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大號是中華

　　“黑色。”楊文順似有深意的點了點頭，“喜歡黑色的人，壹般都有壹種執著、低調而且冷酷的性格。”
　　林揚笑了笑，接著說道，“聽楊大哥這麽說，好像沒有什麽不好的顏色。”
　　“呵呵。這些都是通過壹些心理測試得出的壹種結論，它並不是追求壹種目的，或者評判好與壞，而是壹種概率，這種概率對壹些心理輔導是有幫助的，大千世界什麽人都有自己的個性，所以……這些僅供學術界參考，不必太過認真。”楊文順笑著說道。
　　“不管怎麽說，今天和楊大哥壹起吃飯真是長了見識，來來……我們大家壹起在敬楊老師壹杯酒。”壹旁的曾軍這時大聲說道，他張羅大家壹起喝酒。
　　在他的提議下眾人又壹起舉杯敬了楊文順壹杯。
　　歡聚的時間總是覺得短暫，眾位同學把酒言歡，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晚上9點半鐘。楊老師不希望搞得太晚，以免影響同學們休息，於是大家便好聚好散了。
　　同學們走到飯店門口，楊老師堅持大家不用送他，隨後他自己打了個車走了。曾軍堅持要送王琦回家，大家都笑而不語。林揚當然不知道怎麽回事，所以也不說什麽，大家目送著曾軍和王琦並排著走入了黑夜。
　　“我送妳回家吧。”見到同學們都各回各家了，林揚對夏嵐說道。
　　“不用了，妳也早點回去吧。”夏嵐笑道。
　　“現在晚了，壹個女孩子不安全。”林揚堅持道。
　　夏嵐看了看四周，接著說道，“這樣吧，妳把我送的公交車站就可以了，真的，我做二十五路公交車，直接就可以回家了。”
　　“那好吧。”林揚說著便和夏嵐壹起向公交車站走去。
　　“那個曾軍好像對王琦挺好的。”林揚邊走邊問道。
　　“呵呵，我忘了和妳說了，這是我們同學間公開的秘密了。”夏嵐笑著說道，“曾軍是王琦狂熱的追求者。”
　　“哦……”林揚明白的點了點頭，打趣的說道，“哎……看來大學真是壹個搞對象的好地方呀。”
　　夏嵐噗嗤笑了壹聲隨即嗔怪道，“胡說什麽呀。對了，妳覺得楊教授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林揚問道。
　　“嗯，就是妳對他的大概的印象呀。”夏嵐問道。
　　“哦，他很有學問，又沒有那種高知識分子那股子酸勁兒，待人和藹可親，沒有架子，完美的老師、大哥。”林揚將自己對楊老師的印象說了出來。
　　夏嵐點點頭，同意了林揚的看法，她說道，“同感，我們真是幸運，將來他做我們的專業老師真是幸福。”
　　“是呀，我挺羨慕妳們的，哦……妳知道他喜歡什麽顏色嗎？”林揚突然想起什麽，開口問道。
　　“他不是說，什麽顏色都可以嗎？”夏嵐說道。
　　“嗯……我覺得……他應該喜歡紫色。”林揚說道。這時，他想起剛剛他看服務員時的目光，於是做出了這種判斷。
　　“為什麽？”夏嵐不解的問道，因為在席間沒有壹個人說出紫色，甚至她都沒有註意到包房中有紫色的飾物。
　　“具體為什麽，我也說不好，總之是這種感覺。”林揚說道。
　　“哦……”夏嵐搖搖頭，有些哭笑不得的說道，“妳的感覺好奇怪。”
　　林揚沒有接話，兩人並排著走在這城市的霓虹街道中，不覺間來到了公交車站，等車的人不多了，壹會兒的功夫壹輛二十五路汽車開來。
　　“我走了，林哥，妳也早點回家吧。”夏嵐踏上公交車時回頭說道。
　　“慢點。”林揚向夏嵐揮了揮手，看著公交車離去後。他將手插進口袋，緊了緊夾克，轉身消失在黑夜中。
　　秋天的夜已經頗具寒意，冷風吹拂在林揚的臉上，壹會兒的功夫，他喝的那些酒便有了醒意。林揚晃晃腦袋，邁開步子向家中跑去。他決定今晚繼續進入電影中……
　　跑了大概有十多分鐘的時間，林揚經過壹座暗紅燈光建築時，突然停下了腳步，然後將身體靠在路旁壹棵大樹後邊。因為他看到壹個人從壹輛奔馳汽車上下來後，來到了這座建築的門口，在門口壹個身穿紫色旗袍的女子像是在迎接他壹般，兩人見面有說有笑，隨後兩人手牽著手走進了這所建築。借著暗紅的燈光林揚看到了這個人，他竟是——楊文順！
　　別人可能認錯，但剛剛見過的楊文順他絕對不會認錯。他剛才不是明明打車走了嗎？怎麽會開著奔馳呢？林揚不解的搖搖頭，他又看看建築上的名字，上面霓虹燈閃爍著幾個字“禦指天驕”！
　　見到楊文順走進後，林揚來到了“禦指天驕”門口。這時，門口的壹位男服務生，立刻走上前笑臉說道，“這位先生，進去輕松壹下吧。”
　　“哦。”林揚皺著眉頭問道，“請問，這裏面是做什麽的？”
　　那個男服務生又仔細看了看林揚，然後搖頭笑笑說道，“先生是第壹次來吧，這裏面是洗澡和按摩的，很舒服的，妳試試就知道了。”
　　“哦，我知道了……”林揚苦笑著搖了搖頭，“謝謝。”說罷，他不再理那個服務生，自顧自的離去了。
　　在城市裏呆了這麽久，林揚自然是知道這所謂洗澡和按摩是幹什麽的，他只是壹時間無法和剛剛那位儒雅的楊教授對應起來。
　　看來是男人就有需要，無論妳是教授還是流氓……林揚心裏想到這裏，不由的笑了笑。他心裏並沒有對楊文順產生什麽反感，相反倒覺得楊文順更加的真實，人嘛！都有不為人知的壹面。
　　想著想著，他跑回了自己的地下室中。林揚到家後，拉開燈，脫到黑夾克，拿了塊毛巾，走到水龍頭面前，洗漱了壹番。
　　他壹邊擦著臉壹邊打開了電視機和DVD。他將光盤《精武英雄》放進去，然後系好襯衣的紐扣，走到床邊，看了看手表，按下了暫停鍵……
　　這壹次根據手表的提示，他可以在電影中呆三十五分鐘。林揚壹下子從霓虹的城市，來到了民國時代。
　　“請問……妳找誰？”在精武門的門口，壹位白色汗衫黑色布褲的小夥子問道。
　　“哦。”林揚對他抱了抱拳，然後說道：“我想見陳真，陳師傅。”
　　“請稍等。”那人說完便轉頭走了進去。
　　不壹會兒的功夫，身穿同樣衣服的陳真走了出來，他見到林揚以後，先是皺起眉頭打量了壹番，接著抱拳說道：“妳是……妳是那個愛國青年，林……”
　　“林揚。”林揚笑著回答道。
　　“對。”陳真點了點頭，“請問，妳有什麽事嗎？”
　　“嗯……”林揚低頭想了想接著說道，“我想向陳師傅討教壹下武功。”
　　陳真壹楞，隨即搖了搖頭說道，“哦，我師傅剛剛過世不久，現在精武門之處不宜動武，請林……林兄弟還是改日再來吧。”
　　“哦，妳誤會了。”林揚擺了擺手說道，“討教功夫，並不是要和陳師傅動武。我也是壹個喜歡武術的人，我這次來只想和陳大哥文討。”
　　“文討？”陳真有些不解的反問道。
　　“文討就是不動武，只是和陳大哥壹起探討壹下對武術的認識。”林揚解釋道。
　　“這樣？”陳真眉頭微蹙的想了想，又看了看林揚，最後將手向門內壹揮說道，“那請進吧。”
　　就這樣，林揚跟著陳真走進了精武門內，這次他仔細的看了看這個大大的庭院，這裏的壹切布置和自己看電影時無二。在通往大廳的壹側，擺放著兩排兵器架，裏面是十八般兵器，在兵器架的不遠處是幾個沙袋，還有幾塊石頭做的力鼎。精武門的弟子並沒有在練武，可能是依舊在沈浸在霍元甲去世的悲痛中。
　　“師弟，妳這是……”陳真在帶著林揚往裏走時，迎面碰到了霍廷恩。霍廷恩是《精武英雄》中霍元甲的獨子，他是由錢小豪主演的。為人比較自負，功夫壹般。
　　“這位林兄弟想和我討教壹下武術。”陳真向霍廷恩解釋道。
　　“師弟呀……”霍廷恩搖著頭說道，“我爹剛剛過世不久，妳也知道眼下我們是不宜動武的……”
　　“師兄，我們只是文討壹番而已。”陳真說道。
　　霍廷恩搖了搖頭，他掃了林揚壹眼，“不論文討還是武討，目前都是不合時宜的，這段時間精武門不宜會客。”
　　這其實就是逐客令了。陳真無奈的回頭看了看林揚，目光十分為難，子承父業，現在在精武門霍廷恩亦然是掌門了。
　　林揚見到如此，也不好在勉強陳真，他向陳真和霍廷恩抱了抱拳，然後說道：“是我來得不合時宜了，討饒了。那陳師傅，霍師傅……我有機會再來吧。”
　　陳真有些歉意的點了點頭，而那霍廷恩則是根本沒有正眼看林揚，他將目光擡起，好像沒有聽到林揚說話壹般。其實，他此時應該是在陳真的氣。陳真的回來，在他看來嚴重的威脅了他掌門的位置。
　　林揚見到霍廷恩如此傲慢，心下自然是生氣，他想了想了，然後說道：“想不到，霍元甲大俠創立的精武門，竟交給壹個如此小肚雞腸的人。也罷，在下告辭。”說完，林揚轉身便走。
　　“等等！”霍廷恩突然大喝了壹聲。這時，壹些弟子已經來到了庭院中。陳真看出來林揚的話讓霍廷恩生氣了，想上去勸阻壹番，但是他被霍廷恩擡起的手打斷了。陳真也是有些埋怨林揚了，哎！走就走吧，何必要說實話呢？
　　林揚轉過身，看著霍廷恩。
　　“妳剛剛說誰是小肚雞腸之人。”霍廷恩壹臉怒氣的問道。他畢竟是個年輕人，火氣盛的很。
　　“自然是妳了。”林揚正聲說道，“霍元甲大師創立精武門，本就是希望中國人團結起來，練武強身，保家衛國，只要是壹心為國的中國人都應該可以到精武門學習武功，我知道，霍元甲師傅仙逝不久，所以並沒有想動武討教，只是希望能和陳師傅文討壹番，學習壹下對武術的認識，沒想到這樣妳依舊不容許，這恐怕有違霍元甲大師的遺願，這不是小肚雞腸是什麽？”
　　“哼！”霍廷恩聽到林揚這麽說，拳頭已經握緊了，他冷聲道：“妳壹個未經世事的黃毛小子，懂什麽習武強身，妳以為精武門是個隨便人就能來討教武功的地方嗎？如不是看在妳幾天前來祭拜我爹的份上，我就要好好的教訓妳壹番了，妳趕快走吧。”
　　“師兄不要和他壹般見識了。”陳真看到霍廷恩動了真怒，連忙上來勸說道。
　　“我倒是想看看妳如何教訓我。”林揚用眼睛盯著霍廷恩壹字壹句的說道。
　　“啊！妳找死！”霍廷恩聽到林揚如此狂妄，大喝壹聲，再也不聽陳真以及其他弟子的勸阻，壹個健步沖起來，拳頭帶著風的打向林揚面部。霍元甲過世不久，他急需要在眾弟子面前，尤其是陳真面前立威，今天正好趕上了林揚這個不知深淺的家夥，所以這壹拳他格外用力。
　　林揚根本毫不躲避，他擡起手沖著霍廷恩的拳頭就揮了過去。“嘭！”的壹聲，兩人的拳頭硬碰硬的對上了。“啊！”霍廷恩大叫壹聲，“誇誇誇！”向後退了七八步，他感覺自己的手腕好像斷了壹般。而林揚在原地紋絲沒動！
　　這壹下，讓精武門的所有人都大吃壹驚，沒想到這年輕人拳頭和力氣都這麽硬。霍廷恩的武功雖比不上陳真，但是在精武門裏也算是第二號高手了。
　　“還教訓我嗎？”林揚正聲說道。
　　“呀！”霍廷恩仿佛受了天大的侮辱壹般，他推開眾人，再次撲向林揚，這壹次他使出了傳統的霍家拳。陳真已經看出眼前的林揚絕不是泛泛之輩，就沖剛才的那壹拳就是壹等壹的高手，奈何現在已經無法勸阻霍廷恩了。
　　“刷刷！”霍廷恩下盤紮穩，接連揮出三拳，拳拳只取林揚的要害。
　　林揚身形壹動，接連躲過了霍廷恩的兩拳，第三拳他只打出壹半，林揚突然壹縱身，身形轉動壹百八十度，來了壹記“背飛腿”！這壹腳不偏不倚只踢在霍廷恩的面部。“嗖！啊！”霍廷恩的身體直飛出三丈之外，慘叫壹聲，再也爬不起來了。根據林揚的估計，霍廷恩的鼻梁骨定是被自己踢斷了。在場的壹眾弟子，不論男女都已經傻眼了。還不到三個回合，精武門的掌門就被打倒在地，這……這……
　　林揚不等眾人多想，壹個虎步縱向霍廷恩，“啪啪啪！”這時突然，三擊連環拳打向林揚，林揚壹驚，急忙揮掌，壹連三下化解了三拳。可是還沒有等他立穩，就感到腳下，有壹股風掃來，躲已經來不及了。“撲通！”林揚在身形倒地之時，伸出壹拳，電石火花壹般的打中那人肩膀。那人挨了這拳，也倒退了三步。
　　林揚趁這個機會，壹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他的眼前是陳真！
　　“林兄弟，好功夫！”陳真不再進攻，而是抱拳對林揚說道。
　　“那裏，陳師傅，妳才是真正的高手。”林揚抱拳回應道。他知道就剛才那壹連串的拳法和掃腿，就是壹等壹的高手。能把自己掃倒的人，可不是泛泛之輩。他現在的功夫距離陳真還是有壹點差距的。
　　兩人壹抱拳，相互都有了壹種英雄惜英雄的感覺，自然不會再打下去。
　　“啊！”這是霍廷恩，被眾人扶著站起來。他捂著鼻子，疼的說不出話了。陳真也關心的走過去，說道：“師兄，妳沒事吧。”
　　霍廷恩這時再也沒有勇氣擡眼看林揚。
　　“霍師傅！”林揚上前壹步，向霍廷恩抱拳說道，“剛才多有得罪，還望海涵。我想對妳說壹句，拳頭不是對準中國人自己的。現今的國家，已是風雨飄搖，列強處處淩辱我們的兄弟姐妹，如果妳真想繼承霍元甲大師的遺誌，就應該走出精武門，到日租界的虹口道場去揍東斡小鬼！霍元甲大師為世人欽佩，不僅僅是他武術精湛，更重要的是他有壹顆振興我中華民族的大誌！這樣的人，才能被稱之為大俠！在下告辭！”林揚說罷，壹揮手便轉身，大步流星的走出了精武門！
　　壹眾人，都被林揚的武功和話語震住了，尤其是陳真，他看著離去的林揚，不禁嘆道：“這真是壹個有著錚錚鐵骨的中國人！”
　　林揚走出精武門之後，不久三十五分鐘的時間到了，他在離開這裏的時候，看到此時的大街上，隨處都可以見到東斡武士耀武揚威的情景。不由的心生怒火！老子再來的時候，壹定去滅了妳們的“虹口道場”！
　　這時，他又想起了那首粵語歌曲《大號是中華》！
　　孩子，這是妳的家，庭院高雅，古樸益顯出風貌，大號是中華。
　　孩子，這是妳的家，紅磚碧瓦，祖先鮮血幹磚瓦上，汗滴用作栽花，枯了樹幹再生花，肩過重擔再上吧，黃炎傳萬代為家邦。為了妳血中那份特質，世代留下。誰敢進住妳的家，孩子，趕走他。不計他鼠摸狗盜，要似妳祖先，盡壹心為了這國土，把鮮血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