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37章 抱著孩子熟睡的人

　　“妳們警察說的時候都挺好聽的，壹轉身就翻臉不認人，我怎麽相信妳們？”張倩拿起桌上的書翻弄著，手機響了起來。在簡短的幾句交流後，她掛上電話，繼續翻看著。
　　“在這本書裏，妳最喜歡的是哪壹段？”蕭凜將話題轉移到了那本書上：“我要是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醫院護士心裏變態那壹段吧。”
　　張倩淡淡的褐色瞳孔正視著蕭凜，他的話不多，但是每壹次說話都會烙在她的心口上，讓她無法找出理由來回拒，而這次他輕易的猜中裏她心裏想的，這個人對她來說不是恐懼，而是無法捉摸的面對。
　　“壹個在看護中心工作了壹輩子的女人，最後被新人所替代，無法平衡內心從而開始在離職前期對身邊的老人下手，用了壹個月的時間在這些老人的營養藥劑中摻入了毒素，隨著時間的推移，在她最後離開看護中心的夜晚，這些她曾經照顧許多年的老人相繼死去，警察找到這個女人的時候，她已經死在了自己的家中。”
　　“妳怎麽會知道？”當蕭凜將這其中的壹個情節說出來的時候，張倩的情緒在瓦解，她的手緊緊的拽著床單，像是在隱忍著，但更像是在克制她內心深處的狂躁。
　　“我並不知道！”蕭凜猶豫了很久，他還是點上了煙。張倩對於煙霧的反感很明顯，她的忍耐看在蕭凜的眼中。
　　“從張強的屍體中找到的毒素我想相信不是妳做的，但是妳的失誤在於妳的手，妳想把妳弟弟的死偽造成他殺，從而讓警方引起重視，但是妳收到趙所長的通知時，結果讓妳很失望，所以就出現了吳警官第壹次找到妳的那幕，妳不去收屍的理由也是希望有人能重視，對嗎？”
　　雖然無風，但是煙霧的彌漫在這狹小的空間裏，還是迅速的攀升。蕭凜抽的煙並不兇，相反還有著淡淡的清香，這是他自己特別研制的壹種藥劑，註入上海的煙絲中浸泡，然後拿出來曬幹做成卷煙，所以他抽的煙沒有賣的。
　　“雖然妳說的沒有錯，但是還是無法讓我信任妳們。”張倩的防範心比蕭凜想象的重，想要打破這樣的防範需要時間與事實：“在這裏，沒有人可以跟他們對抗的，醫院裏也是他們的人，妳們不過是從市中心來的，能在這裏留多久？呵呵，我不會跟妳合作的。妳們要是有證據就抓我。”
　　言多必失，蕭凜的誘導是讓張倩開口，這樣他才能捕捉到更多的信息，吳霜合上本子。她在張倩的話語中找到了突破點，同樣有這樣意識的蕭凜將機會留給了她。
　　“張強死了，妳認為他們會放過妳嗎？”吳霜嚴肅的表情將事態適當的擴張化：“張倩妳帶著孩子，想要躲避這些人，所以妳保持沈默，不過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妳，這個世界上只有死人才會閉上嘴，所以張強死了，緊接著就會輪到妳，而妳的孩子也許會成為最無辜的人，妳願意看到這樣的事發生嗎？”
　　“不會的，他答應過我會保全我的孩子。”
　　“是嗎？”蕭凜反問了壹句：“如果妳真的相信，就不會要帶著孩子去死了。”
　　“妳胡說什麽？”吳霜對於蕭凜的隱忍似乎也到了壹個極限，作為女人，她是同情張倩的。雖然在工作程序上，她不能帶著這樣的同情來辦理案件，但至少可以委婉的來做這件事，畢竟女人的心已經碎成了壹片片，她不想把這壹片片的心在用力敲成粉末。
　　“張倩，孩子在哪？”蕭凜沈下聲音來，張倩身邊不可能沒有眼線，雖然在找張倩之前，他已經在暗地裏安排了人，壹旦發現有人立即抓捕，但是孩子並不在他的掌控裏：“如果妳還想要妳的孩子，就快說，他在哪裏？妳根本就沒有什麽男人。”
　　“什麽？”吳霜詫異的轉過頭面對蕭凜，遲疑了幾秒鐘後，她對著張倩：“妳除了相信我們外，沒有其他的選擇，這裏只有我們能幫妳。”
　　“在幼稚園，我放在了幼稚園。”蕭凜沒有做其他的設想，人已經率先從房間裏竄了出去。他希望自己還能來得及，希望派出去的人還能來得及。
　　“他……”張倩緊張的從床上下來，蕭凜突然從她面前消失，令她整個人緊繃了起來：“我的孩子會怎麽樣？”
　　“不知道！”吳霜在臥室的門口擋下了張倩：“不過由他出馬結果應該還不會很壞。”
　　吳霜說的沒有底氣，因為再厲害的人也無法與時間來抗衡，他們在這裏拖帶的時間有點多，而眼前這個女人又太過固執，自己……吳霜暗自嘆了口氣。
　　“要我跟妳合作可以，不過我必須看到我孩子平安無事。”
　　蕭凜壹邊在大街上奔跑著壹邊與暗中跟隨的人確認著幼稚園的方位，離幼稚園最近的人已經在悄悄的潛入了幼稚園的外圈，在確認了還沒有人對幼稚園裏的孩子做出什麽舉措的時候，蕭凜已經從壹條街道對面出現在了暗部的眼線內。
　　為了方便，張倩把孩子放在了私人辦理的幼稚園內，與其說是幼稚園不如說是壹個院子。兩三個中年婦女帶著五六個孩子在院子裏玩耍著。
　　今天的太陽很好，照在人的身上不會冷。蕭凜巡視著孩子的臉企圖找到張倩的兒子，不過對於人臉識別的癥狀在兒童時並不是那麽明顯。
　　他推開了幼稚園的小鐵門，走了進去。
　　“這位先生，請問妳有什麽事嗎？”小鐵門發出嘎吱的響聲，引來了壹個女人的註意，她放下手裏的孩子，走了過來。
　　“請問張倩的孩子在哪裏？她拜托我過來接他回去。”蕭凜脫下墨鏡，露出和善的笑容。
　　“張倩嗎？妳跟她是什麽關系？”女人並不是那麽相信蕭凜的話，大部分原因是他並不是本地人，從穿著到氣質都不像是會跟張倩走到壹起的人。
　　“朋友！”
　　“朋友？我怎麽從來都沒有見過妳呢？”女人還是不放心的上下打量著蕭凜。
　　“妳可以給張倩打壹個電話，來確認我是否是她派來接孩子的。”蕭凜對於女人的懷疑壹笑了之：“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盡快接走她的孩子。”
　　“怎麽了？”又是壹個女人從邊上走了過來，她看上去要年長些。
　　“院長，這位先生想接走張倩的孩子。”
　　“妳跟張倩是什麽關系？”院長也是上下打量著蕭凜：“張倩有囑咐過我們，除了她本人，不要把孩子交給任何人，所以，我們無法把孩子交到妳手裏。”
　　看不出來這種沒有營業執照的托兒所還蠻有安全意識的：“我剛才已經跟這位大姐說過了，如果妳們不相信可以立刻給張倩聯系，看看我是否是她派來接孩子的。”
　　“妳去給張倩打壹個電話試試看，請問妳貴姓？”院長思索了片刻，覺得這個方法可以，如果張倩自己認同了，那麽出了什麽事也跟她們無關。
　　“姓蕭。”蕭凜站在院子中：“請問那幾個孩子中，哪個是張倩的孩子？”
　　“他在裏面，從壹早就開始上吐下瀉的，所以就讓他躺在床上休息了。”院子壹提到張倩的孩子，就緊鎖起眉頭。
　　“我是個醫生，可以讓我進去看看嗎？”蕭凜想起來什麽，拿出在燕大校醫院工作時期準備的工作證。
　　“原來是個醫生啊，妳跟我來。”院長扶著欄桿壹步步的走上階梯，雖然只有五六格但還是花了不少時間。
　　“院長的膝蓋是不是有問題？”
　　“老毛病了，風濕好多年了，到了這個季節就會發作。”院長看起來是個很和藹的人。
　　“回頭我給妳看看。”蕭凜上前攙扶了壹把院長。
　　“啊，謝謝妳！”
　　打開外室的門，整個幼稚園就是壹個三居室的民居，兩間房間被打穿作為壹個大的房間，小間是老師的辦公室和休息室，廚房和衛生間在另壹頭，由於孩子還小，將衛生間根據正規的幼稚園廁所做了更改，提供了最大的方便，而廚房是自己買菜做飯的地方，走過邊上還能聞到菜香。
　　“這是院長的房子吧！”蕭凜看了眼房子的構建，雖然還不至於存在著什麽危險，但是有壹處實體墻被打穿，還是會有點危機在裏面。
　　“現在跟兒子壹起住，這裏就用來做幼稚園了。”院長的膝蓋的確純在著問題，她撐著墻站了會：“張倩的兒子就在前面的大房間裏睡著，剛剛給吃過藥，應該現在還沒有醒。”院長指著前面的房間。
　　“我自己過去。”蕭凜往前走著，原本加快的腳步，在離房間門四五步的距離是，他放慢了下來，他突然回過頭，站在他身後的院長揉著膝蓋寵他笑著，並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
　　手搭在了門把上，壹股難以形容的氣息從房間裏傳了出來。壹切似乎進行的很順利，這樣的順利讓蕭凜不由的皺起眉。
　　孩子似乎睡的很熟，而抱著孩子的人似乎也同樣睡的很熟，只是放在榻榻米上的兩把刀刃看起來並沒有那麽舒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