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壹章 消失

　　“聽說，白玉堂在被打殘之前，曾雇兇要把妳打殘。”張婷婷望著上官能人：“但兇手不但沒得逞，反而被妳打殘了。”
　　“呃……”上官能人沒想到張婷婷居然說的是這件事，意外之余，卻不以為然：“這沒什麽好說的，我學過壹段時間武術，那幾個人又菜了點，最後就變成那樣了。”
　　“是嗎？”張婷婷望著上官能人，見上官能人壹副無所謂的態度，輕哼壹聲：“這件事發生後不久，白玉堂就被不明人士打成了殘廢，妳不覺得這事很蹊蹺嗎？”
　　“是有點。”上官能人點點頭，隨即笑了笑：“不過我還是很感謝那位替我出了這口惡氣的天使大姐。”
　　聽到這話，張婷婷並沒生氣，她知道上官能人對白玉堂厭惡到了極點，這也沒辦法，誰讓白玉堂雇兇傷人呢！要不是上官能人有實力反抗，只怕當日的上官能人，就是今日的白玉堂。
　　“我知道白玉堂不是什麽好東西。”張婷婷輕嘆壹聲：“不過終究幾年同學，現在白玉堂遭了報應，我覺得我們應該去醫院看看他，妳覺得呢？”
　　“看他？”上官能人撇撇嘴，滿臉不屑。
　　“別這樣。”張婷婷雙手拍在上官能人肩膀上，臉湊到他面前，鼻尖幾乎碰到了壹起，四目相對，眼睛裏的血絲都能看的壹清二楚。
　　“呃……妳……”上官能人心撲通撲通直跳，正要拉開點距離，張婷婷卻壹口熱氣噴到他臉上：“大能人，我知道妳跟白玉堂有仇，其實我也很討厭他，但他現在都這樣了，以後能不能活下去都難說，到了這個時候，我覺得任何人都應該放下彼此的仇恨，妳是男人，總要有點男人的氣度，和壹個快要死的人慪氣，不值得。”
　　沒想到張婷婷會大度到這種地步，明明那麽討厭白玉堂，卻在白玉堂快完蛋的時候，非但不落井下石，還要主動探望，這是什麽精神？腦子有病吧！
　　上官能人沈默片刻，覺得張婷婷說的有點道理，但不知怎的？自己就是不想去看望壹個曾經想傷害自己的人。
　　心裏這道坎怎麽也過不去，但張婷婷說的也對，白玉堂都殘廢了，隨時有可能死亡，自己這個‘勝利者’似乎沒必要跟壹個快死的人慪氣，要是去看望的話，還能顯得自己大度。
　　不過以白玉堂的性子，只怕自己去了，他也不會領情吧！搞不好會以為自己是去幸災樂禍的，這種小人心理太常見了。
　　“妳好好想想。”張婷婷雙手從上官能人肩上拿下來，按在桌子上，輕聲道：“我知道我有點事不關己，沒太考慮妳的立場和感受，但我還是希望妳能大度壹些，都說宰相肚裏能撐船，男人還是大度壹些更討人喜歡。”
　　“好吧！”沈默片刻，上官能人點點頭：“妳說服我了，什麽時候去？”
　　張婷婷笑了，拍拍上官能人肩膀：“這才是男人，好樣的，我對妳刮目相看了。”
　　“妳還是用以前的眼光看我吧！”上官能人滿臉無奈。
　　“別這麽說嘛！其實我發現了，自從開學後，妳壹天比壹天高，壹天比壹天帥，學習又突然變的那麽好，人也不錯，我都有點愛上妳了呢！哈哈……”張婷婷笑道。
　　“妳還是算了吧！”上官能人搖搖頭：“我可不想娶個熱心腸的女人，結婚以後沒工夫管老公孩子，就只會處理別人的糾紛，閑人馬大姐神馬的最討厭了。”
　　“誰是閑人馬大姐呀？哼！”張婷婷輕哼壹聲：“不識擡舉，本姑娘看上妳那是妳的榮幸，瞧瞧咱這臉蛋，瞧瞧咱這身材，姐的追求者多著呢！”
　　“是是，大姐妳追求者太多了，還是便宜別人去吧！我這窮屌絲消受不起。”上官能人嘆口氣：“別那麽多廢話了，到底哪天去？先說好了，要是那天沒空，我不會去的。”
　　“妳……都答應了還要講浮動，真不是男人。”張婷婷很不滿。
　　“我是不是男人不是妳說了算的。”上官能人站起來：“快點吧！向貝貝壹定等急了。”
　　“哎！幹什麽呀！跟壹個女人計較算什麽男人？算了算了，反正妳也不像男人，明天中午放學，咱們直接去醫院，買不買東西隨妳，反正我會準備。”張婷婷說道。
　　上官能人搖搖頭，從兜裏拿出五十塊錢：“就算妳說我不像男人，該湊的份子也短不了妳的，東西妳看著買，多退，少就不補了。”
　　“小氣勁兒的。”張婷婷把五十塊錢接過來，嘿嘿笑道：“大能人，給錢的魄力不錯，我對妳刮目相看了，妳是個男人。”
　　“既然知道我是男人，就別跟我這孤男寡女的共處壹室了，您能走了吧！”上官能人心裏想著向貝貝，這麽久了，他很想和向貝貝說些交心的話，張婷婷擋在中間，讓他有點不耐煩了。
　　“幹什麽呀？就這麽想跟妳的小情人私會呀！”張婷婷不滿的輕哼兩聲，擡頭看著上官能人，心裏帶著點疑惑：“大能人，最後問妳個問題，妳現在多高了？”
　　“我？”上官能人摸摸頭頂，道：“今天中午倒是量過，好像壹米八八了吧！”
　　“壹……壹米八八！？”張婷婷目瞪口呆：“妳……真是畜生，為什麽我就長不高啊！”
　　“妳是罵我還是羨慕我？”‘畜生’兩個字讓上官能人壹臉黑線。
　　“都有。”張婷婷直掉眼淚：“兩年長高1厘米的女人很受傷。”
　　“……”
　　上官能人嘆口氣：“回家慢慢受傷去吧！明天放學叫我壹聲，我怕我忘了。”
　　“這種大事也會忘？我怎麽那麽想打妳壹拳！”張婷婷氣呼呼的瞪著上官能人。
　　“想打人？先做好挨打的準備，不怕毀容妳就試試。”上官能人不想再跟張婷婷胡攪蠻纏，邁步朝教室門口走去。
　　大門打開，向貝貝正站在門前，笑瞇瞇的看著手機小說，聽到背後動靜，擡起頭望著上官能人，微笑道：“聊完了？”
　　妳在門口都聽到了，還問我？
　　上官能人心裏吐槽，含笑點頭：“嗯，完了。”
　　“讓讓！”張婷婷背著書包沖了出來，用力把上官能人撞開，看了向貝貝壹眼，冷哼壹聲，快步離開了教學樓。
　　等張婷婷身影消失在樓道，向貝貝呵呵壹笑，扭頭看著被撞倒在地的上官能人，微笑道：“去裏面說。”
　　“呃……嗯。”上官能人從地上爬起來，兩人走進教室，在各自座位上坐下。
　　上官能人把凳子方向調轉了壹下，雙手手肘搭在自己的課桌和後排課桌上，望著向貝貝，抿抿嘴，還是什麽都沒說出口。
　　向貝貝望著上官能人，微微壹笑：“想堵著我，不讓我走嗎？”
　　“呃……不……不是，我只是……”上官能人有些慌亂，不知該怎麽解釋。
　　“呵呵呵……”向貝貝又笑了，右手攏著耳鬢的秀發，頭上紅色的發卡依舊那樣鮮艷醒目。
　　上官能人眼裏帶著壹絲癡迷之色，但想到自己已經被向貝貝拒絕，眼中閃過壹絲黯然，道：“向貝貝，我有話想對妳說。”
　　向貝貝眨眨眼睛，微笑道：“說呀！”
　　“嗯……我……”沈默良久，上官能人組織好了語言，眼神認真的望著向貝貝：“向貝貝，就算我們之間不可能，但……但我也不想跟妳絕交，我想做妳的朋友。”
　　“朋友？”向貝貝呵呵笑著：“那麽想做我的朋友？”
　　“嗯。”上官能人重重點頭，眼神無比真誠：“想！”
　　向貝貝望著他的眼睛，良久，輕嘆壹聲，扭頭望著窗外，托著下巴，呆呆的出神。
　　上官能人心怦怦直跳，緊張的手心冒汗，他已經鼓起了全部勇氣說這些話，要是再遭到拒絕，也許兩人的未來真的會形同陌路，這絕不是上官能人想要的結果。
　　太在意，才會緊張失措，如同即將踏入高考考場的學子們，那種緊張仿徨只有經歷過的人才知道。
　　寂靜的教室，氣氛越來越緊張，仿佛空氣都透著壹種壓抑，在這樣的氣氛下，上官能人緊張的心都要停止跳動了。
　　良久，向貝貝終於把臉轉過來，望著上官能人，臉上無悲無喜，輕聲道：“妳了解我嗎？”
　　終於聽到向貝貝的話，上官能人雖然緊張依舊，但心卻莫名的安定了許多，臉上帶著壹絲疑問：“妳指的哪方面？”
　　“全部。”
　　“呃……”上官能人想了想，小心翼翼的說道：“妳……嗯，妳很漂亮……”
　　“呵呵……”向貝貝笑了，只是笑的有點冷。
　　上官能人腦門冒汗：“那個……還有，妳很聰明，身材也好……”
　　向貝貝笑的愈發冷了。
　　上官能人快崩潰了：我都在說些什麽啊！！！
　　低著頭：“對我好。”
　　這三個字壹出口，向貝貝的笑容僵了僵，依舊在笑，只是不那麽冷了。
　　上官能人並沒有看到向貝貝的表情，崩潰之下，他幾乎破罐破摔：“我從來沒想過，像妳這麽漂亮，又這麽聰明可愛的女孩，會對我那麽好……”
　　“張婷婷對妳也好。”向貝貝插了句嘴。
　　“那不壹樣。”上官能人依舊沒擡頭，他現在沒臉面對向貝貝：“張婷婷只是關心差生而已，那是她自身的熱心腸導致的，妳不壹樣，在整個班級，哪怕整個學校，妳也只對我壹個人好，這我能看出來，也感覺到，我這樣的男人居然能得到妳的青睞，我覺得自己很幸運，甚至幸運的有點害怕，怕這壹切都是夢，怕壹覺醒來，壹切都會消失。”
　　“而且……”上官能人聲音有些哽咽：“不久前，這壹切真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