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3章

第033章
　　我的到來，立刻給平靜的奶奶家掀起壹場不大不小的轟動。
　　業已分家單過的叔叔、嬸嬸以及出嫁的姑姑們，聞訊蜂擁而至，呼嘩壹聲，便將奶奶家寬敞明亮的屋子，擠塞得滿滿當當。
　　離開故鄉數載，我又多了幾個堂弟、堂妹，嘰嘰喳喳地在人縫裏歡快地鉆來溜出，活像是壹條條無孔不入的泥鰍魚，壹雙雙幼稚而又可愛的眼睛，驚奇地盯著我，膽大壹些的、開朗壹點的，便悄悄地湊到土炕前，友善地拉拉我的手，怯生生地喚道：”力哥，“”走，到叔叔家吃飯去！“”不，到姑姑家吃飯去！“叔叔、嬸嬸、姑姑們像對待他們敬愛的兄長——爸爸那樣，熱情地拽扯著我，邀我到他們家中作客、用餐。
　　我特別註意到，身材矮小、體質幹瘦的三嬸，卻沒有來奶奶家看望我，我不好意思，也沒有時間向三叔或者是奶奶詢問原委。
　　在壹片嘈雜的、喧囂不已的嚷嚷聲中，我被二姑不容分說地拽到她家，當我拉著二姑溫暖的白手，幸福地走出奶奶家的院門時，叔叔、嬸嬸領著他們的孩子，呼呼啦啦地尾隨在我的屁股後面，壹同走向二姑家。
　　”小力子，“
　　二姑指著不遠處壹棟嶄新的民居，對我說道：”呶，那就是二姑的家，去年新蓋的房子！“”大侄，“老姑搶白道：”妳看，二姑家的房子蓋得多好哇，起脊的大瓦房，清壹色的灰磚灰瓦，呶，妳看，都是雙層的小灰瓦哦！“說著說著，老姑的臉上，泛起無盡的慕色，看得出來，老姑也憧憬著，將來自己也造這樣壹棟漂亮的、古色古香的宅居。
　　”力哥，“
　　正當我壹邊鑒賞著二姑的心血之作，壹邊在眾人的簇擁之下，走進二姑家整齊有致的院落時，壹個可愛的，皮膚黑沈的小男孩歡蹦亂跳地跑出厚實的木門，壹把拉住我的手：”力哥，“”嘿，“二姑介紹道：”小力子，這是二姑的兒子，妳的表弟，鐵蛋！“”嘿嘿，小鐵蛋，“我掐了壹把鐵蛋結實的面頰：”小老弟，妳好啊！“”哎呀，都來了，快進屋，馬上就吃飯，“二姑父紮著圍裙，正滿頭熱汗地忙碌著，見我進來，誠慌誠恐地問候壹番，然後，便往屋子裏推搡著我：”小力子，快進屋，快上炕，壹會，二姑父陪妳喝兩杯！“”哎喲——“我剛剛邁進二姑家高高的門檻，壹個正站在餐桌前，擺放碗筷的年輕女人，笑吟吟地轉過臉來，非常自然地沖我笑道：”如果我沒猜錯，妳就是我哥的大公子——小力子吧！“”嗯，“我怔怔地望著她，不知如何稱呼，心中暗想：好大方的女人啊！
　　妳還沒見過我的爸爸吶，就左壹聲”我哥“右壹聲”我哥“的，聽那口音，看那口吻，簡直叫得比親哥哥，還要自然，還要親切，如果套用奶奶家的壹句土話，這叫”自來熟！“老姑扯了扯我的衣袖，小嘴附在我的耳畔：”大侄，她，也姓張，叫張桂賢，嘻嘻，是妳三叔的相好！妳三叔打麻將，在牌桌上認識的，嘻嘻，現在，已經搞在了壹起，妳三叔正跟妳三嬸鬧離婚呢，嘻嘻，妳剛來，不知道吧，妳三叔這事，可熱鬧去了，全公社的人，沒有不知道的！“噢——我默默地點了點頭，仔細地審視起眼前這位風流女子。
　　她，二十幾歲，身材高佻，體態豐碩，當她扭動轉過身體，將清秀的面龐轉向我時，那高聳的胸脯咚咚咚地抖動著。
　　壹對雪亮的、發散著風騷氣韻的大眼睛，嫵媚翩翩地望著我。
　　沒有塗抹任何化妝品的臉蛋，泛著健康的、活力四射的淡紅色，兩片厚實的珠唇，微微開啟，壹邊親切地、風情萬種地問候著我，壹邊調皮地相互吮舔著，滴滴清盈的口液，掛在肥美的雙唇上，立刻呈現出迷人的、紅嫩嫩的水澤光。
　　離開無比性感的厚唇，我的目光繼續掃描著，發覺女子的脖頸，呈現著不可思議的細嫩，好白的女人啊！
　　我心中暗暗地感嘆起來，又將目光移到女子的兩手上，啊，圓渾、肥厚的手掌是那般的雪白和粉嫩。
　　”小力子，“
　　二姑的呼喚，將我的目光從眼前漂亮的女人身上引開，二姑的表情甚是尷尬，不知如何向我介紹：”她，她，“”嘿嘿，“沒等二姑繼續說下去，我淡然壹笑：”二姑，我知道了，她是我的新三嬸！“”哈哈哈，“眾人頓時轟堂大笑起來，被我稱為”新三嬸“的豐艷、靚麗的年輕女子，大大方方地拽住我的手：”嗬嗬，好個小貧嘴，沒見到妳以前，就聽妳三叔介紹過妳，說妳不但小人長得蠻漂亮，還非常地聰明，遇事反應很快，嘻嘻，新三嬸，虧妳想得出！“”新三嬸，妳好，“我乘勢握住年輕女子肥美的手掌，貪婪地刮劃著，感受著股股溫熱和軟綿，我的色心勃然而脹：真漂亮啊，三叔真有艷福啊！
　　我的目光跳過新三嬸，無意間落到正壹臉得意，吧嗒吧嗒地吸著煙草的三叔身上，三叔沖我美滋滋地壹笑，那神情，似乎在說：大侄啊，怎麽樣，妳三叔有兩下子吧？
　　妳三叔不僅是打架鬥毆的急先鋒；投機倒把的行家裏手；耍錢賭搏場上的長勝英雄，嘿嘿，也是沾花惹草的風月大王啊。
　　怎麽樣，三叔在賭桌上泡的這個女人，漂亮吧，又高、又白、又嫩、又胖，大侄啊，妳小，還不懂啊，這種女人，特養男人！
　　哼，望著三叔那自鳴得意的神態，我不禁妒忌起來：哼，有什麽了不起的啊，以後，我也泡壹個比新三嬸還要豐滿、還要白嫩的女人給妳看看，饞死妳！
　　”來，來，來，“
　　辛勤的二姑父將壹盤盤香味撲鼻、熱氣翻滾的菜肴，擺放到餐桌上，三叔甩掉煙蒂，大咧咧地站起身來，雙臂猛壹用力，將我抱到熱乎乎的土炕上：”來，大侄子，三叔跟妳喝二兩！“”嘻嘻，“我新結識的，年輕的、漂亮的，據說是特養男人的新三嬸非常自然地坐到我的身旁，與三叔壹起，將我夾在中間，她拎起酒壺，極其嫻熟地給我斟滿壹杯溫熱過的烈性白酒：”小力子，喝，大侄，妳的酒量怎麽樣啊？能不能把妳三叔幹倒！“”哼，“我端起酒杯，沖著身旁的三叔，頑皮地開起了玩笑：”就他啊，小菜壹碟，不在話下！“”哈哈哈，“眾人再次大笑起來，我沖著三叔晃了晃手中的酒杯：”三叔，來，幹壹杯！“”他媽的，“三叔笑罵道：”這小子，出息了，喝酒敢跟叔叔叫號了，來，幹就幹！“”幹！“咕嚕壹聲，壹杯熱滾滾的烈性白酒，傾倒進我的肚子裏，我仿佛英雄般地將空空如也的酒杯，倒置過來，向眾人炫耀著。
　　”好樣的，有種，是個男人！嘻嘻，“
　　新三嬸欣然接過我的空酒杯，又將其斟滿，我瞅了瞅緊貼在我身旁的新三嬸，她也沖我嫣然壹笑，我則沖她擠了擠眉毛，我突然感受到，自己已經不自覺地喜歡上了這位風騷女人！
　　”來，力，“
　　斟滿白酒，新三嬸夾起壹片香噴噴的肉腸，親切地遞到我的嘴邊：”別光咕嚕咕嚕地猛喝啊，來，吃點菜，壓壹壓！“”謝謝三嬸！“我張開嘴巴，幸福地將新三嬸遞過來的肉腸片，吞進酒氣彌漫的口腔裏，然後，沖著新三嬸，可笑地咀嚼起來。
　　”二哥，“
　　三叔不再與我戲笑，他轉向二叔：”妳工作的事情，跑得怎麽樣了？“”唉，“二叔放下酒杯，皺起了眉頭：”沒結果，我已經去了三趟北京，這點工分，都他媽的捐獻給鐵道部了，可是，壹點結果也沒有！“”喲——“瘦小的苗族二嬸指著二叔嘟噥道：”他啊，只要弄到點錢，就背著書包去北京上訪，家裏連鍋都要揭不開嘍！可是，有什麽用啊，誰管他啊，每次都是灰溜溜地跑回來，還有壹次，讓人家給遣送回來了！臨走，還警告他：再敢去北京上訪，就把妳抓起來，……“”去，去，去，“二叔沖著二嬸沒好氣地嚷嚷道：”去，沒妳的事，妳他媽的少插嘴，“”是啊，“老叔感嘆道：”二哥這不成了老上訪隊員了，二哥的命也夠苦的啦！“”嗨呀，“三叔壹邊啃著醬豬手，壹邊不屑地嘀咕道：”上什麽班，那個破班有什麽好上的，我他媽的早就不上了，我才不上那個破班吶，壹天到晚都得守著死身子，還得讓人家管著，可到是的，有能耐，就做買賣去，幹點什麽，都比上班來錢快，掙得也多！可到是的，“”這個二冤家啊，就這個命嘍！“無奈之下，奶奶又信奉起迷信來：”人啊，都是命，老大，命就好，念上了大書，當上了工程師，壹切都由官家管著！
　　按說，二冤家書念得也不錯，可是，沒錢供啊，中學還沒念完，只好到鋼鐵廠上班，工作還不錯，是個電工。
　　那年，官家下來征兵，嗨，好人家的孩子，誰願意送去當兵啊，看看誰也不願意去，官家就規定：兩丁抽壹。
　　官家到了咱這，動員我送兒子當兵，說：大嫂啊，兩丁抽壹，妳有四個兒子，咋地也得送出來壹個啊，那時，妳哥念大書，官家有規定，念大書的可以不當兵，老二上班，老三、老疙瘩都太小，根本不夠年齡，妳說，讓誰去吧，只有老二去了，當時，官家說得好好的，當幾年兵，回來後，還可以回到鋼鐵廠上班……“”哼，“壹提到官家，二叔登時氣不打壹處而來：”
　　媽喲——就別提什麽官家了，官家咋嘍，妳以為，官家說話就算數啊。
　　我當了幾年兵，吃不好，睡不香，又得了胃病，好不容易盼到了復員。
　　可了，真像媽媽說的那樣，人，就是命，那壹年，也只有那壹年，不知是哪位高官下了道命令，所有復員的軍人，都轉為農業戶口，回鄉務農。
　　唉，我他媽的可真倒黴啊，當了幾年兵，到頭來，把個好端端的工作給當沒了。
　　我不服，就去找政府講理，他們說：想上班，可以啊，不過，得去水城，那裏缺少技術工人！
　　如果想回到工廠上班，就去水城！
　　“”二冤家，水城也可以啊，妳自己不幹，偷跑回來，這，“奶奶念叨著：”
　　這也怪不得官家，官家也給妳工作的機會了！
　　“”媽喲——“
　　二叔嚷嚷道：”那是什麽鬼地方，媽喲——妳沒去過，妳是不知道哇，反正，我死也不在那工作！“”……“”張××，“二叔與奶奶正嘮嘮叨叨著，突然，寒冷的窗外，傳來舊三嬸那聲嘶力竭的叫嚷聲：”張××，我操妳們老張家八輩祖宗，張××，妳，給老娘滾出來！“”他媽的，“三叔呼地站起身來：”這個臭騷屄，又來鬧騰我啦，今天，我他媽的非得揍死她不可！“”嗨，這個生大疔的，“奶奶企圖拽住怒不可遏的三叔，三叔手臂壹甩，掙脫開奶奶，兇神惡煞地沖出屋子，奶奶無奈地唉了口氣：”生大疔的，妳不嫌害臊，我還怕丟臉吶！“”三嫂，“二姑和二姑父早已在三叔之前，跑出屋子，拉著氣勢洶洶的三嬸，勸阻道：”三嫂，回家去吧，妳這麽又喊又罵的，有什麽用啊！“”臭騷屄，“三嬸拼命地掙脫著，惡言惡語地謾罵著：”臭賣屄的養漢老婆，有種的，妳出來，老娘跟妳拼了！“”啪——“三叔沖到三嬸面前，啪地抽了她壹計響亮的大耳光：”滾，滾，再鬧，我廢了妳！“”唔——“三嬸捂著被抽紅的臉，無比委屈地嗚咽著：”唔——不要臉的東西，她的屄香，她的屄嫩，是不是，妳們他媽的是褲襠裏的吧叭，連上了，分不開了，“突然，三嬸放開手掌，又不顧壹切地咒罵起來：”養漢老婆，臭賣屄的，妳他媽的不就是得意我家老爺們那個玩意麽，我家老爺們把妳操舒服了，是不是，妳的小騷屄早就讓我家老爺們給操豁了！唔——唔——妳個遭天殺的養漢老婆，不要臉的，臭賣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