大胡子托德走近，试图解释。
　　“你错了，我过得很好。”听到‘照顾’两个字，罗克厌恶地摆摆手。
　　从丝塔西口中得之，这混蛋连她怀孕时都不在，然后罗克出生了，一岁时，因为某些事情，母子被外祖父赶出了家门，流落到卡瑞斯城岩石街道区，一直到罗克长成少年，混蛋托德就没露过面。
　　很符合贵族子弟的一贯作风，增添了一项风韵雅事，对于当事人而言，特别是那个被抛弃的女人，就很残酷了。
　　“罗克，你也踏上了骑士的道路，应该明白实力的重要性。”托德皱了皱眉，继续说道，“当时，我正寻求突破骑士之道，顾不得理会其他，你能相信我吗？”
　　罗克突然出手，给了他一拳，托德没有完全没有料到他的举动，脸上结实挨了一拳。
　　“我说，是右手自己动的手，你相信吗？”
　　对于一名低级骑士而言，这一拳不算重，打在脸上，让托德有些恼了，他堂堂一名正式骑士，被见习骑士给揍了。
　　“你——不识好歹！”
　　瞪他一眼，托德摔门而出，带来的东西都提回去了。
　　“呸，渣渣，真让人恶心！”
　　从他的态度，罗克看明白了，这家伙或许是一时触动，或者其他额外的原因，才过来认儿子的，所谓的歉意，在他心里不存在的。
　　他也熄了认便宜父亲的心思，就是不知道丝塔西有什么想法？
　　罗克将阿丑送到马棚，拧着眉回到自己的屋子。
　　“怎么回事？”他手捂在胸前，低头自语。
　　作为一名掌控了生命之气的见习骑士，他对自己的身体很了解，这会，心脏一直加速跳动，没有丝毫停歇的趋势，让他有种莫名的心悸。
　　等了几分钟，心脏逐渐恢复正常，却比往常快了半分。
　　这种深奥的问题，他弄不明白，干脆到院子里锻炼起来，养成修炼的习惯后，一天不锻炼就像是缺失了什么，他已经三天没有练习剑技了。
　　横冲斩，纵跃斩，斜劈斩——
　　剑招在他手中，不拘于顺序，每一招信手捏来。
　　“干得不错，以你的年纪，能有这样的剑技，不愧‘天才’之名！”劳伦斯站在旁边有一会，见他锻炼停歇，鼓掌称赞。
　　“谢队长夸赞！”
　　罗克小有得意，在拉里教习的指导下，他将剑技和呼吸法协调圆满，剑招一出，必然带动呼吸频率，生命之气随之运转。
　　“下一步，就是要让呼吸法化为身体本能，无论走路还是睡觉，无时无刻在运转呼吸法——”
　　“咳咳，队长你的要求太高了！”罗克讪讪一笑。
　　他可知道，到了队长所说的那一步，基本可以突破到骑士了，他还差了很长一段距离。
　　劳伦斯看不得年轻辈骄傲自满，见他认错，不再唠叨，拍着他的肩膀说道：“放心吧，以你的天赋和努力，会到那一步的。”
　　“记住，在彩毒小镇，有我劳伦斯罩着，你不用怕谁！”末了，他给出一个承诺。
　　听到这话，罗克心里暖暖的，他明白，队长怕他被托德的态度打击到。
　　“记住了，我肯定不会借着队长的威名，欺负其他人。”
　　“你这小子！”
　　下午，罗克逛了逛彩毒小镇，发现小镇有不少其他居民，还有佣兵身影，聚集在西面的酒馆里。
　　酒馆前，有摊贩形成的小市场，以贩卖兽卵、虫兽身上的材料为主，初来乍到，他并不急着做什么。
　　是夜，夜晚的小镇被虫鸣声包围。
　　几天没休息好，昨晚失眠，这天夜里罗克再也熬不住了，很快进入梦乡。
　　月光从小窗口投入，依稀可以让人看清楚床上的人影。
　　“呃——”
　　罗克嘴里无意识地轻哼一声。
　　突然，从他身上窜出一道幽光，幽光逐渐凝实，化为虚幻的人影，双足离地，漂浮在窗前。
　　“呵，呵，呵——”
　　盯着床上的罗克，人影轻笑起来，这一笑，两只眼睛、一张嘴巴向上拉长，弯出夸张的弧度，五官一下子变得扭曲，加上他那张幽青泛白的脸，这笑容看起来异常渗人。
　　声音也不像是从喉咙里发出的，像是从某个缝隙里挤出来的，不似人声。
　　躺在床上的罗克毫无察觉。
　　仔细对比，就会发现，白影和罗克的面容有九分九相同，差的那一分是迥异的气质和神态。
　　一个躺在床上，一个漂浮在床前，形成一种诡异的宁静。
　　盯了罗克几分钟，白影一晃，朝外飘去，直接穿过了房间的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