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春秋霸途 by 青铜剑客
2018-8-15 18:23
纪国总兵力才不过两万五千人,大部分精锐都留守在国都,还都是矮子中间拔将军,跟身经百战训练精良的唐军根本不能相提并论,此时青乡周边城池派出援军,也只不过是向方离表明纪国绝不会束手就擒的态度。
但灭翟、纪两国的计划已经非常详尽,就算纪国打算顽抗,方离也只需启动第二套计划,先利用天子令借道纪国伐翟罢了。
虽然唐国在强大的秦楚看来,才刚好够得上对手的边,离强劲还差着不少的距离。
但对于纪国这种弹丸小国而言,唐国已经是不可望其项背的准强国了,加上有天子令在身,方离还真不信纪国有胆拒绝。
如果真拒绝,方离正好找到征伐纪国的完美借口,带着他的一万精锐一路平推就是了,反而更轻松。
午后,方离正与贾诩、吕布、马超、邓芝等文武研究地图,亲兵突然来报,说是纪国使者来到,想要求见唐公。
果然来了,方离嘴角勾出满意的笑容,挥手吩咐把使者带入帐中。
来者是个看上去约莫四十来岁的文臣,还没进账就已经满头大汗,见到端坐上首的方离,竟然双膝一软跪了下去,口中高呼:“外臣姜季,拜见唐公。”
方离冷着脸:“纪候让你过来,所为何事?”
姜季跪在原地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讨好地笑道:“我主纪候派外臣来,是想请问唐公大军来到,不会是想攻我纪国吧?”
虽然知道像纪国这样的小国,肯定也不会出什么名臣将领,方离还是被这个姜季恶心到了。如果他没记错,这个姜季应该就是纪候姜叔姬的嫡亲弟弟,连国君的弟弟都软弱到这种程度,纪国还有什么让唐军忌惮的呢?
想到这里,方离也懒得再和姜季兜圈子,眼神一转看向下首按剑而立的典韦。在场众将中,马超和吕布都是相貌堂堂,威武雄壮。而典韦满脸虬髯,胡子拉碴,虎背熊腰,铜铃似的眼珠额外吓人,正适合担负恐吓的任务。
典韦出列怒视地上的姜季,瞪眼怒喝:“我主奉天子令讨伐翟国叛逆,特来借道纪国,赶紧说,你们借还是不借?”
姜季被典韦铜钟似的嗓门吓得瘫软在地,连连说道:“当然借,当然借,纪国对天子一向忠心耿耿,只要唐公不是想攻打我纪国,一切都好说。”
“哼。”一旁的马超冷笑,“若是我主想要拿下你小小的纪国,早就拿下了,还会驻军在这里等纪候派使者吗?”
姜季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对对对,这位将军说得极是,外臣这就回国都禀明主公,为唐军让开道路。”
说完草草做了个四方揖,拖着瘫软的双腿逃也似的不见了。
众将互相对视一眼,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典韦也忍不住笑道:“主公,这纪国君臣软弱至此,我们是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方离却没有多少高兴的样子,总觉得这位纪国使者哪里有些违和,明明方才青乡还做出了死守到底的样子,怎么这个姜季却一句硬话都没有,反而像早就吓破了胆?
再环视四周,典韦、马超、王平等武将具是满面春风,而王累眉头紧皱,贾诩若有所思。
贾诩的表现在意料之中,倒是王累让方离感到了惊喜,难道他也看出了纪国在搞什么阴谋诡计?
“王累。”方离点名道,“说说你的看法。”
王累点头应诺,却还是一副迷惑不解的样子:“回禀主公,纪军和来使的反差太大,看起来似乎有诈,但纪国兵力孱弱,臣实在想不出他们能有什么应对办法,或许真的只是虚张声势吧。”
“说得对,就是虚张声势。”马超对王累的担忧不屑一顾,“撮尔小国,就算他们想耍什么计谋,有那个实力吗?”
吕布等人连连称是,只有贾诩仍旧皱眉不语。
方离也觉得或许是自己多想了,一切的阴谋诡计都要以实力作为支撑,都已经大军压境了,纪国还能有什么出奇制胜的办法,当即下令:
“吕布率一千骑兵为先锋,为我军开路。”
“王平率一千骑兵为后军,时刻注意背后动向。”
“马超率五百骑兵在大军四周游弋,以防纪军埋伏。”
“典韦、贾诩、王累随寡人坐镇中军。”
军令既下,众将尽皆应诺。
短暂的准备后,一万大军缓缓开拔,进入青乡敞开的大门。
纪国境内地势平坦一望无际,根本没有任何天险作为倚仗,只能凭借国境线处易守难攻的地势拱卫国家。
现在青乡敞开大门放唐军进来,就等于把整个纪国放在了唐军的刀锋之下,一旦方离骤然发难,纪军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方离现在一心拿下翟国,想起吕布带来的消息越发急躁,见纪国沿途城池都城门四开,纪军也只是远远戒备,便也没有多想,很快便把此前的违和感抛在了脑后。
很快,唐军一行便到达了纪国边境的白水关。
此时还没有后世名震天下的长城,白水关是纪国自己修筑的简陋关卡,驻军也不过数千,远远不如唐国的绛关雄壮险要。
白水关两面环山,山上树丛茂密,肉眼根本看不清其间状况,中间是一条狭长的过道,只容得下三行人并排走过,白水关建设在狭长过道的初始部位,易守难攻,数千人足以守卫,故此纪国并没有在此驻扎过多兵力。
白水关两面的山腰之上,多达五万的玄甲士兵正伏低身体静静等待,无声无息,不走到近处根本发现不了这只军队的存在。
中心部位,一名身高近丈的年轻将领正盘腿坐在山间泥土地上,解开腰间水壶喝得正香。此人虎口,日角,大目,即使不修边幅依然雍容轩昂,仔细看去,竟是比吕布还要高上些许,一双黑眸掩饰在铁盔之下,更加冰冷无情。
这小将一口将水壶喝空大半,舒爽地深吸一口气,看向身边另一名年余七十,头盔下隐隐露出几丝白发的老将,压低声音问:“蒙老将军,此处如此险要,那方离真会来?”
这位老将军名唤蒙骜,乃是秦国猛将蒙恬、蒙毅的祖父,蒙武的父亲,听见小将的话,手扶胡须胸有成竹:“政公子尽管放心,白起将军的判断从未出过错,只等方离率军到此,对面的章邯将军一声令下,我等便可趁此机会一举生擒唐公!”
原来在方离进入洛阳不久,白起就料到方离拿下洛阳后,一定会迫不及待地借道纪国攻翟,来个假途灭虢,于是早早地派章邯、嬴政、蒙骜三将悄悄埋伏在唐军必经之地的函谷,准备来个突然袭击。
而姜季在唐营中的表现,也正是为了麻痹唐军。
虽然演技过于浮夸,好在纪国实在太弱,方离等人虽然起疑,但也没做多想,并未想到会跟还在跟楚军大战三百回合的秦军有所关系。
二百零八章不听贾诩言,吃亏在眼前!
白水关守将名为姜诺,乃是姜叔姬胞兄之子,在纪国少有武名,颇得姜叔姬信任,才得以在弱冠之年混到了白水关镇守的位置。
此时见方离大军来到,知道自己演技向来堪忧的姜诺也不亲自拜见,只命人敞开关门,摆出一副“赶紧走”的样子,十分怠慢。
马超见状大怒,当即就喊着要去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被方离阻止。
本来按照方离的脾气,就算不会纵容马超去揍人,也必定会让这个姜诺认清自己位置的。
但如今方离一心急于赶快拿下翟国,再调转矛头攻下纪国,加速完成统一天下的大业,对于这个几乎已是囊中之物的纪国,方离不愿再花任何心思。
至于姜诺,有让他好看的时候。
一行人缓缓进入白水关,瞧见内里一片肃杀气氛,别说干杂活的民夫壮丁,甚至连到处游走的军士都未曾看到。
低矮城楼之上的士兵也松松垮垮,甚至有些人就地蹲坐下来围观唐军,光明正大地偷懒。
吕布环视一圈,大笑道:“主公,这白水关防备竟松懈至此,看来主公归来时是不会费太多力气了。”
方离含笑点头,心中对纪国更加不屑。
这时,自大军开拔起便沉默不言,几乎让人忘了他存在的贾诩突然纵马上前,眉目间有些焦急:“主公,事情有些不对劲。”
“哦?”方离不解,“文和此言何意?”
“太安静了。”贾诩笃定地说,“我军一路穿插纪国国土,所见纪军虽不堪一击,但军纪绝不至于松懈至此,何况若真是军纪松弛,为何在关内外竟看不到一个散兵游勇,这不合逻辑,此处一定有诈。”
方离尚未说话,旁边的马超首先不干了。
在战功彪炳的马超看来,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文人胆子也太小了,简直不知所谓,当下大声反驳道:“贾先生觉得能有什么诈?纪国满打满算也只有两万带甲,还不够我大唐塞牙缝的,这种小国还敢在我军面前使诈,贾先生也太风声鹤唳了吧?”
贾诩叹息一声:“马超将军,我大唐的敌人,可远不止纪翟两国啊,这白水关周边地势险要,正是伏击的绝佳之所,到时只要姜诺把白水关大门一关,我军腹背受敌,将会进退无据啊。”
“先生是说,恐有别国来援?”方离皱眉,“不太可能,周军早已在我掌控之下,秦军被楚军死死拖住,晋国自救尚且自顾不暇,齐国太远更不可能,魏国就算有心也无力,还有哪里能有援军?”
方离自起兵始,大大小小战斗经历无数,虽不能说所向披靡,但也是无往而不胜,此时对于孱弱无力的翟国和纪国根本就不放在眼里。再加上知道北境大陆的存在后,方离一直按捺不住内心的急躁不安,对贾诩的话就更听不进去。
在方离看来,贾诩虽在历史上久负盛名,但毕竟新投,对他手下军队的战力没有清晰的认知,以至于太过谨慎,如果贾诩知道唐军有多么强大,或许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见贾诩双唇微张似乎还要说些什么,方离不耐烦地一挥手:“先生新入我大唐,对很多事情还不了解,就不要再说了。”
此时唐军已出白水关,前面十余里就是函谷,见方离听不进自己的话,贾诩轻叹一声,无奈地后退几步到了典韦马旁,低声道:“典将军,我军路经函谷恐会中伏,还请典将军一定护卫好主公。”
典韦郑重地点点头,虽然他也觉得贾诩有些小题大做,不过护卫方离原本就是他的职责。
函谷地势太过危险,方离也觉得此地不宜久留,下令全军快马加鞭通过,吕布带着一千轻骑一马当先,大军所到之处,一片尘土飞扬。
到达函谷中段时,吕布突然振臂勒住马缰,抬手示意后方兵马停下步伐,警惕地环顾四周。
方离猝不及防之下差点摔了一跤,正准备发问,两侧山间突然杀声震天,无数冒着寒光的箭矢倾泻而下,数百唐军转瞬间便化为乌有。
“有埋伏,举盾,护卫主公!”吕布怒喝,纵马飞奔向方离所在的位置,一杆方天画戟舞得密不透风,竟是没让半根箭矢近身。
马超、王平瞬间反应过来,立刻下令骑兵下马,将方离团团围在中间,抵御着山上伏兵的箭簇。
很快,箭矢消失无踪,无数玄甲猛士从两侧山间冲出,两军短兵相接,有如巨浪拍打在岩石之上,激起一片血肉横飞。
方离挥舞长枪左突右杀,奈何双拳难敌四手,眼看就要陷入危急之时,忽听得耳边一阵怒吼:“小儿,休伤我主!”
而后一杆方天画戟自肋下出现,舞出一个大圆,围在身边的秦军士兵头颅瞬间消失无踪。
回头看去,正是吕布纵马而来,所到之处所向披靡,一路而来竟没有一名秦将敢直面这位地府而来的浴血修罗。
救下方离后,吕布大喝一声:“典韦,保护好主公!”
便拨转马头又重新杀进重重敌军之中。
不远之处,马超等人也正率军浴血奋战,唐军人数虽在劣势,却也半点不显败意,反而因主公陷入危机越战越勇。
贾诩、王累等文士冷静地站在盾兵和投石车围成的小圈中,凛然不惧,没有露出丝毫慌乱。贾诩死死盯着源源不断从山间涌来的大军,像是正在思考些什么。
山腰上,嬴政和蒙骜正关注着山下战况,唐军太过顽强,嬴政忍不住皱起眉头:“这么打下去,就成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了。”
蒙骜点头,颇有些考教意思地问道:“依政公子看,我军改当何如?”
“收兵围困。”嬴政毫不犹豫地说道,“唐军粮草本就不多,此时已被我军毁伤殆尽,只要把他们围困在这里,我军分批次不断骚扰,让敌军时刻处于紧绷状态,定能在援军到来前拿下方离!”
话音刚落,另一侧山头突然传来鸣金收兵的声音,蒙骜**胡须欣慰一笑:“看来,政公子和章邯将军是想到一块儿去了。”
秦军不愧是令行禁止的虎狼之师,号令一响,当即重新退入山中,没有一人恋战不听指令。
这边唐军终于缓和下一口气,重新整合阵型,统计之下,一万将士竟已经死伤两千余人。
面对着山谷两侧层层叠叠的虎狼之师,方离又该如何突围?贾诩、邓芝等谋士不由得深深皱起眉头,陷入了沉思之中。
二百零九单骑突围
四周到处都是唐军将士战死的尸首,几乎将狭窄的羊肠小道染成一片血海。
典韦、马超等人死死护在方离身边半点不敢松懈,部分士兵则在盾牌的护卫下小心地收缩阵型,救拢伤员。
天色将黑,他们还要防止伏兵又一次的突袭。
看着周边的惨状,方离忍不住双眼赤红,心脏被羞愧悔恨淹没,握住兵器的手微微颤抖:“贾先生,正如你所料,是寡人轻敌了。”
“胜败乃兵家常事,主公莫急,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冲破包围。”贾诩表情十分平静,没有半点不忿或郁闷。
方离猛地抹了把脸,吩咐吕布马超等人时刻注意山上敌军动向,沉声询问贾诩:“还请先生再谋良策?”
贾诩略做思忖,抚须道:“观敌军甲胄以及作战风格,应当是秦国军队。”
“秦军?”方离讶然,随即恨恨的挥剑刺向地面,一片沙土飞扬,“好一个白起,竟敢在楚军的虎视眈眈下冒险分兵?”
想想对手是白起,方离又有点无奈,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自己没想到白起会分兵来袭。
自己才统帅了几年的将士,着了白起的道也是无话可说。
“白起的确魄力十足,但既然是秦军,我等反而还有一线生机。”贾诩抚须笑道,“楚军不似周军,乃是秦国世代强敌,白起就算敢于冒险分兵,在不影响秦国战略大局之下,最多也不会超过五万兵马,只因此处地形特殊,才会有千军万马之势。只是不知带兵之将乃是何人?无法有所针对。”
嬴政等人高居山间遥遥指挥而不露面,也正是为了让唐军不知对上的是何人。毕竟方离帐下武将谋臣人才济济,秦军也是早有体会。
“就算只有五万,也够我们喝一壶的了。”典韦粗声粗气地道,“刚才的战斗我军死伤两千余人,可战之士不足八千,投石车也被毁了大半。”
想到本就不多的制胜法宝投石车,方离心中止不住一阵肉疼。
贾诩凝神细思半晌,悠然道:“正如典韦将军所言,此时此地,此等强敌,旁门左道不会管用,只能真刀真枪拼出一条活路,请主公派出良将率军杀出重围,速去北方梁地曹孟德都督处求援。”
不远处听了一耳朵的吕布闻言大笑:“何须率军?不就是去求援吗,布一人足矣!”
若这句话是典韦或马超说出,方离可能会感慨他们的勇气,但还是不会当真,但吕布可就不一样了。
这可是三国第一猛将,论战阵拼杀无人能出其右,赵子龙尚且能够抱着婴儿杀个七进七出,吕奉先从五万秦军中孤身杀将出去又有什么不可能?
方离起身,从怀中掏出半块虎符交给吕布,沉声道:“此物可证明你的身份,奉先,寡人和一众将士的命,可就托付在你手里了。”
吕布接过虎符,双目寒光四射:“主公放心,布绝不辱命!”
“既如此。”贾诩没有问方离为何如此信任吕布,闻言缓缓补充道,“马上就要入夜了,秦军必定会分批骚扰不停让我军不得歇息,届时众将在前拼杀,吕壮士可趁乱杀出一条血路。”
方离点头,命众将各自准备去了。
夜半时分,两侧果然又传出震天的喊杀声,无数秦军从山间汹涌而下,呐喊着冲向唐军临时搭建的简陋工事。
按照贾诩的建议,方离亲自率领数千武卒在前拼杀,吸引秦军的注意力,吕布趁乱之下跨上赤兔宝马,风驰电掣般朝着后方的白水关杀将而去。
夜色之中,一员武将在上万秦军中战神般左突右冲如若无人之境,一息之间已收割无数条性命,不远处的嬴政看在眼里,不敢置信地疾呼:“此将竟打算单骑杀出去报信么?!”
“绝不能放他出去!”
老将蒙骜一把抓起放在身旁的丈二大刀,策马直奔吕布而去,只留下一句苍浑的呐喊,“政公子坐镇后军,老夫去去就来!”
吕布手持方天画戟上下翻飞,有如游龙吐信般势不可挡,竟直直在秦军中劈开了一条道路。眼看就要冲破包围,秦军中突然杀来一员老将,口中怒喝:“来将休走,蒙骜来取尔性命!”
吕布冷笑一声,见蒙骜手中大刀直直劈下,左手前举,竟一手就将千钧般的大刀轻轻拨开去,蒙骜只觉虎口一麻,还未做出反应,胸前突然一阵剧痛,吕布的方天画戟不知何时已经穿透蒙骜胸口。
蒙骜眼前一黑,翻滚下马,周围的秦军不知这唐将竟然如此骁勇,竟然一合就将蒙骜刺于马下,想要来救之时却已经迟了。
只此一合,吕布便将秦军老将蒙骜斩于马下,看也没看落马的蒙骜一眼,吕布满眼都是不远处白水关已经紧紧关闭的大门。
不仅让唐军逃出一人,还损失了一员统兵大将,秦军攻势瞬间猛烈起来,山谷间援军源源不断,似是放弃了围困的想法,想要将唐军一举击破。
山谷间地势狭窄,反而让下定决心就地死守的唐军如铁桶般更加难以击破,马超和王平一左一右将秦军死死拦在前方,中军内,贾诩和王累分工明确,利用仅剩的几架投石车攻击不远处的山腰,给秦军施加压力。
方离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中军,被典韦牢牢护住。虽然他很想亲自冲杀在前,但方离也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这个主将上前杀敌不仅不能鼓舞军心,反而会让马超等人不得不时刻关注自己的安全,好心办坏事。
此时此刻,只要主将坐镇中军巍然不动,便能让陷入绝境的唐军发挥出最大的战力了。
久攻不下,章邯再次发出了收兵的指令,嬴政一口银牙咬碎,却也知道越是优势时越是急不得,秦军留下上千尸首,再次退上了山。
不知对方何时又会再次来攻,唐军均瞪大了眼,神经绷紧,不敢有片刻懈怠。
在方离等人在山谷间死战之时,吕布已经单枪匹马来到了白水关下,怒吼声响若惊雷:“竖子姜诺,还不快快开门放本将进去!”
吕布浑身浴血,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满身煞气让远在城楼上的守军都不自觉地双腿发软,飞奔进镇守府,询问姜诺该当如何。
依据白起和纪候的约定,姜诺只需紧闭城门,不管唐军如何叫门都不开就好。
但姜诺能力平平却心高气傲,此时见吕布孤身一人来到城下,不仅不好言相求,竟然还敢对自己无礼怒骂。
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让人备好长枪甲胄,打算带兵出城,给这个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无名之辈一点教训,也好让人知道他纪国也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二百一十章傲视千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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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布正头疼不知如何穿过白水关去向曹操求援,此时却见姜诺竟敢不知死活地出城迎战,不禁大喜过望。
姜诺带着一千兵卒出城列阵,见吕布满身都是鲜血,看上去似乎已经遍体鳞伤,而自己盔甲鲜亮,威风凛凛,又有身后大军作为后援,不由得底气大振,举枪不屑地叫道:“来者何人,速速报上名来,本将手中不斩无名之辈!”
吕布一心急着去往梁国报信,哪里来的心思理会姜诺的言语挑衅,鹰眉之下杀气四溢,纵马便冲杀上去,竟是打算直接闯过白水关下千人军阵。
姜诺大惊,紧接着一股怒气直窜头顶,只觉这唐将实在是目中无人,一人就敢硬闯关卡,是真当纪国无人吗?
吕布冷冽的面孔渐渐清晰起来,姜诺再也忍不住,一震马缰,胯下战马撒蹄子飞奔,一点寒芒直冲吕布眉间而去:“唐将受死!”
吕布迎面而上不闪不避,手中方天画戟如参天大树一朝拔起,姜诺只觉指尖一顿,仔细看去枪尖竟被方天画戟死死卡主,半点动弹不得。
吕布的视线如同望着一个死人,姜诺心底一寒,情知不妙,就要弃马逃走。
但早已经晚了,吕布五指一转调转方向,闪着寒光的戟杆正击中姜诺暴露在外的太阳穴,登时敲出一片脑浆。
顺势将方天画戟插在地上,吕布一手握住姜诺向前倾倒的头颅,一手拔出腰间佩剑顺手一挥,姜诺颈间血光四射,竟是被生生斩下了头颅。
重新握住方天画戟,吕布左手高举起姜诺热气腾腾的头颅,胯下赤兔宝马如有灵性般侧步狂奔,转瞬间便和愣在原地的一千纪军短兵相接。
吕布胯下赤兔速度丝毫不减,口中大喝:“主将已死,尔等还不速速逃命!”
纪国虽富裕,但得天独厚的地形使得纪军常年没打过硬仗,更别说见过吕布这等杀神了,此时见姜诺不到一合便已身死,极度的恐惧侵袭之下,这一千纪军双股颤颤,胆战心惊。
眼前的唐将一人好似千军万马,竟没有一人敢于亮出兵器。
但见吕布越来越近,姜诺死不瞑目的狰狞表情越发清晰,最前排的一名士兵大喊一声,刀刃掉落在地,不管不顾地逃命去了。
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一千士兵一息之间便已四散奔逃,只留下姜诺孤零零的尸身,以及白水关敞开的大门。
将姜诺的头颅信手扔掉,吕布顾不得擦拭脸上被溅到的血迹,拍马越过白水关门,进入纪国国境直奔梁国而去。
待吕布奔出几里之外,城楼之上的副将这才如梦初醒,赶紧带兵去追,却已经连吕布的背影都已望不见了。
纪国地形一片坦途,赤兔宝马好似知道主人的心情,四蹄飞奔无影。
吕布谨记贾诩的嘱咐毫不恋战,绕过一座又一座县城,身后坠着数千各城池汇集的追兵,天色蒙蒙亮时便到了纪国国都。
纪国的国都以国号为名,唤作纪城,城墙高数丈,以青石砖铸就,乃是纪国境内最为坚固的城池,驻有一万纪军精锐,数名纪军排的上号的大将,是横亘在吕布求援路上一座绕不开的堡垒。
纪城城门紧闭,城楼上守卫森严,想是已经得到吕布单骑突围的消息,做好了拦截的准备。
吕布深知无论自己再怎么武勇,仅凭一人是绝对无法攻破守卫森严的纪城的。
为今之计,只能效仿白水关之战,诱敌出城,斩杀敌方大将,趁机闯入纪城城内杀出一条血路。
打定主意,吕布驻马在城楼前弓箭射程之外,开始破口大骂毫不留情,句句问候纪候及其重臣的祖宗八代。
此时的纪国宫城内,一班臣子正吵得不可开交,听探子来报吕布已经到达城下,吵得更加激烈了。
以大夫姜淤为首的派系力荐姜叔姬敞开城门放吕布通过,以图熄灭唐公怒火。
在姜淤等人看来,唐国和秦国、翟国的矛盾纪国最好不要参与,以免引火烧身,现在方离深陷重重包围,纪国敞开大门让吕布去求援,万一方离成功突围,也不会再怪罪纪国。
至于秦国那边,纪国已经配合秦国将方离引入了包围圈,不管事后成与不成,只要纪国没有直接派军救援唐公,秦国都没有任何借口发难,这样做纪国才能独善其身。
而以上将姜武为首的一干武将则主张将吕布立毙在纪城城下,方离借道纪国攻翟,必定是想效仿晋公来个假途灭虢,你不仁我不义,有强大的秦军相助,我纪国根本不用怕他唐国。
更何况方离现在身陷重围,过了今天还不知道有没有明天,怕他个鸟啊?
要是让吕布跑了,激怒秦国,则是得不偿失。
姜叔姬是一会儿觉得姜淤有道理,一会儿觉得姜武说得对,争论了一宿也没拿下主意,这时听到吕布已到,顿时慌乱起来。
“主公,这时千万不能示敌以弱啊!”
姜武苦口婆心地劝道,“方离已经下定决心灭我纪国,就算让吕布过去,他也不会改变主意,只有紧靠秦国才能免我纪国灭顶之灾,主公难道忘记了吗?”
姜叔姬左思右想,觉得还是姜武说得对,虽然秦国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总比无缘无故就打上纪国主意的方离要好。
想到纪国竟能斩杀唐国一员大将,姜叔姬就忍不住的兴奋,急忙问道:“那依上将军所言,该派谁去斩杀那吕布啊?”
“回禀主公,谁都不派。”姜武胸有成竹地回答,“就让吕布在那儿干等着,反正以纪城的地形,他想绕也绕不过去,等到唐公阵亡的消息传来,还愁吕布这个没了主公的人吗?”
姜武说得确实有道理,众武将听得连连点头。纪国军备虽不废弛,但也没出过多么厉害的武将,与其派人出去送人头,还不如就让吕布在外面活活饿死。
但姜叔姬一听这话就不舒服了,拉长了嗓音问道:“按上将军的意思,我纪国十数员猛将,就没有一个能杀掉这个叫吕布的无名鼠辈么?被他一人吓得闭门不出,传出去岂不让世人耻笑?”
姜叔姬的不满显而易见,姜武暗暗叫苦,只得又道:“主公若真想要吕布项上人头,可让三千盾兵在前,一千弓手在后,直接将其射杀。”
“上将军这话说得可笑。”姜淤见纪候不听自己意见,心中不快,听得姜武的话又计上心头,故意尖着嗓子挑拨道,“面对唐军一员残将而已,上将军竟然要出动数千精锐,连短兵相接都不敢,只敢放冷箭,传出去岂不笑掉诸侯大牙?既然姜将军不愿意放唐将过关,那就亲自出马斩了这唐将便是,你这胆量……嘿嘿,还不如我这求生呢!”
二百一十一章人不可貌相
纪候闻言若有所思,似乎颇有些意动。
姜武见状大急:“主公,那吕布在城外叫骂,分明就是要引得我等出城与他正面对决,好借机闯城,主公万万不可中计啊、!”
姜武不提还好,一提纪候便气得满脸涨红,那吕布也不知是从哪里学来的骂阵之法,半口不提兵法武艺,句句冲着满朝文武的家人招呼,脏得人不堪回想。
尤其是纪候姜叔姬,得到了吕布的重点照顾,后宫美女几乎个个被点了名,让姜叔姬是恨不得活刮了他的皮。
再看底下死谏的姜武,姜叔姬就觉得不是那么顺眼了。
白白领着上将军的职位,号称纪国第一猛士,怎么面对唐军区区一名连名号都未曾听说过的无名之辈,就如此畏敌如虎?敌方可是只有一个人呢,就算蚩尤再世,共工再生又如何?
君忧臣辱,君辱臣死的道理,莫非姜武不明白?
一念及此,姜叔姬沉声道,“姜淤说得对,我堂堂纪国上将,竟然被一个无名鼠辈吓得挂起免战牌?姜武,寡人命你点起三千将士出城迎战,把那吕布小儿的首级给寡人带回来,记住,一定要由你亲手砍下他的头颅!”
姜武还想再辩解几句,姜叔姬却不耐烦地挥挥手,表示再也不想多听一个字。
军令如山倒,姜武无奈,只得点齐精兵三千,强将数名,出城列队迎战。
厚重的城门“吱呀呀”打开,早已骂的口干舌燥的吕布眼前一亮。主公教的骂阵之法果然有用,那些自己听都没听过的脏话倾泻而出,这纪国君臣果真忍不了。
见城中一员大将排众而出,吕布虎目一瞪,握紧掌中方天画戟拍马而上,留下一阵尘土飞扬。
这敌将果真狂傲,姜武面色一沉,命身后军士一拥而上将吕布团团围住。
姜武自忖以自己的武艺并没有必胜的把握,便叱喝身旁三名副将一起动手上前围攻,准备来个以多胜少。
“来得好!”
吕布一声高喝,手中方天画戟如泰山压顶般劈下,一个照面便将冲在最前方的纪将立斩马下,而后调转马头,迎上已经举枪刺来的姜武。
姜武只觉眼前一阵寒光闪过,颈间一凉,瞬间失去了意识,从马上倒栽了下来。
堂堂的纪国第一猛将,在一个“无名鼠辈”马前竟然走不到一个回合?登时让纪国将士军心大乱,士气低迷。
其余两员纪将目眦尽裂,一面命人抢夺姜武尸首,一面咆哮着举刀冲来要为上将军报仇。
两杆大刀一左一右封住吕布所有退路,眼看是必死之局,吕布嘴角却勾勒出不屑地微笑,一个飞身翻下马背,划戟为刀横扫千军,瞬间便将一员纪将战马绊倒,马上骑士狼狈地滚落在地。
与此同时另一员纪将大刀挥空,正准备收势再来,却见吕布不知何时从马肚之下侧身而出,一个劈刺,几乎将人劈成两半。
滚落在地的纪将恐惧得肝胆俱裂,指着吕布直叫:“你到底是人是鬼?竟有此等武艺?”
一脸恐惧之色,全然提不起勇气再战,连滚带爬地想要逃回军阵之中。
吕布也不恋战,精准地落在马鞍之上,赤兔马仰天长嘶,默契地带着主人直直冲向重重包围之中。
吕布左冲右杀,片刻之间便已撕开一条血路,风驰电掣般越过城门。
城门守将大惊失色,大喊:“敌将进城啦!敌将进城啦!”
城内顿时大乱,百姓们四散奔逃,生恐卷入杀红眼的军爷们刀下,留守的纪军倾巢出动,想要将吕布留在纪城城中,却被到处逃难的百姓冲散,侥幸到达吕布眼前的,均撑不过一合之力便身死马下。
吕布自西门杀进,片刻间便到了东门,不费吹灰之力斩落几名不自量力试图拦路的纪将,直奔边境去了。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吕布阵斩纪国上将,单骑入城,纪国上万守军数十大将竟都拦不下吕布一人,消息传到大殿,姜叔姬膝盖一软瘫倒在王座之上,呆若木鸡,殿下众臣面面相觑,半晌说不出话来。
梁国距纪国不过三百里,闯过横亘在眼前绕不过去的纪城之后,吕布再不用正面硬冲纪国关隘,逢城便绕,赤兔宝马脚力惊人,日落时分便已载着吕布到达曹操大营之外,身后的纪国追兵追直国境就再不敢往前,只能在后面干瞪着眼。
远远看到营门内“大唐都督曹”的大旗迎风飞舞,吕布心下一松,高举方离给的虎符边纵马边喊:“主公遇险,请曹都督速速来见!”
曹操此时正在账内和张辽、英布等人商议稳定梁国的事宜,猛然听得营外有一武将持方离虎符来见,还喊着“主公遇险,特来求援”,心中一凛,赶紧让亲兵将其引进来。
形势危急,吕布顾不得营内不得纵马的军规,架马飞奔进了大营,将前来传令的亲兵远远甩在侯曼,直到大帐前才翻身下马,也不等卫士通报,举着虎符便闯了进去:“敢问谁是曹孟德曹都督?”
帐内众人猝不及防,只见一名浑身浴血的披坚大汉突地闯了进来,本能间便要抽刀呵斥。
“等等!”曹操一眼瞧见吕布手中的虎符,赶紧阻止,高声道,“本将便是曹操,来者可是主公使者?”
吕布目光扫过帐中众将,见张辽、李典相貌堂堂威风凛凛,不由心喜。又看到刚刚收刀入鞘的英布,身手迅捷,更是欣赏,认定曹都督必是此三人中的一人,因此看也没看上首之人一眼。
此时听得这三人竟不是名震大唐的曹都督,心中讶异,寻着声音望去,只见说话之人身身高不足七尺,不由得半信半疑的问了一句,“你……果真是曹都督?”
“不得无礼!”张辽闻言怒喝,“曹都督便是曹都督,莫非还能有假?!”
吕布初进来时浑身都是凝固的血痕,面庞也被凝结成一股股的发丝遮住看不清样貌,但仔细看去,确是高大威猛,浑身透露出凛冽的杀气,一眼便知是世间不可多得的猛将。
曹操生性爱才,又心知此人定是方离新收的人才,便抬手阻止了张辽,凝声道:“文远息怒,容我与他叙话。本都督正是曹操,你说主公遇险,究竟发生了何事?”
说到正题,吕布赶紧收回心神,忽略掉心中刚升上来的轻视,将方离等人的遭遇完完本本诉说了一遍。
曹操等人闻言大惊,张辽更是忍不住爆了粗口:“这白起竟然敢这样用兵?让主公陷入如此险境,马超典韦他们是干什么吃的!”
“这白起号称秦国第一大将,用兵神出鬼没,着了他的道也没什么可说的!”
曹操替马超、典韦辩解一句,“漫说他们只是些武夫,便是操与公瑾,说不定也会中计。毕竟白起正与十万楚军正面对决,谁能料到他还敢分兵前来伏击主公?”
鲁肃捻着胡须道:“刚刚拿下洛阳便出征翟国,肃倒是以为主公的脚步过于急了。”
吕布抱拳恳求:“主公命我前来求援,还请曹都督速速发兵,迟了可就来不及了!”
曹操点头,当即下令张辽、李典等将领兵两万留守少梁城,由鲁肃从旁辅佐,自己则带领英布、高顺、乐进、马忠死将率领四万精兵快马加鞭去救方离。
安排过后,曹操转头看向吕布:“吕壮士既能单骑奔驰三百里前来,是否敢再单骑返回向主公报信,告知主公操火速驰援,以安军心。”
吕布昂首:“有何不敢?”
当即回身出了大帐,也不梳洗,跨上赤兔宝马便又踏上了返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