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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当年往事 by 我的生命

2018-7-23 06:01

  这是发生在十年特殊时期某一年的冬天。

  快要过年了,当一轮红日挂在天空的时候,小小的村庄已经笼罩在一片白气之中,人声、水声、狗叫声和早起的行人见面打招呼的声音让这个安静了一晚上的小村庄又活动了起来。

  「叮呤呤」清脆的自行车铃声响起来,行走在被冬日的严寒冻硬的土路上的几个老农袖着手回过身子看去,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女子正骑着一辆八成新的永久自行车向他们驶来。姑娘估计是已经骑了有一段距离,挺翘的鼻头被冬日的严寒冻得微微发红,樱桃小口中不断呼出长长的白雾。

  见到姑娘,这几个老农全都停下脚步对着女子打起招呼:「雨兰姑娘,回来啦。栓柱上火车啦?」

  宋雨兰笑着回应着乡亲们的招呼,她一片腿从车上跳下来:「大爷,早啊。

  你们这么早就起来遛弯啦?「说着还把包头的蓝色头巾退了下来,露出扎成马尾的一头乌黑长发。

  老头们呵呵呵的笑着,不由自主的就将宋雨兰围在正中间和她说了起来,无非就是你男人是不是顺利上火车了,火车是什么样子,跑的快不快,跑的这么快拉的多不多,你男人什么时候能到部队等等在今天的人们看来有些傻的问题。

  宋雨兰笑着一一回答完乡亲们的问题,才在这些人有些依依不舍的目光中重新骑上自行车向自己家走去。

  老人们看着宋雨兰高挑苗条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这才咂着嘴继续在街上转悠着,脑海中全是宋雨兰那即使在厚重的棉衣掩盖下依然高耸的胸脯,纤细的腰肢,修长笔直的大腿……以及那张漂亮的不像话的脸蛋。他们想着这些,心中不由的感慨:从城里来的金凤凰就落在老赵家了。老天爷也是开了眼,不但让老赵家的小子当兵提了干,还给老赵的独苗这么漂亮的一个媳妇。老赵啊,你们老俩口子在天之灵也能安心了吧。不过感慨完老赵家的的好福气,他们就立刻想到了自家的黄脸婆,心中立刻就有些不痛快起来:妈的,当年老子怎么就没有这福气,这一辈子就干了这么一个这么丑的女人。不过这种想法在他们的脑海中也就是一闪而过,根本就没引起他们的注意,反而是和自己老伴生活的点点回忆涌上心头,他们自己没有注意到在外人看来就是「幸福」的表情已经洋溢在他们那满是沟壑的面庞之上。

  宋雨兰是当年响应太祖的号召来到农村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积极分子。

  来到这个华北平原的小农村后,她也是在夜深无人的时候躲在被窝里哭了几次,想念远方的父母,想念城里舒适的家,想念母亲做的可口饭菜。可是每当天亮的时候,她都已经擦干眼泪继续和一起来的知青们下农田干活,并且安慰那些因为想念家乡而哭泣不止的知青们。

  当时间过去一年之后,村里人给她介绍了村里老赵家的孩子。老赵头两口子当年是村里的村长和妇女主任,1949年的时候两口子带着两个儿子去省城保定开会,小儿子只有几个月大就留在了朋友家,不成想这才让老赵家留下了一条根。一家四口在回来的时候被说不清是土匪还是国民党溃兵的一伙人给杀死在离村不到十的路上。老赵头被挖了心,老赵的女人被*奸后砍了脑袋,两个奶子被割下来不知道扔到了哪里,两个儿子不但被吊死在树上,小鸡鸡也都被割掉了。

  当村里人发现尸体的时候,冬日的乌鸦已经在树上落了黑压压一大群,两个小孩子的眼睛已经被乌鸦啄成两个血洞。

  村里人连呼老天不开眼,让一家人死的这么凄惨,只留下了一个还在吃奶的孩子,让这个孩子怎么活呢?这件惨案报上去之后,上面立刻有了指示,给老赵头两口子按照烈士待遇,最小的这个孩子是烈士的遗孤。

  在村里人和政府的照顾下这个最小的孩子终于长大成人。村里人也是想让他赶紧的结婚生子给老赵家留下一个后代,就这么一个人实再是让人不放心,所以村支书才出面给他介绍了村里女支青中的一支花宋雨兰。宋雨兰的美丽和文化,赵栓柱的英俊和苦难身世都对对方有着很大的吸引力,接触下来两个人也是相互有意思,但是就在两人感情进展飞快的时候,赵栓柱当兵去了。

  当兵的不能结婚,就在村里人有些遗憾的时候,赵栓柱从部队来信了,说是自己因为是烈士的后代提干了!

  这可是天大的喜事,村里人一热闹,就在赵栓柱提干后不久就给两人办了婚礼。今天是宋雨兰送新婚不久的丈夫回部队,由于担心误了生产队的农活这才一大早就从城里赶了回来。在路上和村里的老人说了几句话,她在回家的路上想着送丈夫上火车的时候,赵栓柱告诉她,等他在部队上好好干几年就争取给她办理随军,那时候工作和户口的问题就都能够解决了。想到不久自己就能和新婚的丈夫长相厮守,她不由的就想起在新婚当夜丈夫在自己身上纵横驰骋,结果弄的自己第二天走路有些不自然差一点就在乡亲和知青们中间出丑的样子,不由得立刻粉面羞红,她不由得暗骂自己是一个淫荡不知羞耻的女人,但是那天晚上从下体传来的刺痛消失后产生的那种又痛又痒,蚀骨销魂一般的强烈快感却又不由得牵引着她的思维细细的回味当天晚上的每一丝细微的感受。对于生活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的一个大姑娘来说,男女之间的那点事情是一种不能言说的禁忌,但是这种禁忌一旦被打破之后就像是强烈的毒品一样,在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她的身体和心灵。当下体处传来的粘稠湿滑将她从甜蜜的回忆中唤醒的时候,她才猛然发现自己已经到了自己的家门口。而且自己的自行车已经对着走在自己前面一个身穿半旧的国防绿,背着一个大包的年轻人撞了上去。在最后关头宋雨兰一歪车把避开了这个年轻人,但是自己却是整个撞到了一旁的一颗大树上。

  听到身后传来的自行车摔倒的声音,前面的年轻人回过头来,那是一张消瘦的棱角分明的脸,两道浓黑的剑眉之下一双眼睛微微眯着,似乎在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杀气。

  这个年轻人叫郭宝忠,和宋雨兰同岁,他父亲当年是村子里的富农,他本来已经参军,这次马上就要提干当排长,但是不知道怎么有人说自己的父亲当年为国民党通风报信,害死了自己家乡的一位村长全家,自己是一个混入革命队伍的黑色分子!自己愤怒的抗争无果,还被扣上了一顶对抗组织的大帽子,如果不是他的连长死命保他,恐怕就不是勒令退伍回乡这么简单就能结束的了。

  郭宝忠从火车站出来之后,一言不发没有喝一口水也没有吃一口东西,就是凭借着两条腿生生的从保定走了上百里路回到了这个小小的村庄,现在他不知道自己应当怎么办,自己的人生就这样被一个莫名其妙的罪名给毁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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