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異位

　　沈哲良（杜撰），作為萬寧市公安局的副局長，自從陳兆軍來到萬寧以後，各方面的驚喜就壹直沒斷過，沈哲良甚至還想著如果以後有了機會，是不是應該繼續留在萬寧市。他心中清楚，按照萬寧市目前的發展水平，用不了多長時間，肯定要升格為地級市。誰也說不清楚，到時候會不會計劃單列出來。壹旦計劃單列出來，自己這個公安局副局長，混好了，那可就有副廳的待遇了。這樣的升級速度，放在其他地方，想都不要想。再說，萬寧市別的不說，有陳兆軍在，什麽不好？陳兆軍剛來，人還沒露臉，就幫公安局搞來了七十輛洪都斯巴魯警用轎車，讓他這個副局長很是歡喜了好長壹段時間。接著又搞了廉政獎懲的連坐制度，使得他可以在能夠在合法的情況下增加不少收入。壹切，可都是陳兆軍來到萬寧之後所帶來的好處啊！這些，使得沈哲良這個副局長深深地認識到，只要跟著陳市長走，就絕對會好處不斷，壞處沒有。
　　當然，如果是前壹天，沈哲良還依然會這麽想。但是自從昨天徐局長召開的那次黨委會議之後，他就再沒有這個想法了。跟著陳市長好處固然夠大，但是麻煩事也不小。這不，前壹天硬性指標才剛下來，今天就飛到上海了。
　　壹個星期的時間，從上海復旦大學招幾個優秀的、有覺悟的、素質高的……應屆畢業生回萬寧。沈哲良自從知道這件事開始，壹直到跑到復旦大學校門口，都無比地頭痛著。
　　雖然，前壹天會議的時候自己運氣夠好，抽到了相比起清華北大來名氣略低的上海復旦大學。但是，復旦大學怎麽說都是國家有名的高等院校啊，畢業生壹個比壹個厲害，壹個比壹個“有眼光”，自己這麽壹個農業縣級市公安局的小小副局長，怎麽能吸引得了別人？相比起局長以及那位抽到北大的家夥，自己運氣是好，但也好不到哪去，這運氣怎麽不好到讓自己抽壹個三流大學的簽來呢？抽到壹間三流學校的簽，或許……也難！沈哲良心裏無奈地感嘆了壹聲。現在大學生缺稀，國家各方各面又都是需要人才的時候，只要是個大學生，就不會將目光投向壹個縣級市，而且還是做壹個小小的警察，大把有前途有錢途的地方等著他們去呢。更別說又要優秀、有覺悟、素質高……
　　這壹路上，沈哲良都很煩躁，也很頭痛！他實在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去說服別人，應該如何去完成這個幾乎不可能的任務。只不過，硬性指標，政治任務，關系到自己的前途，硬著頭皮上吧，不行也得行！只要自己把話說好聽了，怎麽地都會被自己拐來五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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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心翼翼來到復旦大學教務處主任辦公室內，沈哲良心裏清楚，別看這不過是所學校的教務處主任，可是這畢竟是復旦大學，跟普通中學小學甚至壹般大學的教務處主任不壹樣，隨便放到哪去，級別起碼也得是副廳以上，自己不過是個副處級的公安局副局長，謹慎壹些總沒壞處。況且，自己這會是跑人家屋子裏頭拐人來了，誰知道人家會不會給妳好臉色看？真給人家教訓兩句，任務完成不了不說，心裏也怪難受的。
　　“您好！彭主任！我剛才跟您的秘書通過電話，我是萬寧市公安局的副局長沈哲良！”沈哲良恭敬地說道。
　　“哦？沈局長！請坐請坐！哈哈！”彭主任聽到來人是萬寧市公安局的副局長沈哲良，心裏頓時高興了起來，態度也熱情了許多：“來來來！這邊，這邊坐！”說著，彭主任將沈哲良請到了辦公室的沙發上，跟著自己也順勢坐了下去。剛剛聽到秘書說萬寧市公安局要來復旦大學招幾名網絡警察的時候，可把他給高興壞了。他當然清楚萬寧市政府部門就業對學生們的吸引力有多大，前壹段時間做的畢業分配意願調查的時候，恨不得近半的畢業生都希望能夠分配到萬寧市政府機關單位工作。要說起這萬寧市，還真是厲害，異軍突起，壹舉顛覆了畢業生分配希望流向北京、上海以及深圳等大中城市的情況。現在突然有了這樣壹個契機，最起碼自己可以在學生面前說是經過學校努力爭取來的這麽壹個機會，學校的面子會好看許多。
　　沈哲良這會莫名其妙了，他真沒想到，堂堂復旦大學教務處主任竟然如此平易近人，相比他的秘書冷言冷語的可是客氣多了。看來，這官大了，架子反倒小了。不過他清楚，級別差距還是擺在那的，自己說話客氣點，總是沒壞處，起碼在被拒絕的時候，也不會太難看。
　　“彭主任！這真不好意思！您看，我們局裏面這麽點小事，讓您還在百忙中抽空來見壹下我！不過，確實是，我們基層公安局有難處，很需要得到妳們大專院校的支持！我也知道，妳們復旦大學的才子們，畢業後都能分配得很好！可是，我想，您能不能出於幫助我們基層公安局工作這個角度上，支援我們壹些人才？”沈哲良說這番話是經過再三考慮的，既不能太掉架，又要說得好聽。
　　“哎呀！沈局長，妳這話就說過了！我們學校培養出來的人才，就是要為各個基層單位服務的，否則我們辦學的目的是為什麽？再說，我們的學生，是很希望到妳們萬寧的各個單位投入基層工作的！這樣吧！別的不說，我聽秘書說，妳要計算機專業的是吧？我們復旦大學計算機專業的今年畢業生有五百八十多人，妳看這樣，我給妳定向分配壹百個，夠了嗎？”彭主任這番話也是經過考慮的，雖然許多學生都有這個意願，可是計算機專業是目前最熱門緊俏的專業，學生分配情況很多時候不能夠依據學生的意願決定。再說，這萬寧市公安局再怎麽用人，也塞不下壹百個人吧。不過要是他們真要，分過去百把個學生，自己還是能做得了主的。
　　“多……少？壹……壹百個？”沈哲良聽後頓時目瞪口呆了，壹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畢竟，這跟自己的猜想差距太大了。
　　彭主任壹看沈哲良的表情，皺了皺眉頭：“哎！沈局長啊，壹百個還不夠嗎？多了我也不好辦哪，畢竟許多學生的去向都已經定了！妳也知道，我們現在的畢業生啊，都不夠分配，特別是計算機專業的，這兩年壹下子火起來了，哪都要！不過呢，妳們要是真的那麽缺乏的話，我再想辦法幫妳調劑壹下！”畢竟萬寧市的情況比較特殊，誰也不知道他們那裏能夠塞下多少人。很有可能，下去以後壹分流，也就沒多少了。
　　沈哲良壹聽連忙擺手：“不不不！不用了！不用了！壹百個夠了！不不不！不是，不是夠了，是多了，壹百個太多了！”沈哲良這會說話都有點不利索了，他沒想到，自己的工作竟然進展得如此順利。
　　“壹百個多了？”彭主任略微有些失望地嘆了口氣，他還想著，能夠給學生們多創造壹些讓他們更滿意的就業環境呢：“那……妳們到底要幾個人哪？”
　　“五個！”沈哲良張開巴掌晃了晃。他真後悔，剛才自己怎麽沒跟彭主任的秘書講清楚，自己就用不著這麽壹路擔心下來了。不過話說回來，跟那秘書也說不清楚，人家根本就沒給自己什麽說話的機會。現在好了，看來解決這五個硬性指標的事已經板上釘釘的事了。
　　“才五個啊？”彭主任此時更是失望：“哎呀！沈局長，妳看看妳們萬寧市能不能再多要點？妳別看我們現在計算機專業的這幫學生分配去向都不錯，不過我們學校也是考慮到學生們的意願，不少人都願意到妳們萬寧市去工作！我相信啊，到了妳們那，都用得上，畢竟我們復旦大學計算機專業的，也算得上是人才濟濟吧！”
　　沈哲良這會的心情可大好啊，畢竟這彭主任的級別位置放在那兒，能跟自己這麽商量，面子上都好看了許多。而且，自己本想著是能拐壹個算壹個，沒想到這會還往自己懷裏面塞人，這人生哪，還真是反復無常啊！沈哲良心裏感嘆著，嘴上當然還是需要客氣的：“彭主任！其實這個事是這樣，我們萬寧市需要二十名計算機專業的人才，組建壹支特殊的網絡警察隊伍。我們公安局正副局長四個人分別到了清華、北大、中國科技大學以及您這，每人包攬五個指標。要不我跟我們局長商量壹下，二十個指標全在復旦出，也省得他們跑這麽壹趟了。”
　　“行行行行！我這兒有電話，妳趕緊跟妳們局長商量壹下！我出去跟秘書招呼壹聲，讓他準備壹下，中午妳就留在我們學校吃飯！”彭主任說完這話，指了指辦公桌上的電話機，直接便走出了辦公室，順手帶上了門。彭主任真希望萬寧市公安局的這二十個指標全在復旦出，網絡警察是什麽概念，這可是個新警種啊！以後這批學生的前途恐怕就不可限量了。到時候在外面說起來，中國第壹批網絡警察全是在復旦出來的，這多有面子啊！只不過，他能看到的，北大、清華等肯定也看到了，他只希望，沈副局長這會的這個電話打的能夠及時。
　　在彭主任出去之後，沈哲良這會得意了起來。他當然希望自己能夠獨自完成這此新警種的指標任務，其他不說，到時候他也可以出去吹牛，這整個警察隊伍的人，可都是他壹手從復旦給挑回來的。其他那幾個家夥，推三推四的，還不願意幹了，這不壹會工夫，什麽都解決了？
　　“餵？徐局長啊！您現在到哪了？”沈哲良心裏頭樂著，撥通了徐局長的移動電話。
　　“哦！是沈局長啊？我現在到清華了！什麽事啊？”徐局長那邊小聲地回答道。
　　“哦！徐局長，您到清華了？哎呀！這事啊，您不用再跑了，省的求爺爺告奶奶的難看，這二十個名額啊，我全包了！復旦大學的彭主任對我很熱情，很支持我們萬寧市基層公安局的建設，他已經答應，這二十個指標全從復旦出！您看，您是不是其他兩位跑指標的副局長，讓他們也別辛苦了！”沈哲良語氣豪邁，恨不得指點江山的味道都出來了。
　　“沈副局長啊！妳說我該說什麽好啊？妳等壹會！”電話那頭，徐局長的聲音說到這，停了下來，過了壹會，徐局長的聲音再次傳了出來，從背景的聲音可以聽得出，他是換了壹個環境：“妳說妳們幾個人，啊？不就是讓妳們招幾個大學生嗎？壹個兩個推三阻四的不願意幹，還抓鬮？現在好了，我告訴妳，妳說二十個都給妳？另外那兩個家夥也說二十個，我這清華都能出兩百呢！我都不知道怎麽說妳們！遇到困難，壹個兩個躲得比誰都快，有好事了，個個往上趕！我告訴妳們啊，這個作風，壹定要該！”徐局長說完這番話，聽了壹會，才又換了種語調，畢竟大家都在壹個單位裏合作時間長，沒必要把傷了臉面：“這樣！我之前也跟書記商量過了，我們的指標肯定是定死了，四個大學都有，才能分出優劣來。按照市裏面的精神，我們這壹批網絡警察是全國第壹支網絡警察隊伍，壹定要優中選優！妳要想辦法跟復旦大學商量壹下，看看能不能讓復旦大學安排幾十個學生到我們那去實習。好的，我們留下來，不行的，我們給他們寫實習鑒定，再退回去。畢竟名額有限的事，應該容易理解！這樣，我們才能夠更好地完成組建網絡警察的任務。對了！還有壹個關鍵，我們希望的是，來壹個，能用了，就得留住壹個。所以，最好是讓學生自願報名參加實習，人數控制壹下，太多的話就讓學校推薦！壹定得選好的！具體的情況，晚上咱們再聯系，我這還有事，就這樣！”徐局長說完，也不等沈哲良回話，直接便掛上了電話。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這會他正跟清華大學教務處的主任談著關於學生分配的問題，出來打電話已經不是壹次了，這顯得太不禮貌了！
　　電話這頭的沈哲良汗都快冒出來了，原本想著打個電話邀個功什麽的，哪知道會給這麽數落了壹輪。好在萬寧現在的政府政務相對透明，大家壹是壹，二是二，誰也不敢亂來，徐局長這話呢，也就是為了工作而已，平常私下裏，大家的感情都不錯，倒也不用計較什麽。不過，這會他心裏琢磨不透了，聽徐局長的口氣，敢情自己是最後壹個打電話要求包攬指標的人，而徐局長那兒仿佛也是個輕松的事！萬寧這麽個小地方，什麽時候成了香餑餑了？這樣的中國頂級高等學府的學生還趨之若鶩，實在是令人費解。不過，徐局長既然已經安排好了，自己也不用想其他的了，老老實實照做就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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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哲良的電話放下沒多久，彭主任便敲門進來：“沈局長？情況怎麽樣了？這樣妳們萬寧公安局幾個同誌就省的跑了吧？”
　　沈哲良壹臉苦笑：“彭主任！這事我晚了壹步！我那幾個同事早上是比我先上飛機，這會他們那邊都已經落實了。我們畢竟是壹個縣級市公安局，編制有限！實在是用不了那麽多人！”這話要是放在前壹個小時，他還真不相信自己能說出來，嘆了口氣：“不過，根據我們市裏的意思，想跟您商量壹下！我們萬寧市呢，很希望以我們公安局網絡警察作為壹個契機！吸收壹些妳們復旦大學計算機專業的學生到我們那去實習！當然，至於分配的問題呢，我們只能是擇優！不過，我們會按照學生們的表現給出適當的實習鑒定的！您看，能不能讓我們萬寧市公安局成為復旦大學計算機系部分學生的壹個實習基地呢？”
　　“這個可以啊！這是好事啊！”彭主任臉上又掛上了笑容，怎麽說，為學生們創造壹個良好的實習環境，還是很重要的。再說了，這也創造了壹個擇優錄取的機會，自己在學生面前也好說話：“行行！妳要幾個？我讓計算機系給妳推薦幾個！多少都問題不大！”
　　“彭主任！我們市裏的意思是這樣，我們希望，能夠到我們那去的，到時候能留得下來，所以呢，我們需要看壹下學生們的意願。距離要求我，要盡量公平公正！我們初步考慮是，讓學生自行報名參與這次實習，然後我們再從中挑選五十個名額！不過，這個話講回來，我想是這樣，學校推薦的肯定是最好的！這樣，您看，能不能讓計算機系給我推薦十個人，然後我再到學生中挑四十個！這樣壹來，就更能體現出公正和公平的原則了！您看這樣行嗎？”沈哲良說這話，在心裏是思量了壹番的，他還真得給彭主任壹些機會，誰知道下回還要不要打交道？辦事情，得辦得漂亮，給自己留點後路。
　　“行行！這樣更好！我在學生面前也好說話很多了，公平公正嘛！只要表現好，我們學校就能推薦！然後自己有意願、有實力、有能力的，可以靠自己的本事去爭取！也省的那幫學生們說三道四的！”彭主任說著這番話，心裏計量著：“沈局長！妳看能不能這樣，我壹會讓秘書張榜公布這個消息，消息上面呢，我們還是說選五十個參與實習的人。然後這邊我讓計算機系給您挑十個名額過來？這樣操作可能會方便壹些！”
　　“這個事您安排就行！瞧您這客氣的，我都不自在了！”沈哲良這會心裏面不知道有多痛快。
　　“哎呀！客氣什麽！走，吃飯去！”彭主任心裏也挺高興的，瞅著時間也到中午了，連忙招呼著沈哲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