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壹個處長的時代落幕

　　“靈感值+1！”
　　中環。
　　警務處總署。
　　頂層。
　　莊世楷站在處長辦公室內，舉起壹杯香檳破例與處長碰杯共飲。
　　“叮鐺。”
　　壹道輕脆的玻璃撞擊響起。
　　莊世楷昂頭把香檳杯送到嘴邊輕輕抿下壹小口。
　　畢竟現在是上班時間，不適合大口飲酒。
　　何況，他等等還要回灣仔警署處理壹些堆積文件。
　　葛白處長倒是豪爽多了，舉起香檳杯壹口飲盡，接著皺起眉頭露出刺激舒爽的表情。
　　“莊！”
　　“恭喜妳掃平四大莊家！四大社團！”
　　“比預計時間還快兩個月！”
　　葛白放下酒杯馬上拿起香檳再給自己倒滿壹杯。
　　他與其說是在恭喜莊Sir建功立業，不如說是恭喜自己拿下滿分政績。
　　而且看他的樣子就知道是壹個老酒鬼。
　　天天辦公室喝酒的老酒鬼。
　　呵呵，酒鬼警務處長？聽起來有些搞笑，但仔細琢磨又真TM舒服！
　　雖然莊世楷不希望華人勢力淪為這種官僚階層，彌漫著腐敗的土壤，但是他對鬼佬腐敗毫無意見，甚至希望把“酒鬼”送到更高的位置上。
　　因為這很符合華人的利益！還意外符合“葛白”的個人利益！也就是要日不落子民們多沈受點黑暗。
　　大英帝國的子民們辛苦啦！
　　只見莊世楷拿著酒杯含笑答道：“替長官做事。”
　　“呵呵。”葛白憨笑兩聲，繞到辦公桌後拉開抽屜，取出壹根珍藏雪茄點燃好再遞給莊Sir。
　　莊Sir擡手接過雪茄，壹只手夾著雪茄吸上壹口，另壹只手端著香檳杯看向落地窗外。
　　他從高空俯視看去，只見總署對面的三棟高樓都已停止經營，貼上封條，有種落寞的可憐。
　　普通人面對權貴時的那種卑微感，竟然在三棟建築物上表現的淋漓盡致，可見權利是不分其死物活物，以壹種看不見的大網包裹著人類社會方方面面。
　　只要尚存在人類社團當中，永遠都無法擺脫權利的觸手。
　　現在莊Sir如約掃平港島的四大社團、四大莊家、完成對葛白權利上的履約，給葛白送上壹帆風順，此刻雙方就是對即將到來的“權利”慶祝！
　　準確的說，真正慶祝的人只有“葛白”，莊Sir應得的利益基本已經兌現，想要再向葛白到巨大利益已經不現實了。
　　因為葛白任期基本臨近結束，目前在港島能夠給出的利益有限，而且想不想給也是壹個問題。這裏就要看莊Sir的手腕了。
　　索求利益也是要講究辦法的。
　　另外，莊Sir“打垮黑柴”獲得的經驗獎勵，計入系統經驗欄，滿足升級要求，系統等級已經升至Lv25。
　　還有剩余的1300點經驗留在經驗欄當中計入下次升級。
　　這時葛白看著莊世楷笑道：“能替長官把每壹件事做好！”
　　“這本身就是壹種能力！”
　　“莊，妳是見過最優秀的年輕人。”
　　葛白的目光贊獎。
　　誇獎更是毫不吝嗇。
　　莊Sir卻吐出壹口濃濃的白煙，看向葛白笑道：“所謂優秀都是我用命拼回來的，真比不得那些天生貴族。”
　　“我投胎能力還是不行的。”
　　“處長先生。”
　　葛白似有所感的搖頭嘆氣，雖然他的出身與普通市民比起來，已經是蕓蕓眾生的幸運兒，極為優秀的資產階層了。
　　後來參與二戰，建功立業，更是步入統治階級當中。
　　論投胎功力他可不差！
　　不過他和那些上議院貴族、各國王室財閥二代等等公子哥兒相比……還是天差地別的距離的。
　　而莊Sir又靠自身努力直接追平他的出身、功勛、令他生不起絲毫驕傲……甚至能與莊Sir產生共情，覺得有些失落。
　　“唉。”葛白再嘆口氣，舉起香檳杯，直接飲盡壹口香檳。
　　他開始郁悶了。
　　莊世楷則是白他壹眼，心裏嗤笑道：“矯情！”
　　他只說自己投胎能力不行，可沒說自己命差啊！
　　他壹個“重生佬”算起來命也不差。
　　礙於三代人的現實原因，無法對標頂級大鱷，但還是比普通二代更強壹個檔次。畢竟“重生佬”多活壹輩子勉強也算“二代”了。
　　他故作深沈完全就是想在索取利益前，打壹波感情牌訴訴苦作為鋪墊，免得動作太生硬搞的大家都疼。
　　做事要有潤滑劑……呸呸呸，要講究圓滑！大家都懂的吧？
　　可“葛白”這狗東西都能產生代入感了？
　　呵呵，要是連統治階級都有權利訴訟命運、蕓蕓眾生還要不要活了？
　　無恥的老東西！
　　莊世楷心裏暗罵壹聲，表情上卻流露出深切情感，默不作聲的舉起酒杯輕輕與處長碰杯，兩人碰杯以後又各自無言的舉杯飲酒。
　　雖然雙方壹句話都沒說，但是這杯香檳裏的情感格外濃郁，葛白擡起頭看向莊Sir的目光馬上就不壹樣了。
　　“唉。”莊世楷也裝模作樣呼出口氣，望著葛白講道：“處長先生。”
　　“命運與我不公，希望您能多提攜提攜我。”
　　葛白目光閃動，心頭壹軟，馬上明白他的意思，面露無奈地講道：“我也想給妳升職總警司！妳是我見過最好的下屬！”
　　“可現在我的任期只剩兩個月，而明年的新任處長人選已經定下。”
　　“警司級以上升職需要考慮憲偉層的意思，目前許多憲偉層已經和新任處長有聯系，我就算力排眾議也不能決定。”
　　其實葛白力排眾議可以決定，只是他即將歸國發展，需要維持國內關系，甚至與新任處長都有利益關系。
　　他不想再力排眾議，胡亂樹敵。
　　而警隊內部憲偉級的目前只有莊Sir壹個華人，也沒有可以引用的力量，自然不敢給莊Sir升職。
　　至於莊Sir原本升職警司級，那是處長簽字首肯便可。
　　升職高級警司。
　　新任處長人選未定。
　　憲偉層尚不敢提出反對意見。
　　沒辦法。
　　現在時局不壹樣了。
　　形勢總是在變化。
　　葛白臉上閃過壹抹愧疚之情，他知道自己不給莊Sir升職的機會，以後莊Sir在新任處長手下恐怕升職難度會更高。
　　這時候莊世楷卻擺出非常理解他的表情，放下香檳杯，手指夾著雪茄上前拍拍他肩膀，滿臉深切地講道：“我明白。”
　　“替妳掙那麽多政績我們都不要談！我是妳下屬！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不過妳有下屬，我也有下屬！我可以不升職，我的下屬不能不升職！”莊世楷說完以後，收回手把雪茄叼在嘴上，轉身拿起茶桌上的壹張文件再返身遞向葛白。
　　這份文件夾是他提前就帶進處長辦公室的，進門後就擱置在茶桌上，可見莊Sir早把局勢看的非常通透，根本就沒奢望最後來個大跳步，從高級警司再跳成總警司。
　　不從上層局勢考慮，光是憲偉級的壹年三級跳，本身就不太可能，沒必要強求。
　　徹底掃平八大社團的功勞呢？葛Sir其實已經提前兌現大半了。接下來的功勞他升職反倒不如給手下升職。
　　只是這次莊Sir要把手下提拔至警司級！
　　讓幾個心腹緊跟他的步伐進入憲偉級！再新處長來臨之前增強自身在高層助力！
　　說實話，這個要求有點狠了……可魯迅先生說要開壹扇窗，先提拆屋頂，於是莊世楷便聽從魯迅先生的教誨做事，事實證明有些事情是人類的通病，而不是民族的劣根性。
　　把什麽都冠以民族劣根性的人，往往沒有出過境線外，充滿著自卑與自艾。
　　葛白目光深邃接過那份文件夾，翻開壹看正是有關三位華人總督察升職警司的報告。
　　他的情緒正處於對“莊Sir”的愧疚當中，莊Sir的話又切中他內心，而且講的很有道理。
　　於是他在猶豫便可後，便把文件放在辦公桌上：“好的，莊，我不會讓妳難做的。”
　　他露出壹個慚愧的笑容。
　　因為他就沒法照顧好自己的下屬。
　　哪像莊Sir壹樣處處為下屬考慮？
　　人對自己沒有做到的事情，反而願意通過壹些方式成就別人，並且願意為此付出些價值，扛住點壓力。
　　這時莊世楷真心實意的露出笑容感謝道：“Thankyou，Sir！”
　　“我替我的下屬感謝妳。”
　　“他們也是和我壹樣用命在拼前程的人。”
　　“非常感謝您給予的機會。”
　　“嗯。”葛白點點頭道：“我會把事情辦好的。”
　　隨後葛白搖曳著酒杯又講道：“明天我派再秘書把新任處長的資料送給妳。”
　　“那個人不好對付。”
　　“妳好小心了。”
　　葛白好心的提醒道。
　　莊世楷露出受教的樣子，重新端起香餅杯：“叮鐺。”
　　“我會註意的。”
　　他叼起雪茄，嘴角露出笑容。
　　當初葛白做處長的時候，他只是個小小的警員馬仔，他可以舔，而且由於時代原因舔的很舒服，雙方都很舒服，堪稱是互惠互利的合作。
　　可現在他已經不是警員馬仔，新任處長到位之前，他起碼在憲偉層掌握著四張票，雖然只是小小的四張，但也是壹種聲音與力量、根本不用畏懼對方。
　　談得攏就繼續合作！談不攏就掰掰手腕！看看港島這塊低頭誰說話更管用！
　　……
　　“莊！”
　　“我會試試！”
　　莊世楷離開處長辦公室前，葛白突然出聲喊道。
　　莊世楷面帶笑意的轉身擺擺手，便姿態輕松的進入電梯離開。
　　他該得的都已經到手。
　　剩下的就隨緣了。
　　別人不給就靠自己掙！
　　葛白則在醒酒以後，捂著額頭，看著文件夾久久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