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26章 法醫是壹個聰明人

　　“小吳，妳的分析不是沒有道理。”林之放能做到局長這個位置也是來之不易，破獲過的案子也不計其數，對於吳霜這樣深入的分析，他又豈是看不懂聽不懂的人。
　　“林局，任何壹種需要傷及到人體的死法都是痛苦的，因為會先嘗試到疼痛，這種忍受會超越人體感官，所以通常在開始的時候就會因為疼痛而打消念頭，而我不認為王胖子會愚蠢的選用這種方式來結束自己的生命。”
　　“嗯！”林之放沈思了壹會才慢慢的開口：“王家在燕京也有些年頭了，算的上是四大家族之首，王胖子的死指不定會有壹場風波而起。”
　　林之放突然感到頭痛起來，王胖子的人品雖然不怎麽樣，但怎麽說都是王家的領導者，王占庭豈是坐視不管。
　　“林局是在擔心什麽嗎？”吳霜覺得自己有點沖動，這個時候最聰明的做法就是靜觀其變，所謂槍打出頭鳥就是指她這種人吧，所以在話說出去壹半的時候，她還是有考慮的將意思改變方向，做下屬的讓上司為難實在是有點不像懂事的人，自己有沒有後臺勢力是其次，現今誰在主位才是正題。
　　“我有什麽好擔心的，看上頭怎麽做事我們就跟著怎麽做事，這樣總是不會錯的。”
　　林之放忽略了吳霜暗藏的話頭，每個進入市警局的背景他都是知道的，想吳霜這樣低調的人真的不多，算是靠自己實力來做事的，目前還真沒有看到她走關系，像是蕭凜這種事，她如果真的想要幫上點忙也不是做不到。
　　那種混混死了也是條人命，不過可以用金錢置換的，都是好解決的事，蕭凜不想做，所以吳霜也沒有做。
　　秘書在外敲著門，送來了法醫的報告。跟他想的差不多，判定為自殺。壹般有了法醫的鑒定，案子的性質就會不同，其實吧，越是到高位，審查的手續就是越簡單，在外人看起來很復雜的過程，其實也就是壹張紙的薄度。
　　“法醫是個聰明人。”林之放將報告交給吳霜：“這件案子妳看著結，既然已經認定是自殺，就可以結案了，把屍體轉交給王家入殮就行了。”
　　“林局真的認為王家會善罷甘休？”吳霜的擔心有她的道理，換句話說出頭的不是林之放，是她：“如果王家不服這個結果要求自驗的話，怎麽辦？”
　　“哎！”林之放頭痛的嘆了壹口氣，對於吳霜的固執他有時候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小吳，案子的本身不重要，重要的是案子的背後是誰在操縱，妳還要我把話說的很明嗎？”
　　“林局，我不是不懂這些，我只是想把問題考慮的更明白些。”
　　“行吧，這件案子我交給別人來處理，妳先把蕭凜的案子結束。”既然有人聽不懂他話裏的意思，不能按照他的版本來走，那麽就換人，這個也很容易。
　　“我知道了。”吳霜將王胖子的報告重新放回到林之放的辦公桌上，這樣燙手的山芋她也不想接。
　　“哦！王占庭被襲擊的案子，也暫時先緩緩，看看後面的事態在處理。”
　　吳霜點點頭，走出了辦公室，迎面正好碰上了法醫：“吳警官這是要去哪裏？”
　　“隨便走走。”吳霜的心情很復雜，面對著法醫的心情更復雜。或者壹開始她真的沒有相信蕭凜的推測，但是從王胖子的報告來看，她有種直接的預感，法醫或許真的是潛藏在警局的那個人，而給蕭凜牢房加上鎖的人也或許是他：“鎖是妳最後加上去的嗎？”
　　“什麽？”法醫轉過身，壹臉的茫然。
　　“哦，沒有什麽。”吳霜在目註著法醫進入辦公室之後才轉身，她需要出去透透氣。
　　從電腦中掉出來的資料上沒有什麽值得懷疑的信息，正規的法學院畢業，持有正規的醫學證書，並且有專科法醫資格證書，如果壹定要說有什麽可以的地方就是這個人的讀書能力超群被人需要花費幾年的時間來完成的學業，這個人可以在同等的時間裏拿出所有的證書，天才嗎？吳霜盯著屏幕，不是說天才與傻白癡僅壹線之隔，那麽她會覺得這個人是天才。
　　林之放很詫異法醫會來找他，再看定另壹份檢驗報告使，他不禁懷疑起這個人的目的。之所以會說法醫是個聰明人，完全是因為前壹天晚上的壹個電話。
　　在吳霜前往海事警所時，林之放已經接到了海事局局長的電話，王胖子的死可不是壹般人。同壹時間他也接到了羅大秘書的通知，不管什麽樣的結果壹律按照自殺來定案，所以在法醫隨行的途中，他只用壹個字回答了林之放。
　　“我以為妳是聰明人，這份報告不應該存在。”法醫遞交的第二份實踐報告上的定案是他殺。
　　法醫無所謂的聳聳肩，他拉開林之放面前的椅子坐下：“我是站在吳警官這邊的，找出死者死因的真相是我做法醫最基本的職業操守，當然具體的還是要看林局妳自己的意思，這兩份報告我都交到妳手上，怎麽用我不管。”
　　林之放揉著額頭，壹個吳霜他是好對付的，但是多了這麽壹個人物就有點頭痛，而且是很頭痛。他不知道怎麽跟這個人溝通：“小穆，妳在我們局裏也有不少時間了，有些事吶，我也不好說的太細，妳懂我的意思嗎？”
　　法醫很理解的點點頭，嘴角上掛著隱隱的粉刺。壹個警察局長做到這個份上還真是耐人尋味：“林局，不用跟我解釋的，我只是做我該做的而已。”
　　“那就好。”法醫沒有想象中的難纏，也不用他去多費口舌，林之放有點松懈的從桌上的盒子裏抽出壹根細卷雪茄：“還有什麽事嗎？”見法醫沒有離開的意思，林之放隨口問了壹句。
　　“不瞞局長，我的確有點私事想要麻煩林局。”法醫擎著笑，手指在膝蓋上敲擊著。被劉海擋住的眼簾在鏡片的反光下模糊不清。
　　“有什麽事？”林之放深深吸了壹口煙，雪茄的美味在於它瞬間的暈眩和煙草濃郁的香味，它停留在空氣中的時間也會更持久。
　　“我想請林局幫忙找壹個人。”法醫向前靠近林之放，故意壓低聲線：“不知道您方不方便。”
　　“警局的檔案庫中還不夠妳查的嗎？”市警局的檔案庫中存放著各種各樣的資料，電腦信息庫中更是集中了全國的信息檔案，找個人還不簡單？
　　“不瞞您說，這個人是個危險分子。”法醫露出為難的神情，他猶豫的樣子引起了林之放的好奇。法醫在局裏就像是個異類的存在，不怎麽跟人打交道的他更多的時間是用在和死人的對話中，活動的場所也僅僅是地下室停屍間和手術刀切開屍體的樂趣上。能讓他突然關註的人，林之放充滿好奇。
　　“危險份子？小穆啊，妳不會涉及到了什麽危險的事件當中了吧，妳在市局裏的人品可是不錯的，各個部門都在考量妳，這個時候要是牽扯到什麽犯罪分子的話，對妳的考評可是會大打折扣，會影響到妳的前途啊！”
　　林之放好心的提醒著法醫，向他們這種老壹輩的人遲早是要退下去的，後輩當中能有幾個像樣的出來頂替接位，他也是高興的。
　　“謝謝林局的擔心！”穆容允謙虛的笑了笑，推著鼻梁上的眼鏡，猶豫的措辭在齒邊留戀，始終都不輕易說出是誰：“這個人也不是什麽兇神惡煞的人，就是……就是……”
　　“小穆啊，妳這個話我就聽不懂了，既然不是兇神惡煞的罪犯，怎麽回事危險分子呢？”林之放在抽了幾口煙後，用夾刀夾斷了燃燒的壹頭，徐徐燃起的煙霧中夾帶著些許的甜膩。
　　“我想找的這個人叫洪煉，不知道林局還有沒有印象。”
　　“洪煉？”林之放回憶著這個名字聽起來的確很熟悉，也許有點年頭了，讀著這個名字的時候，卻想不起來是誰，應該是個印象很深刻的人。
　　“是的！林局還記得多年前拿起造假案嗎？”
　　“啊！”經法醫的提點，林之放終於想起了這個叫洪煉的人。當年那起造假案中不知道牽連進多少人，那個時候他還只是壹個資深偵查科的科長，協助市裏破獲這起案件。
　　“想起來了嗎？”
　　“嗯，妳要這個人做什麽？”
　　“當時由於這起案子不少人家破人亡，從我這經手的屍體就有不少。”林之放想到當時那些家屬絕望的眼神就感到揪心，花了大筆資金買下來的東西，到頭來只是仿貨，壹點收藏價值都沒有，更不要說靠著它翻本。他發出壹絲嘆息：“洪煉在被看押的過程中消失的無影無蹤，我沒有記錯的話當時林局也是這起案件的主審人是吧！”
　　林之放點點頭，洪煉的失蹤可以說是壹個計謀，只是當時他還是個小官，還輪不到他插在其中：“這件事妳問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