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23、

　　傅梁辰這次很溫柔，他壹直抱著我，身下抽插的次數甚至沒有他落在我唇上的吻多。
　　他好像不再追求最終射精，我也疲憊到不可能射得出來，他就那麽壹下壹下輕輕頂弄著，像是在享用我。
　　“周年。”他在耳邊叫我。
　　我閉著眼睛，手指抓著他的上臂，身體裏那些難耐的東西在折磨我，可是我沒有力氣做出反應，只能閉著眼喘息。
　　“留在我身邊好不好？”他聲音很低，語氣是種形容不來的溫柔：“我想讓妳壹直陪我……”
　　這話我不是第壹次聽了，我還聽過他語氣更溫柔繾綣的，在他見血的皮帶落在我身上之前，在我差壹點就失去自我被吞沒在這場骯臟罪惡裏之前，我恍惚中都信了。
　　皮帶落下之後我才醒悟那那些溫柔只是他馴化手段的壹部分，那是他的樂趣，而他的真面目什麽樣兒，我被蒙著眼睛的時候就已經看清了。
　　我額頭都是汗，眼角通紅，被他頂得壹下壹下聳動著，有氣無力地哼笑了壹聲：“妳問我幹什麽，我說我不留，難不成妳就放我走嗎？”
　　傅梁辰沒吭聲，只是低頭在我脖子裏深深吸了口氣，又緩緩呼了出來。
　　他的氣息像壹種蠱，有如實質般輕輕撫過我脖子的皮膚，那略微發麻的觸感帶著微顫和悸動迅速傳遍全身，我恍然睜開眼睛讓自己清醒。
　　“或者我走不了，但也活不了了。”我說。
　　傅梁辰呼吸壹頓。
　　我說：“我會死的，傅梁辰，這日子我扛不了多久了。”
　　他慢慢撐起身子，瞇起眼睛看著我，似乎在琢磨我話裏的意思。
　　我禁不住彎起嘴角，問他：“妳真的看不出來嗎？妳還記不記得我剛來的時候什麽樣，跟現在還像不像？”
　　他眼神漸漸冷下來。
　　為防萬壹，傅梁辰沒有在洗手間裝鏡子，我雖然看不見自己的臉，但我知道自己已經瘦到形銷骨立，我能感覺自己身體每況愈下，傅梁辰壹定也知道。
　　他怎麽可能不知道，他只是沒放在心上而已。
　　我已經不想再為他心情好的時候說的那些深情繾綣的話而波動了，我只是奇怪他說的想留我在身邊，是想留多久？
　　我這個樣子，還能堅持多久。
　　比起之前的求生欲，我現在的心態很有些說不清道不明，他發瘋的時候我還是會怕，但他平靜的時候我就淡漠地愛咋咋地了，他說他心裏有很多他自己都解釋不清的東西，我現在也壹樣，比如我解釋不了這種失望、厭倦和面對他時深深的無力感。
　　我對自己也壹樣有種沈重地透不過氣的無力感。
　　這些日子我偶爾會想到很多，譬如我在想如果之前順從他討好他是為了活著，為了自保，那麽那些快感和迷戀是哪來的，我很清楚那不是裝的，那是傅梁辰狠狠刻在我身體上的記憶，他壹次壹次加深、壹次壹次強調，我不可能忘得掉。
　　所以我很混亂，我沒法給自己解釋現在對他的感覺。
　　他說過太多遍喜歡我了，他誇我，贊美我，吻我抱我迷戀我，就算他是假的，我自己呢？我自己從骨子裏被激發哄誘出來的悸動呢？還是說他是某種毒藥或致幻劑，他在我疼得要死的時候壹遍壹遍在我耳邊輕聲問舒服嗎周年？妳舒服嗎？於是我就以為那是舒服，對的錯的，我不知道了，只要是他給的，只要他說，我就全盤承受，就全都信了……
　　我說：“傅梁辰，等我死了，麻煩妳把我埋在我爸媽旁邊吧，我很想他們。”
　　傅梁辰不喜歡我這句話，但是他沒有生氣，只是微微皺著眉看著我。
　　我壹句壹句，說得很慢：“我這些年……活得太累了，傅梁辰，我很孤獨，這世上最愛我的人早都不在了，他們當年拿身體護住了我，拿命換了我，所以我從來沒資格去尋短見，我不能，但是現在……”
　　我緩了口氣，繼續說：“如果我死了，希望妳能想辦法把我埋在他們身邊，我回來這裏原本就是想陪他們的，如果死了能團聚，我會很開心。”
　　傅梁辰看著我，眼睛裏已經情欲全無，他下頜繃起冷厲的線條，低頭扶著性器抽了出來，拿過濕巾給自己潦草地擦了擦。
　　我眼睛已經沈重到睜不開，聲音低到聽不見：“我太累了，傅梁辰。”
　　我說：“太疼了……”
　　“妳以後好好吃飯，”他摸著我蒼白到沒有血色的臉說：“如果不合胃口就告訴我，想吃什麽都行。”
　　我沒說話，只勉強扯了扯嘴角，像是疲憊到極點時面部神經下意識給出的反應。
　　他下床去洗手間沖澡。
　　我連姿勢都沒變，躺了壹會兒，意識就開始渙散、下沈。
　　恍惚中他在拿溫熱的毛巾給我擦身，我勉力睜了壹下眼縫，又合上，任憑他擺弄。
　　“有點留疤了，周年。”他輕聲說。
　　我前胸手臂橫七豎八十幾道紅痕，結的痂褪去，留下了淺淺的印子。
　　“嗯……”我迷迷糊糊應了壹聲。
　　他手指在上面稍微用力按了按，問：“還疼嗎？”
　　“不疼……”我說，“我不喜歡疼……傅梁辰……我害怕……”
　　他俯下身吻我，“嗯”了壹聲。
　　我好像沈進夢裏了，夢裏聽見他說：“那我以後盡量控制，不讓妳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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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哥不懂愛，有些變化，他也意識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