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等祝娟和孫萌萌走了之後，彭燕燕坐到了馮麗的身邊。
　　“馮麗，妳告訴我，妳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嗎？”
　　“部分是真的。”馮麗朝門口看了看說，“我不僅見到了周臣，而且還見到了夏夢溪。”
　　“啊！”彭燕燕吃了壹驚，“那妳剛才……”
　　“我知道孫萌萌和祝娟不會相信的，所以我也沒說那麽多。”馮麗走到門口，伸頭往外面看了看，然後關上門重新坐到了彭燕燕的旁邊。
　　“我接下來的話，妳可以認為是胡扯，但我只是向妳敘述我見到的。”馮麗認真地看著彭燕燕。
　　“那妳說說究竟發生了什麽？”
　　“昨晚我壹走進第三教研室，便看到裏面站著兩個人。”馮麗微微仰著臉，似乎在回憶昨晚的那壹幕。
　　“兩個人？”彭燕燕急忙問，“這兩個人是誰？”
　　“周臣和夏雨溪。”馮麗壹臉的神秘，“我姑妄說之，妳姑妄聽之。聽完後妳就把我說的這些話爛在肚子裏，權當我在胡說八道。”
　　“好，妳說妳說。”彭燕燕有些按捺不住自己激動的情緒了。
　　“因為我有周臣的照片，所以壹眼就認出來了。”馮麗開始娓娓道來，“夏雨溪我沒見過，所以當我看到她的時候，吃驚不小。”
　　“他們倆真的還是那麽年輕嗎？”彭燕燕忍不住插話道。
　　“是的。”馮麗點了點頭，“夏雨溪太漂亮了，漂亮得令人嫉妒。我問他倆當年究竟是怎麽回事。夏雨溪告訴我說，20年前的那天晚上，她和周臣約好在第三教研室見面，可當她來到教研室的時候，看到周臣和壹個女孩在屋子裏坐著。”
　　“壹個女孩？”彭燕燕瞪大了眼睛。
　　“是的，壹個女孩。”馮麗舉起手示意彭燕燕不要打斷她，“夏雨溪並不認識這個女孩。但女孩卻主動站起來和她打招呼，說周臣是她的男友，並且她已經懷了周臣的孩子，希望夏雨溪不要再糾纏周臣。夏雨溪當場就質問周臣是怎麽回事，周臣支支吾吾地說不清楚。後來那個女孩把夏雨溪叫到教研室外面的走廊上，說要和她好好談談。但是夏雨溪萬萬沒想到，那個女孩竟然趁她不備，突然把她從樓上推了下去。”
　　“這個女孩是誰？”
　　“不知道。”馮麗搖了搖頭，“不過夏雨溪說，當時她並不是壹個人去教研室的，還有壹個她的好友在樓下等她。”
　　“照這麽說，夏雨溪的那個好友會不會看到了她被那個女孩推下樓的壹幕？”
　　“很有可能。”馮麗抿著嘴想了想說，“不過當時天很黑，夏雨溪的那個同學也不壹定能看清那個女孩的樣子。”
　　“那個女孩叫什麽名字，周臣不會不知道吧。”
　　“他當然知道。但周臣卻不願說出那女孩的名字。”
　　“為什麽呢？”
　　“不知道。”馮麗猶豫了壹下，“也許在周臣看來，反正夏雨溪已經死了，而那個女孩又懷了他的孩子，出於種種考慮，他也不想讓那個女孩也賠上壹條命吧。”
　　“太離奇了。”彭燕燕舔了舔發幹的嘴唇，“那妳半夜為什麽會跑到洗漱間裏？”
　　“我自己也不清楚。”馮麗看了壹眼彭燕燕，“當時我迷迷糊糊的，好像被什麽東西蠱惑了壹樣，就感覺自己的手臟。”
　　“那妳為什麽不在水龍頭上洗手，而要坐在便池旁邊呢？”
　　“不知道。”馮麗用力地搖頭，“當時我的大腦壹片空白，好像被壹種無形的力量牽引著似的，根本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那麽幹。”
　　“對了，馮麗。”彭燕燕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麽，看著馮麗說，“昨晚我看到妳把壹個女人從四樓推了下去，妳還記不記得？”
　　“記得。”馮麗的目光中突然透露出壹種從未有過的詭異，“就像我剛才說的，我被蠱惑了。當夏夢溪走出教研室時，我竟然鬼使神差地有壹種想要推她下去的沖動。”
　　“為什麽？”彭燕燕張著嘴驚異地看著馮麗。
　　“我自己也不知道。”馮麗忽然用手抓著自己的頭發，臉上的表情顯得異常痛苦，“我當時覺得周臣就應該屬於我的，如果不把夏雨溪除掉，我就沒辦法得到周臣。”
　　“妳……”彭燕燕的嘴唇哆嗦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妳、妳究竟中什麽邪了？”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馮麗低下頭，用手胡亂地在自己的頭發上抓撓著。
　　彭燕燕默然地看著馮麗痛苦的樣子，心裏很不是滋味。她此刻堅定地認為，馮麗的意識壹定是被什麽力量控制了，以至於做出了昨晚那個瘋狂的舉動。而馮麗坐在便池旁洗手，估計是因為自己把夏雨溪推下樓之後感到害怕，所以才拼命想把手上的痕跡洗掉。
　　“周臣呢？”彭燕燕用手撫摸著馮麗的肩膀，輕聲問道，“女孩把夏雨溪推下樓之後，周臣不會無動於衷吧？”
　　聽了彭燕燕的話，馮麗緩緩地擡起頭：“夏雨溪的死，讓周臣受了很大的刺激，而公安局也把他認定為最重要的嫌疑人，幾天後，他在拘留所裏自殺了。”
　　“那個女孩呢？”
　　“消失了。”馮麗揉了揉有些發紅的眼睛，從床上站起，“走吧，燕燕，我餓了，壹起去吃早飯。”
　　“那好吧。”彭燕燕本來還想再問點什麽，可是壹看時間，急忙拿著飯盒和馮麗走出了寢室。
　　在食堂吃飯的時候，彭燕燕刻意觀察了壹下四周的狀況，並沒有發現有什麽異常，這讓她稍微放心了點兒。如果小樓那邊真的有女孩的屍體的話，學校裏不可能沒有任何的動靜。但昨晚馮麗推人下樓她是親眼所見的，難道是自己看花了眼？如果不是，又怎麽解釋這壹切？彭燕燕想著想著，身上突然打了個冷戰。
　　“妳怎麽了燕燕？”坐在飯桌對面的馮麗，註意到了彭燕燕的異常。
　　“昨晚我明明看到妳把壹個女孩推下了樓，妳自己也承認是把夏雨溪推下去了，可樓下為什麽會沒有屍體？”彭燕燕往周圍看了看，壓低聲音說道。
　　“只能有壹個解釋。”馮麗放下筷子想了想說。
　　“什麽？”彭燕燕有些緊張地看著馮麗。
　　“我昨晚推下去的不是壹個真正的人。”
　　馮麗的話，也是剛才彭燕燕為什麽會突然打冷戰的原因，因為她想的跟馮麗壹樣。
　　“我看也只能這麽解釋了。”彭燕燕再也吃不下去了，索性把筷子往飯盒裏壹撂說，“我相信昨晚我沒有看花眼，如果樓下沒有屍體的話，那只能這麽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