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命中貴人

　　李睜老時間到了師範學院那間聲樂教室，壹上午，何靜蕓還是沒有出現。
　　中午的時候，他聯系了兩家唱片公司的制作人，下午，錯開時間在兩個不同的地點與兩人碰頭。
　　壹家業內三線，新石器唱片，公司在隔壁單市，給蕓睜組合與李睜個人分別開出了條件，合約期兩年，唱片分成百分之七，其他走穴等收入，五五開，這個都壹樣。
　　若是蕓睜組合簽約，首張單曲制作加宣傳，總費用不低於10萬，無論成績如何，三個月後上馬專輯，總費用不低於30萬。
　　而李睜個人的話，試水單曲總費用同樣不低於10萬，但要專輯立項，單曲成績必須半年內過5萬。
　　另壹家是西江省三大唱片公司之壹，辰夕唱片，公司就在南市，開出的條件為，合約期同樣兩年，唱片分成百分之六，其他走穴等收入，百分之四十六。
　　蕓睜組合的話，試水單曲總費用20萬，及格線壹年內銷量7萬張，然後按照單曲成績，確定後續專輯的總費用，打底25萬。
　　要只是李睜個人，試水單曲總費用消減三成，也就是14萬，及格線壹年內銷量6萬張，後續專輯總費用也是視單曲成績而定。
　　對於兩家開出的條件高低，李睜暫時不好判斷，畢竟對這個世界音樂圈歌手等級的合約標準不太了解，當場也不可能拍板，說回頭考慮考慮，壹周內給予答復。
　　騎車回家的路上，李睜琢磨著要找個業內人士了解壹下行情，自然而然想到了許巧玲……
　　李睜到家，李冉讓他給薛冰回個電話。
　　電話壹通，薛冰上手就怪叫壹聲：“妳小子真拿了青歌賽冠軍？”
　　李睜被震得耳膜壹哆嗦：“我沒告訴妳嗎？”
　　“妳什麽時候告訴我了？”
　　“哦，忘了。”
　　“呵呵，我看妳小子就是純心的，之前妳妹子在電話裏跟我匯報，說妳青歌賽拿了冠軍，獎金壹萬塊，是不是怕老子再問妳開口借錢？”
　　要是換個人，對於這種敏感問題，李睜還真好好回話，對於薛冰，他選擇自動忽律，直接道：“找我什麽事兒？”
　　“今天又有兩個人打電話找妳，壹個女的叫許巧玲，說妳有她的聯系方式，等妳回電，另壹個是夢立方唱片的制作人，姓楊，留了個拷機號XXX。”
　　“妳等等，我拿支筆……”
　　李睜拿來紙筆記下，正要再說幾句，那頭薛冰先急了：“哎呦不行了，肚子疼，先這樣，掛了。”
　　忙音響起前壹刻，分明傳來兩道開啤酒般的“啵啵”聲。
　　李睜嫌棄地扇了扇鼻子，給許巧玲拷了過去，很快，許巧玲的電話回過來，她要八點才能離開公司，於是兩人約好八點半碰頭。
　　晚飯後，人家遛狗，李睜溜妹子，遛狗沒有額外開銷，溜妹子卻是少不了放血，兩本參考書，壹盒音樂帶，壹大堆零食，花了五十多塊。
　　回來的時候，李睜沒再上樓，讓李冉跟爸媽說壹聲，他今晚會晚點回來，然後騎車走了。
　　八點二十五分。
　　李睜在西環路口等來了許巧玲，然後去了壹家小資情調的夢琴酒吧，許巧玲告訴他，這家酒吧曾是她的主場，在這裏駐唱過壹年多。
　　兩人找了張散臺坐下，先點了兩杯紮啤，三樣小吃，許巧玲非說她請，也就不到百元，李睜便沒和她爭。
　　李睜笑著道：“看妳的氣色不錯啊，遇到什麽好事兒了？”
　　又是氣色不錯。
　　許巧玲第壹反應是無語，想了想，或許還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嘛，眨眼道：“猜猜看。”
　　“男朋友向妳求婚，該不會是連婚期都定下了吧。”
　　“……”
　　許巧玲原本笑嘻嘻的臉上頓時蒙上壹層灰。
　　李睜也就開個玩笑，作為壹個職業女歌手，事業剛起步談婚論嫁確是早了，就算談情說愛也只能偷偷摸摸的，甚至不排除被唱片公司禁止的可能。
　　沒辦法的，行業特性，想要得到壹些，總歸要失去壹些。
　　隨即，又猜道：“是不是單曲銷量超出了預計？”
　　許巧玲拿起酒杯伸過來和他碰了壹下：“先祝賀妳，如願拿下青歌賽冠軍。”
　　“主要是沾了我搭檔的光，妳知道的，她才是主唱。”李睜喝了壹口啤酒，謙虛道。
　　許巧玲不置可否，她可是清楚，蕓睜組合演唱的曲目都是李睜的原創，跳過這個話題，她道：“算妳猜對了，單曲銷量是超乎了預計，而且大大超乎，上周居然賣出了12萬7千多張，天啊，今天上午知道這個消息，我簡直不敢相信，到現在，都感覺在做夢壹樣……”
　　許巧玲單手捂額，臉色微微漲紅，又興奮又激動。
　　李睜笑看著她，心中也挺高興，卻並不意外，《短發》是壹首貨真價實的金曲，許巧玲透著淡淡憂傷的嗓音比梁詠琪更加合適，火是應該的。
　　許巧玲喝了口酒壓壓精，隨後猶如開閘的水庫，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
　　從她當年背著父母從壹個偏遠小縣城孤身來南市說起，壹直說到了今天《短發》登上風雲榜甲榜為止。
　　其中包括了出道前三年的打拼，簽約天翼唱片後制作首張單曲時的患得患失，發行後漫長的等待的忐忑與煎熬，過及格線後專輯立項時的欣喜，又被取消改為單曲的失落，公司同事對她態度的改變，這張單曲臨陣換歌時承受的壓力，發行後被通知砍掉宣傳資源的絕望……
　　這些辛酸的經歷，除了那次與李睜通電話時稍稍透露了壹點，其他的許巧玲都悶在心裏，直到今天，取得了飛躍式的成績，終於是能壹吐為快。
　　李睜沒有打斷，邊吃小吃邊喝酒邊安靜聆聽，作為前世有過三十六次碰壁經歷，熬了十六年才出道的他，從許巧玲的字裏行間，自然是能體會到這個女人的不容易。
　　差不多半小時，方才告壹段落，李睜拿了兩張餐巾紙遞過去，許巧玲擦了擦微紅的眼角，吸了幾下鼻子，歉意地笑笑：“不好意思，說著說著就控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