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于素秋的试探

　　“好安静啊……”
　　趴在阳台上，看着公寓对面淮安江畔长廊上人来人往，马啸风颇有些百无聊赖的感觉，转了一个身，让后背靠着阳台，阳光照得人懒洋洋的，看向客厅中，在今天早上姬冰心已经带着秦絮云去昆仑了，朱小小也去上学，公寓里就一下子变得安静了，安静得让马啸风连连打着哈欠。
　　手指在小白的毛发上来回地挠着，让一样晒着太阳的朱厌也惬意地哼哼几声，马啸风干脆把小白抱在膝盖在，仔细看，睡了整整两天的朱厌好像有些不一样了，白色的毛发在阳光下散发着黄色的光泽，而小白的双眼，一双猴眼中更是青瞳带着一点金黄，看来，只吸收了一点相柳的土属之力，也让这朱厌得益了不少。
　　就在一人一猴都无聊得不行的时候，马啸风的手机响了起来，伸了伸懒腰，赤着脚的马啸风把朱厌提到自己肩头上，感觉这家伙好像重了不少，嘴里嘟嚷着“小白你要减肥了”的话，马啸风走到客厅的茶桌上，把随手乱丢的手机给拿了起来，液晶显示屏上浮现于素秋的号码。
　　“素秋？”
　　马啸风有些意外，自从上次见过一面后，马啸风便和她没怎么联系，这时想起来，好像很多时候都是于素秋主动找他，而两人分手之后，马啸风就很少主动找过这个女医生，是谁说过分开后依然还是朋友，那真是屁话，总觉得亏欠了于素秋的他，就宁愿和于素秋再不是朋友，这样反而不会拖泥带水。
　　想过想，于素秋的电话他还是得接的。
　　“素秋，是我。”接通了电话，马啸风坐倒在沙发上，让自己完全陷入柔软的沙发里。
　　“啸风，从老家回来了？”于素秋的语气很雀跃，听起来有什么开心的事情一样。
　　“嗯，刚回来两三天了。”
　　“下午有空吗，出来见个面，我有事情要告诉你哦。”把语气装得很神秘，于素秋成功地勾起了马啸风的好奇心。
　　陷在沙发里的马啸风爽快地答应了，然后两人约了时间和地点，马啸风把小白扔在家里，自己出了门，小白用爪子挠了挠脑袋，接着一股脑地跑到阳台继续晒太阳去了。
　　在上次见面的咖啡厅中，马啸风先一步到达，正挑了个好位置坐下，才拿起旁边的杂志瞄不了几眼，于素秋便到了，和上次不同的是，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还有，她的身后跟着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
　　长相斯文，还着眼镜的脸散发着浓郁的书卷气，跟在于素秋后面的这个男人，无论外貌还是气质都是上上之选；而马啸风看到这付情景时，心里顿时格登一时，但他表面还是不动声色，微笑地站起来，礼貌性地欠了欠身，然后招呼着他们两人坐下。
　　“这位是马先生，我最好的朋友。”于素秋为坐在旁边的两个男人互相介绍了起来，当说到马啸风时，她特意加重了好朋友的语气，然后把身边的男人介绍给马啸风时，于素秋脸上的笑容在扩大：“这是我的男朋友，陈书河，书河是我们医院的内科专家，你要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尽管来找他就好了。”
　　马啸风客气地和这叫陈书河的男子握了握手，然后寒暄了起来，但心里却有点酸溜溜的感觉。
　　特意带男朋友来见我，是为了报复吗？如果这样能让你舒服一下，素秋，我不会怪你的，说起来，毕竟是我亏欠你在先啊。
　　心里如此想着，马啸风在表面上却做足了功夫，不时和陈书河聊着各种话题，又不会冷落了于素秋，三人好像谈得其乐融融，但马啸风和于素秋的脸色却不像平时那么自然，各自显得一付心事重重的样子，只是谁也没有说破。
　　聊到一半的时候，于素秋说了一句异军突起的话，着实让马啸风吃惊。
　　“啸风，我和书河已经订婚了，十月份的婚礼，你可要来啊。”于素秋以平静，却让人听得出喜意的语气说着，但马啸风听在耳中，全身却微微一震。
　　很快的，马啸风又恢复如常，他伸出手，同时握住了于素秋和陈书河两人说道：“恭喜你们了。那我可得早些准备礼物才行了，不过十月份的婚礼我可能无法去参加，那个时候我刚好会有些事情要处理，人不在建安呢。”
　　“没关系，你有这个心就好了。”于素秋依然保持着笑容，可是语气中却透着一丝失望。
　　“好了，不说这些扫兴的话，还是你们说说要什么礼物吧，先说明啊，太贵重的东西我可送不起。”马啸风半空玩笑地说，想尽量换个话题，不知为何，尽管和于素秋已经分心了，但这时听到她突然要结婚，马啸风却不能抑止自己心里浮起的那股酸溜溜的感觉。
　　男人，果然是占有欲很强的生物啊。在心里暗自讽刺了自己，马啸风脸上挂着勉强的笑容，只为了不被另外两人发现自己的心事，至少，在于素秋和陈书河的眼中，此时的马啸风看起来是真的在祝福他们的样子。
　　“不用太破费了，马先生，有你这名话便足够了。”陈书河一付彬彬有礼的样子，嘴里说着符合他身份的话。
　　三人便这样又聊了大半个钟头，越坐越不是味的马啸风随便找了个借口，便趁机开溜，看着马啸风走出了咖啡厅，于素秋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她默默地抓起杯子，闷声不吭地喝着咖啡。
　　“呼，好了……”解开自己的领口，陈书河那礼貌性的笑容也随着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不爽的样子，他朝着于素秋说道：“素秋啊，怎么说我们也认识了快五年了吧，想不到这一次你竟这么来捉弄我，怪不得来这之前你就交待我不要乱说话，原来是要让我假扮你的未婚夫，好气气你这前度男友啊……”
　　于素秋却似乎没听到他说话的样子，依然一句话不说，脸上也没有看到陈书河预料中那种高兴的模样。
　　“怎么，这样子报复了你那前男友一下还不够吗，要不要我再给你出出点子？”陈书河试探着说道。
　　“你不懂……”于素秋放下咖啡杯，轻轻地说道。
　　“你不说我当然不懂了。”陈书河翻了下白眼，一付我拿你没办法的样子。
　　“我并不是为了报复他，才叫你来假扮我的未婚夫的，我于素秋，还不至于这么肤浅和无聊……”淡淡的叹息，于素秋的表情看上去很感伤，纤长的手指拈着银色的汤匙，把杯子里剩下的一小半咖啡搅得旋转不休，就像她现在的心情一样，纷乱，却无法停止思绪。
　　“不是报复他，那我刚才的戏不是白做了？”陈书河故意说得夸张，但看向于素秋的眼睛里却闪烁着为她担心的神色。
　　“我只是想看看，当他知道我有了未婚夫的时候，他会有什么反应。”说到这，于素秋突然笑了，只是那笑容却显得那么凄楚，面向陈书河，她那哀伤的眼中，有泪花在闪动：“知道吗，当我说出我们快要结婚的时候，我宁愿他对我破口大骂，说我故意炫摆也好，说我有意气他也好，如果他发脾气，那么说明他心里面还有我……可是，他却祝福我，却祝福我……”
　　闭上眼睛，让朱泪淌下，心里好痛，痛得像要无法呼吸，原来，那个人，真的一点也不在乎自己吗？
　　再睁开眼，于素秋从随身带的皮包里拿出纸巾，把流下的泪水擦干，然后摇了摇头，勉强地笑道：“这样也好，不是吗，这样一来，我就彻底死心了，死心了啊……”
　　陈书河突然站了起来，眼前的朋友，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伤心的于素秋，陈书河沉着声音说：“素秋，要不要我替你揍那小子一顿，给你出出气可好？”
　　“别说傻话了，感情的事情，又怎么会是拳头能够解决得了的。”于素秋把陈书河拉了坐下，幽幽说道：“你现在什么也不要说，就陪着我静静地喝完这杯咖啡就好。”
　　陈书河轻叹一声，回过头，刚好看到马啸风走到对面马路的身影……
　　最近城市对违章停车捉得挺严，马啸风这一次不敢把汽车随便停在了咖啡厅的门口，不是他怕被交警开罚单，只是纯粹怕麻烦而已，何况，尽管他现在已经不是一个普通人，但生活在这个城市里，总要遵守它的一些规则不是。
　　所以马啸风把车停在了咖啡厅对面街道一间大型超市的停车场中。
　　现在是午后四点，停车场里很安静，安静得足够让马啸风思索自己和于素秋之间的问题，他虽然不是很高兴听到于素秋要结婚的消息，但一来这是他自己的私心作祟；二来和谁结婚是于素秋的自由，还轮不到他马啸风来说三道四的，所以马啸风还是默默地祝福她，祝福这个女子得到普通人的幸福。
　　或许，这样也好，于素秋结婚了，那自己和她之间的关系也就变得更加明朗了。马啸风这样想着，但无论怎么看，都像是在安慰自己。
　　走到自己的汽车旁，马啸风拿出钥匙，刚要插进车的钥匙孔中时，他心里警兆突生，车窗无声无息地裂成无数碎片，一只手从车窗里探了出来，手中用两根指头夹着的漆黑刀片刮向以马啸风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