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夫子在跟蹤琳達，小陶也被跟蹤了。
　　這個星期天，他帶著曼玲和她老弟去打保齡球，三個人輪流比賽，打得正興高采烈時，曼玲她小弟阿華突然悄悄對他說：「大哥，妳看後邊休息區內，桌上放壹瓶可樂的那個男人，壹直偷偷盯著我們，被我把到好多次了。等壹下妳註意看，但千萬別被他發現。」
　　小陶抓起毛巾，藉擦汗水的時候偷瞄了壹眼，是個穿花短褲的漢子，留了個平頭，果然正瞧著他們。
　　「阿華，別管他！繼續打，我自有辦法應付。」
　　壹來，在這大白天的，他料定那人不敢怎樣；二來，阿華這麼的敬佩他這個大哥，怎能在他面前漏氣？何況他還是個護花使者呢！不過也很難認定那傢夥是有意或無意，整個球館內人如此多，會這麼巧？
　　「小陶，沒想到妳球技還真不賴。」曼玲走下來拭汗，輪到她老弟了。
　　「這種雕蟲小技，哼！」他故意擺出趾高氣昂的模樣來。
　　「給妳壹根繩子，妳就想升天啦！」曼玲糗他：「妳還有什麼不會的？」
　　「騙女人呀！」他反應很快：「喬治陳不是說我最會騙女人嗎？其實狗屁！」
　　「說不定是真的哦！」
　　「如果是真的，我早把妳騙到手了。」
　　他嘴裏這麼說，心裏想的是妳早就到手了。壹切都比預料的進度還快，他對自己的能力感到很滿意，而且還意外地收服了她老弟，可做為他的內線，提供他老姊的情報，這樣喬治陳便很難贏他了。可是，那平頭男人是喬治陳派來的嗎？
　　「妳先跟阿華打，我去買點飲料，休息壹下。」
　　「老了吧！體力不繼就認輸。」曼玲扮了個鬼臉。
　　小陶走到休息區，買了罐可樂和壹包煙，就坐在那短褲男人的後方；那男人回頭發現小陶坐這麼近，有點局促不安起來，不壹會，就離開桌子轉到某個球道後方，但沒人理會他，顯見那球道的人也不認識他。
　　壹刻鍾左右，姊弟二人都下來休息了，圍坐在壹塊；小陶發現那漢子仍在繼續盯他們，便肯定他的目的了。
　　「對不對？大哥。」阿華向他擠擠眼：「我的觀察力不錯吧？」
　　「觀察什麼？」曼玲問：「妳們搞什麼鬼？」
　　「沒有啦！我們正要玩壹個遊戲。」小陶放大膽子決定玩玩那傢夥：「走，我們去逛街。」
　　既然要跟蹤，就讓他跟到底，哪有閒坐在那邊就可以領錢的輕鬆差事？小陶不理會他，開車直驅百貨公司，在壹樓女用皮飾部門閒逛時，阿華又附嘴上來，聲音透著興奮地道：「來了！來了！那傢夥又出現了，就在右邊那個出口，遠遠地盯著我們。」
　　「別激動！阿華，讓他發現就玩不下去了。」小陶笑著說。
　　「真刺激，像偵探片壹樣。」阿華甩著腦袋，耳環跟著晃動：「他為什麼要跟蹤我們？」
　　「也許是我從前的壹個仇家。」小陶故作神秘地回答：「別告訴妳姊，她不瞭解我的過去c。」
　　「大哥，妳不相信我，那我發誓。。。。。」阿華認真了。
　　「別鬧了。」小陶頗無奈地說：「大敵當前，妳像個大人好不？」
　　「行，可是大哥，妳有沒有帶傢夥，萬壹那人殺過來，豈不死得快？」
　　帶妳媽個屄，小陶差點壹口血吐了出來，幸好曼玲來解圍了：「我們上樓去吧！」
　　閒逛到賣童玩的樓層，人特別多，小陶忽然有了主意，把阿華拉過來說：「妳帶老姊在這邊逛，我去上廁所。」
　　他覓了個好角落，朝人叢中搜尋那傢夥，頗費了壹番功夫才找著。那漢子滿臉汗水，踮著腳跟四處望，顯然是在找他們，可惜人太雜亂，遊玩的機器又多，視線受到阻礙，就連小陶都望不見她姊弟倆。
　　那人似乎焦急起來，開始在人群中亂竄，就像是尋找他失散的兒子，小陶看得樂了，仿佛大大擺了某個討厭的人壹道，但好景不常，還是被他找著了，又開始暗中跟起來，而且，他發現小陶不見了，也到處張望，教他不得不現身了。
　　「逛夠了吧！」他回到姊弟倆身邊說：「阿華，妳這電燈泡亮度不足了，趕快回去充電，我們要去喝咖啡。」
　　阿華不甘願，也無奈地說：「結果要告訴我喲！」
　　「壹定。」
　　「什麼結果？」曼玲問。
　　「他想知道，我們會不會上賓館幽會啊！」
　　「我揍死妳。」曼玲掉頭走了。
　　小陶特別選了壹家臨街的咖啡館，坐在靠窗的位置，不久，平頭漢子的車就駛來了，並排停在店門口。他看見他在打行動電話，顯見是回報情況。
　　「聊聊喬治陳這個人，怎樣？」小陶悠閒地啜飲咖啡，卻壹下切入主題。
　　「他啊！」曼玲微張著嘴，眼望向天花板，姿態令人恨不得堵上嘴去：「老爸開了壹間不小的電子公司，喬治陳在公司裏當主管，這個人嘛！還滿悔派，每次帶朋友出去都是他忖帳。其實他人不壞，我只是很討厭他每次出來，都要帶壹大票朋友，都是狐群狗黨。」
　　「他表明追妳了嗎？」小陶乾澀地問。
　　「嗯，算是吧！他帶我見過他爸爸，我們壹道出去吃過飯。」
　　的確是很棘手，難怪那小子要派人跟蹤陶公子，他簡直是橫刀奪愛嘛！
　　「妳最近有沒有跟他約會？」小陶想壹想繼續說：「我是說在我認識妳之後。」
　　曼玲也想了想說：「沒有。我知道他很生氣，頻頻打電話到我家，約我出來，不過我不答應。這種大男人的姿態，我最討厭。」
　　小陶這下放心了。好曼玲呀！妳是愛貧不愛富，有骨氣，讓我親妳壹下，算是獎勵好不好？
　　「不好。」她說。
　　小陶嚇了壹跳，以為她能猜出他的心事，那豈不是有特異功能了？
　　「這樣子不好，我不喜歡嫁給大男人主義者。」原來她說的是這麼壹回事：「我希望將來嫁的，是壹個全心全意愛我的男人，不是把我當菲傭的男人。」
　　「那個人就是我。」小陶又嘻皮笑臉起來：「我會請好幾個菲傭服侍妳，如果不能，那我就是男菲傭。」
　　「盡使壞，妳。」曼玲垂下頭來。
　　離去前，小陶打包壹杯紅茶；出了門，他要曼玲等他壹會，走到那平頭漢子車旁，他敲了敲車窗。那人搖下車窗，有些慌張，神色頗不自然。
　　「妳夠累的了，這杯我請客，解解渴。」小陶說完扔下飲料就走了。
　　「幹嘛？」曼玲問。
　　「沒事，他是我朋友。」小陶輕鬆地答。
　　曾經感受到的危險，他忘個壹乾二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