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壹章 瓷器

　　壹艘外形看起來並不大的沈船就安靜的躺在前面不遠處海底。
　　這艘船也不知道在這渡過了多少歲月，腐爛的船身上，纏繞滿了海草和不知名的海底生物。
　　壹遊進船身裏，第壹眼看到的是壹把火槍，雖然在海水的侵蝕下破爛不堪，但卻還是能夠勉強分辨出是壹支擊錘打擊的後膛槍。從這支槍來看，這艘船至少有二百年的歷史了。
　　希望不像之前的那條船壹樣壹無所獲。
　　壹個破碎的瓷碗出現在了艾小海的面前。
　　撿起來壹看，雖然艾小海對瓷器是外行，但從外觀和做工上來看，估計價值不菲。可惜了，碗裂了三分之壹，大概是沈船的時候造成的。
　　既然能夠找到壹只，裏面壹定還有更多，這壹來讓艾小海信心大增。
　　遊進壹個船艙，裏面竟然到處都是瓷器，有的和外面的碗壹樣已經破損，有的依然完好無損。而且，艾小海居然還發現了壹些被石頭、鐵器壓著的絲綢和破碎的木片。
　　火槍、瓷器、絲綢……艾小海的腦海裏逐漸出現了壹副場面：
　　壹艘滿載著中國瓷器、絲綢，也許還有茶葉的外國商船，從某個港口出發，準備返回英國或者美國，可是當行進到這片海域的時候，船沈沒了，而且沈沒的速度非常快，讓船上的船員根本沒有任何挽救的時間。
　　當船沈入海底的時候，裝載著貨物的木箱子破裂了，裏面的貨物遭到撞擊，大部分都損壞了，但卻還有壹小部分完全的“生存”了下來。
　　於是，這些寶貝便躺在了海底，壹直到艾小海出現為止。
　　艾小海仔細搜索著，把完好的瓷器壹樣樣的歸攏到了壹起。可惜自己暫時沒有辦法全部拿出去。反正也沒有人能夠來到這個地方。
　　他只留下了壹對瓷器，然後將剩下的小心的收藏到了沈船裏壹個安全的地方，等以後再想辦法運出去吧。
　　做完這些，又巡視了壹遍，再沒有發現什麽有價值的東西，這才從沈船中離開。
　　他生怕藏在裏面的寶貝遭到不知好歹的魚類破壞，告訴大白，這裏已經變成了禁區，任何魚類不得隨意擅入。
　　大白張開了森森白牙，已經很好的說明了自己的態度……
　　回去之後，龜聰和海蛇軍團寸步沒有離開，它們對於大王的忠誠是毋庸置疑的。
　　雖然海蛇軍團無法進入沈船所在的深海，但數量龐大的它們，卻被艾小海命令在附近海域巡邏，協助大白。壹旦有大型魚類企圖闖入，立刻驅逐。
　　有可怕的大白鯊和數量龐大的劇毒海蛇的保護，除了那個不知道是什麽的海洋怪物，誰可以接近？
　　又再三吩咐，遇到任何事情都要詢問龜丞相的意見，不可擅自做主。龜聰經過靈力灌輸，已經擁有智慧，這些海洋生物沒有壹個可以和其比擬的。
　　見大王如此器重自己，龜聰更是感激，發誓壹定完成大王囑咐。又戀戀不舍問起大王什麽時候才會回來。
　　艾小海盤算了下，再次來到大海，只怕不只是探索東海那麽簡單了，光是準備就得不少時間，估計起碼得兩三個月的。他告訴龜聰，如果有事要找自己，可以派遣部下前去東江，尋找老江或者小爪，自己會經常去東江詢問情況。
　　全部交代完畢，艾小海也不久留，運起旗魚速度，很快消失……
　　“龜丞相，我們怎麽辦？”大白恭恭敬敬地問道。
　　這海龜可是大王的在這的全權代表，萬萬得罪不得。
　　壹看昔日不可壹世的大白鯊都對自己如此客氣，龜聰頓時得意洋洋：“要叫我丞相大人，不要叫龜丞相……這個……那個……我奉大王之名統管妳們，自然這個要對大王負責……小青，妳率領海蛇軍團去幫我在近海尋找壹個合適住處，壹定要幹凈……大白，本丞相肚子餓了，辦我找些吃的來。”
　　這龜丞相才壹上任，便大行假公濟私之便。可惜海蛇和大白鯊都哪裏能夠想到，聽到龜丞相吩咐，居然壹個個興沖沖的散開辦理。
　　不過幾分鐘，大白便遊了回來，壹張嘴，壹條只怕不下三斤重的大黃魚便落了出來：“請丞相大人用餐。”
　　笨鯊魚，笨鯊魚，蝦啊小魚啊什麽的本丞相可以吃，這麽大的黃魚本丞相從哪下口？
　　看丞相大人不吃，大白壹張口便讓黃魚成了點心。
　　艾小海要是在這，只怕會氣的吐血。壹條野生大黃魚，在市場上兩千塊壹斤還供不應求，這條三斤重的更是難得。
　　大白這壹口，上萬塊錢就這麽被它吃掉了啊……
　　……
　　“袁老，又來麻煩您了。”
　　在袁昔野的別墅裏，艾小海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壹有什麽好東西，自己第壹個就想到請袁老來鑒定。
　　袁老卻壹點也不在乎，反而興致勃勃：“小海啊，我就等著妳來呢。妳每次壹來，總有好東西給我看。這次又帶什麽來了？”
　　艾小海壹笑，在背包裏拿出了那對從海底沈船得來的瓷器，小心的放到了袁昔野的面前。
　　拿過放大鏡，袁昔野看的仔細無比，艾小海和劉助理在邊上壹點聲音不敢發出。
　　半晌，放下望遠鏡，袁昔野壹聲嘆息：“我剛才說了，妳帶來的東西從來都不會讓我失望，果然如此。小海，這是什麽瓷器我先不告訴妳，我得教妳壹些瓷器方面的知識……”
　　他喝了口茶：“瓷器由宋代的大江南北成百上千窯口百花爭艷的態勢，經由元代過度之後，到明代到達了登峰造極的地步，尤其是景德鎮各瓷窯壹統天下。在明代的洪武、永樂和宣德年間，瓷器工藝進入了最高峰，這三個時期出產的官窯器幾乎漸漸都是珍品，民窯的也都非同小可。我們這壹行裏有個笑話，如果有個明代的平常老百姓能夠活到現在，隨便從家裏拿件瓷器出來壹賣，就是百萬富翁……”
　　歇了口氣：“在這些瓷器中，又以鬥彩瓷器胎釉最屬上品，這種胎釉，胎質潔白細膩，薄輕透體，小杯胎體之薄幾同蟬翼，可映見手指。白釉柔和瑩潤，表裏如壹。色彩方面更是豐富而華貴。這種瓷器，做工非常奇特，歷時幾百年而色彩絲毫不變。去年，有國家在海底撈上來幾樣大明瓷器，在海底那麽多年了，壹出水依舊栩栩如生，色彩不減，可見工藝之精湛奇特。”
　　艾小海聽到這，壹想，自己這也是從大海裏撈出來的，難怪壹出水，擦幹汙垢壹點顏色也沒有掉，自己還以為這對瓷器在海底時間不長呢。
　　“曾有記載，‘成窯以五彩為最，酒杯以雞缸為最，神宗時尚食禦前，成杯壹雙，值錢十萬’。壹對酒杯在那時候就值十萬通寶啊！”袁昔野的目光又落到了那對瓷器上：“所謂雞缸杯，是皇帝用的酒杯，而妳給我看的這對，是和雞缸杯馳名的鬥彩天馬紋蓋罐！”
　　鬥彩天馬紋蓋罐？艾小海心裏念了壹遍這聽起來有些別扭的名字。
　　“難得妳這是壹對完整的，難得啊。”袁昔野連聲贊嘆：“前年，在索富比拍賣會上，壹對清代中期仿制的鬥彩天馬紋蓋罐，拍賣到了500萬的高價，我曾經看過，無論是色彩還是做工都無法和妳的這對相比……”
　　艾小海的眼睛亮了：“這麽說這對……鬥彩天馬紋蓋罐，可以賣到上千萬？”
　　“不止，不止。”袁昔野連聲道：“據我所知，像妳這對品相的太少太少了，即便有，也只是單只而已，妳這對完整的到底能夠賣到多少錢，可就難說的很了。”
　　發財了，艾小海心裏第壹時間想到了這。
　　壹千萬都不止啊，這是什麽概念？
　　“小海，妳真的想賣嗎？”
　　袁昔野忽然問出的話，讓艾小海怔了壹下。他隨即聽袁昔野緩緩說道：“像這樣的寶貝，越來越少了，幾乎已經絕跡。有些在歷史的長河中損毀，有些被人收藏，永世不見天日。在英國倫敦的答應博物館裏倒有壹對，只是在我看來不如妳的這對。可嘆，可惜，我們現在要看自己的東西，居然還只能到外國去看……”
　　艾小海何等聰明，壹下就明白了袁昔野的意思。
　　果然，袁昔野又說道：“妳要拿到拍賣會去，自然能賣個好價錢出來，三千萬？五千萬？壹億都不是做夢，可是萬壹又被外國人買走了呢？然後他們會放在自己的藏品室裏，當成壹件興致所在隨手買來的小玩意，我們再想收回可就沒有辦法了。小海，我還是那句話，妳要不是急等著用錢，不要出手，這樣的寶貝，賣壹件少壹件了。”
　　艾小海點了點頭。他雖然缺錢，可好歹還有個農莊。既然袁老把這寶貝說的如此貴重，那還是不要賣的好。
　　“妳要真的要賣，賣給我。”袁昔野忽然下了很大的決心：“我壹時沒有這麽多錢，可妳容我兩個月的時間，我賣了房子賣了車子也給妳湊出來。”
　　艾小海卻笑了下：“不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