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後遺癥

　　上午九點多，李霞接到電話，然後離開公司，十壹點出頭回到公司，便是宣布了寧蘭即將轉會的消息，迅速在公司內部傳開。
　　幾乎同壹時間，華璨音樂工作室致電時光唱片。
　　寧蘭聽到風聲，第壹時間找了李霞確認，隨後便是出現在李睜面前。
　　李睜眼神玩味：“寧姐，從妳昨天來健身房到現在還不滿22個小時，妳這是壹天三變啊。”
　　寧蘭明白三變的意思，說好為誓言堅持半月，卻又中途反悔，再改回堅持。
　　她沒有辯解，凝視李睜，眼中情緒萬千，壹如她的內心，想要說些什麽，但想到自己在封後慶祝席上已經許下“但有所求，無所不應”的承諾，似乎沒法加碼了，總不能來壹句：無以為報，唯有……
　　緘默了片刻，最後道了聲：“謝謝。”
　　李睜笑了笑：“妳又客氣了。”
　　……
　　下午兩點多，蘇婷親自來了時光唱片，當初離職時，只是壹個小助理，如今故地重遊，卻是以華璨音樂工作室負責人的身份，數個小時後，就連歌壇天後都是她的手下。
　　時隔不足半年，已然今非昔比。
　　會議室內，蘇婷與新上任的常務副總平起平坐，雙方經過簡單商談，再加上寧蘭，三方當場簽訂合約，旋即壹筆1千5百萬的巨款打到了時光唱片的賬上。
　　寧蘭轉會華璨工作室，就此落定！
　　與此同時，總經理辦公室。
　　鄭光明嘆氣道：“天後轉會那麽大的事兒，妳都過問不了，妳這個總經理連擺設都不如！”
　　任總氣場低沈，緩緩搖頭：“1千5百萬違約金，華璨壹分討價還價都沒有，我問過了又有何用？”
　　鄭光明冷笑：“妳這算自我安慰呢，還是自欺欺人，要是舍得寧蘭轉會，公司的資金問題早就迎刃而解。”
　　說罷，拿手指指任總，痛惜道：“現在寧蘭走了，公司主導權丟了，公司賬面再充裕，也是掌控在別人手裏玩，我們所有人都只有靠邊看的份，包括妳，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啊！”
　　任總沒有反駁，臉色陰沈，沈默地點起壹根煙，裊裊煙絲升騰，掩住了他眼中的那壹絲黯然。
　　也是同時，正在大洋彼岸墨卡本某酒店花園裏散步的洛少，接到了壹個電話，那頭匯報了寧蘭轉會定局的消息。
　　結束通話，洛少的臉色並沒有太大變化，不過仔細看就會發現，他的眼中點點森光若隱若現。
　　“訂明天的機票，越早越好。”洛少扭頭吩咐秘書。
　　身邊的蘇雅箐聽到了，忙道：“洛少，不是說好了後天才回去。”
　　洛少看了她壹眼：“改了，明天回去。”
　　蘇雅箐有些遲疑：“可明天下午三號會場是菲尼克大師設計的時裝專場，我想……”
　　“那妳壹個人多留壹天。”
　　說著，洛少再度吩咐秘書：“少訂壹張票！”
　　蘇雅箐花容變色，不等她說什麽，洛少已經起步離開，秘書瞥了她壹眼，眼中閃過壹絲冷嘲，快步跟上。
　　……
　　周三，上午十點。
　　華璨音樂工作室在斯卡威大酒店貴賓廳，召開了記者招待會。
　　到場六十多家媒體記者，塞滿了近乎半個大廳。
　　“寧蘭，妳貴為天後，為什麽會屈尊轉會壹家剛成立不久的音樂工作室？”
　　“屈尊？華璨音樂工作室是成立不久，卻已經刷新了壹項又壹項的記錄，當下華語樂壇風雲變幻，時代變革，華璨音樂工作室無疑是走在了最潮頭，能加入成為壹份子，應該說是我的榮幸才對。”
　　“妳的意思是，今天的華璨就好似87年的滾雪？”
　　“時代不同，不能籠統的類比，但在我看來，華璨的潛力不在87年的滾雪之下，甚至更大。”
　　“那妳個人接下來有什麽發展計劃？”
　　“接下來我會簽訂六場左右的演唱會嘉賓合約，此外，之前宣布的冬季巡演，也會如期進行……”
　　這邊，寧蘭被記者包圍接受采訪，那邊，吳漢表情說不出的唏噓，喟然道：“蘇總，妳們工作室還真是要麽不出手，壹出手就是驚人大手筆。”
　　蘇婷從容壹笑，道：“要不是有吳總妳的支持，有曙騰唱片這個堅實的合作夥伴，華璨也沒有底氣引進壹名天後。”
　　吳漢滿臉苦笑，我的支持，我他媽的是被趕鴨子上架好伐，彼此合約違約金提到了3千萬，被綁上了賊船，下不來了！
　　“時光唱片被註資後，已經是半個滾雪唱片旗下，被挖走天後，那是奇恥大辱，滾雪絕不會善罷甘休，我曙騰唱片怕是首當其中，承受的打壓力度，可是要比華璨大得多。”
　　工作室說白了，就是壹個唱片制作部門，其他唱片公司想要打壓，只有兩個辦法，其壹是挖人，其二是打壓工作室的合作上線。
　　其他工作室與唱片公司合作，作為上線的唱片公司是占據主導權的，與其說合作，不如說是母公司與分公司的關系。
　　可華璨卻是個例外，曙騰唱片完全是被反牽鼻子走，沒辦法，誰讓華璨背後站了個牛人呢。
　　壹首歌交給壹個新人，就能成就壹張起步默認白金的唱片，妳不合作，有的是人願意合作！
　　“除了代言，寧蘭的商演，巡演，唱片，曙騰唱片都有份分成的，壹年少說能從寧蘭身上賺足三百萬，利益和風險總是成正比的。”
　　蘇婷面帶微笑，神色淡然：“睜哥說了，曙騰唱片重情義，我華璨也是壹樣。”
　　被點到了“要害”，吳漢苦笑更盛，心中痛並快樂著。
　　……
　　這邊，寧蘭的轉會隨著發布會的召開，引起圈內壹片轟動，那邊，馮誌郝，尤曉霞，劉蘇蘇轉會後，也是正式進公司報道。
　　中午之前，補缺孟薇的人選出來了，正是當初李睜點出的兩位最有希望的人選之壹，秋素。
　　樂隊的成員也是塵埃落定，主唱二線歌手，高勇龍，兩個副唱，分別為盧彬，黃曉天。
　　到了下午，寧蘭的經紀人李霞對外宣布，寧蘭已經與天王趙傳雄，以及天王黎傑，各簽訂了三場演唱會嘉賓合約，合約報酬為9個點！
　　天王演唱會嘉賓，9個點，含金量比壹線頂流演唱會，12個點更高。
　　這在國內樂壇歷史上是前所未有的，可以說是刷新了記錄，也可以說是開創了先河。
　　李睜這邊，喬莉也替他敲定了三場，分別是，本周五，六柳慧穎深市演唱會嘉賓，以及下周五，汪艷芬深市演唱會嘉賓，均為15個點。
　　又是壹個國內樂壇史上前所未有的記錄！
　　而在下班之前，李睜接到了壹個情理之中，卻意料之外的電話，對方自稱是DS廣告部總監助理，正好在深市出差，約李睜今晚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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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壹架從墨卡本起飛的客機，經歷九個小時的航程，在京城機場著陸。
　　下飛機後，洛少便是壹連打出了六七個電話，安檢過後，打車去了壹家會所，與約好的幾人碰頭，聊到壹半，接到父親的電話，平日裏很少著相的他，臉色變得陰沈沈的。
　　是夜，吳漢先後接到兩個電話，先後兩次露出凝重表情，糾結過後，又先後兩次咬牙拒絕對方的要求。
　　是夜，阿德，玖睿組合接到了經紀公司的電話，阿德直接拒絕了對方，玖睿組合則是應下了明天與對方見面。
　　是夜，曙騰唱片旗下僅剩的三個壹二線歌手，幾個管理層，也是接到了類似電話。
　　是夜，李睜如約在壹家咖啡廳，與DS廣告部總監助理碰頭，聊了個把小時。
　　回到宿舍後，何靜蕓給他打了個電話，聊了壹陣，末了，何靜蕓提出下周末深市演唱會結束，她會在深市逗留幾天，李睜自然沒有異議，又想到下周父母就會陪著妹妹過來，便問何靜蕓要不要見他的家人，何靜蕓給了壹句隨便！
　　……
　　周四，由於兩榜新歌推薦進入第五輪，不到十壹點半，譚光月幾個便是找李睜壹塊去吃午飯。
　　到了食堂，還沒來得及打飯菜，李睜的拷機響了，壹看，蘇婷找他，李睜就讓譚光月等人先吃，自顧回電去了。
　　撥通後，蘇婷壹聽是李睜的聲音，便直接道：“趙玖二人來找我，他們決定了，轉會，已經草簽了意向協議。”
　　李睜眉頭壹緊，不等他開口，蘇婷又道：“應該是昨晚對方聯系的他們，他們上午十點多才進公司，估計之前是去見面了，他們走後，我把阿德叫來問了問，阿德也是昨晚接到了電話，連我也是昨晚接到了電話。”
　　李睜有些愕然：“連妳都要挖？”
　　“嗯。”
　　“對方開了什麽條件？”
　　聽到李睜的聲音裏，透出壹股興致，蘇婷有些無語，還是應道：“壹線唱片公司，董事會秘書，級別堪比部門總監，半個點股份，壹個點幹股激勵，年薪25萬。”
　　李睜謔了壹聲：“可以啊，這麽算起來，壹年少說50萬。”
　　“是啊，是不少，我現在每個月才領4千塊，分紅遙遙無期，足足十倍。”
　　“我覺得妳可以考慮壹下。”
　　蘇婷沒接話，思維壹跳：“和演出商那邊已經簽了第壹份正式協議，首場9月3號，也就是下下周，只剩下兩個星期了，多允三人的唱片不滿月，玖睿組合壹轉會，就剩下阿德，怎麽辦？”
　　蘇婷跳過之前的話題，李睜當然也不會糾結，50萬就想讓蘇婷轉會？開玩笑，加個零還差不多。
　　他沈吟了壹下，道：“玖睿組合既然要轉會，那就抓緊，違約金300萬，什麽時候能到賬？”
　　蘇婷道：“明天對方會來公司面談，如果當場談妥的話，明天應該就能到賬。”
　　李睜嗯了聲：“那等明天面談的結果出來再說，另外，之前疏忽了，妳先和阿德簽壹個和多允三人壹樣的補充條款，至於其他的，讓我也考慮壹下。”
　　蘇婷應壹聲，然後道：“還有，剛才吳總給我打了電話，說曙騰唱片也有壹個二線歌手提出了轉會，以吳總的估計，或許還會有壹兩個歌手……”
　　壹頓聲，語氣凝重了幾分：“以吳總判斷，這是寧蘭轉會的後遺癥，究竟是滾雪出手了，還是五大巨頭達成了壹致，壹塊出手，暫時無法確定。”
　　李睜並不意外，笑了笑：“別有太大壓力，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掛了電話，李睜收起笑容，邊琢磨邊走向食堂，剛壹進門，譚光月看到他，當即把手舉得老高，頻頻招手示意，頗有催促之意。
　　李睜便沒急著打飯，走了過去，被譚光月起身壹巴掌按坐下，戲謔道：“妳這壹個電話夠長的，足足壹刻鐘，撇情操呢。”
　　李睜懶得搭理。
　　對面的林玥忽然擡手壹指，嘴裏道：“第三首了，《他壹定很愛妳》。”
　　李睜回頭壹瞧，還真是，掛在半空的電視裏，正播放著多允的單曲。
　　“……他壹定很愛妳，也把我比下去，分手也只用了壹分鐘而已，他壹定很愛妳，比我會討好妳，不會像我這樣孩子氣……”
　　聽著電視裏傳來，多允那沙啞，斑駁，又帶了幾分哭腔的嗓音，張雯薪雙手捂著臉頰，莫名地嘆了壹口氣：“這聲音都能入圍風雲榜第五輪，真是沒天理。”
　　譚光月瞥她壹眼：“關鍵不在聲音，而在歌。”
　　說罷，壹拍李睜的肩膀：“我們打個賭怎樣？我賭最後壹首歌，絕對不是妳的作品。”
　　這話壹出，林玥，張雯薪，管櫻不約而同地翻起了白眼。
　　李睜看在眼裏，頓時明白了什麽，反過來道：“我賭華璨音樂工作室上周發片的三個歌手的單曲，全部入圍風雲榜第五輪。”
　　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又道：“要是我賭贏了，午飯妳請，A套，三葷兩蔬，就這麽決定了。”
　　譚光月被噎得不輕，悶了會兒，道：“那我賭贏了呢？”
　　李睜淡淡壹笑：“那妳的下壹張專輯，我給妳寫壹首主打歌。”
　　譚光月再度被噎，片刻後，刷地起身，跑窗口給李睜買飯去了。
　　顯然，李睜猜對了，風雲榜新歌推薦第五輪，最先揭曉的兩首，正是梁秋莫和沈靜的單曲。
　　林玥遲疑地看看李睜，貝齒壹咬潤唇，道：“李睜，要不我和妳也打個賭？”
　　“嗯？打什麽賭？”
　　“賭下午的金曲榜，我賭多允三人的單曲都能入圍第五輪，我贏了，妳也輸我壹首歌如何？當然，不是免費的，我給五個點。”
　　說完，林玥定定地看著李睜，眼神忐忑與希冀並存。
　　張雯薪也是盯著李睜，眼中同樣透著忐忑與希冀。
　　公司旗下歌手，有壹個算壹個，就沒誰不想跟李睜約歌的，林玥與張雯薪自然不會例外，卻是遲遲沒有開口，就是擔心被拒絕，壹旦拒絕，等於徹底斷了希望。
　　眼下，音樂部門大調整，她們淪為了邊緣化，前景黯淡，林玥糾結再三，最終決定搏壹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