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千三百四十壹章 兕與少年

　　“現在想想，之前我發現大牛的時候也只是因為大牛的輪廓很有辨識度。”
　　“那麽大的體型還有頭上的大角。”
　　“壹下子就跟我記憶中的大牛重合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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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註意力都在大牛身上的血上面了。”
　　“根本就沒有註意到自己有沒有看清楚大牛的樣子。”
　　此時努力回想，他也不確定自己眼中的大牛是不是也像大哥哥召喚出來的妖怪壹樣，只是壹團黑影。
　　沾染著血跡的黑影。
　　他突然有些害怕，“我以後是不是會看不到大牛了？”
　　好不容易找到了本以為再也不會見面的大牛……
　　明明找到了……
　　卻有可能再也看不見了嗎？
　　這……是什麽見鬼的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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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馬上就要見到大牛了。”
　　“妳現在還看得到它。”
　　蕭驍的回答算是變相肯定了少年的猜測。
　　“還是妳覺得壹開始就不知道大牛在找妳比較好？”
　　就讓大牛成為自己記憶中的壹個特別的朋友。
　　而不用面臨再壹次的分別。
　　“……不。”
　　少年沈默了壹會，然後用力的搖了搖頭，“就算只有壹面，我也想見見大牛。”
　　“就算我以後再也看不到它了。”
　　“但是，我知道，大牛不是我幼時的幻想。”
　　“它是真實存在的。”
　　“我有壹個妖怪朋友。”
　　“這樣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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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我挺幸運的。”
　　少年笑笑，“至少我是在能力消失前找到了大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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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的能力不壹定會消失。”
　　蕭驍的話讓少年眨了眨眼睛，“我眼中的妖怪已經差不多是壹團黑影了。”
　　他下意識的想去看看多即。
　　然後意識到多即在叔叔離開後也向著另壹個方向跑開了。
　　應該是去找大牛了。
　　“我總覺得很快我就要什麽都看不見了。”
　　少年苦笑，不由得伸手摸上了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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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有可能妳眼中的妖怪壹直都是這樣了。”
　　蕭驍說出了另壹種可能。
　　“真的？”
　　就算只是黑影，只要能壹直看到大牛他也是很高興的。
　　少年的眼睛微微發光。
　　要是可以，他絕對不想失去自己的這份特別的能力。
　　他的要求不高。
　　能力變弱了沒關系，只要還在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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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可能。”
　　蕭驍沒有因為少年企盼的眼神而“心軟”。
　　“有好的可能，也有不好的可能。”
　　“妳不用想太多。”
　　“因為我想了也沒用是嗎？”
　　少年苦笑。
　　他只能接受而無法改變什麽。
　　那麽，自然是順其自然的好。
　　“那個叔叔那麽討厭妖怪，把能看見妖怪的能力給我多好。”
　　少見低聲喃喃。
　　卻也知道只是自己的奢想而已。
　　“唉。”
　　他嘆了壹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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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到大牛了。”
　　蕭驍收到了從蠱雕那裏傳來的消息。
　　“真，真的？！”
　　少年頓時把剛才亂七八糟的想法丟到了腦後，眼睛噌的亮了起來。
　　滿心想的都是大牛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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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我來。”
　　蕭驍很幹脆，直接在前面帶路。
　　少年疾步跟著看似不急不緩、卻始終跟他保持著壹定距離的蕭驍。
　　他幹脆跑了起來。
　　心裏幾乎有壹種天翻地覆的躁動感。
　　他要見到大牛了！
　　他多年不見的朋友。
　　他的妖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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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蕭驍走到地方的時候，現場的畫面讓他有些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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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兕全身緊繃、滿臉警惕的戒備著上空的蠱雕跟面前的多即。
　　頭上尖銳的大角直指蠱雕。
　　咧開的嘴角露出鋒銳的獠牙，無聲的威懾著多即，警告對方不許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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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兕誤會了。
　　不過蠱雕跟多即此時像是把兕包圍起來的樣子也難怪它誤會了。
　　“蠱雕，多即，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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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消失的妖怪讓兕驀然睜大了眼睛。
　　緊繃的神色變得楞怔。
　　怎麽回事？
　　那兩只妖怪呢？
　　怎麽不見了？
　　明明在它的眼皮子底下，它卻楞是沒看出來那兩只妖怪是怎麽消失的？
　　隨即，它就發現了站在不遠處的熟悉人影。
　　“哞哞～”
　　蕭驍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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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驍微微壹笑，“兕。”
　　他往邊上走了壹步，露出了身後的少年，“妳看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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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
　　兕微微歪了歪腦袋。
　　緊繃了太久的神經在看到蕭驍大人後徹底的松懈了下來。
　　它的氣息有些萎靡。
　　精神也不是很好。
　　莫名其妙的被壹個兇殘的人類追了這麽久，又久違的受了些傷，它難免生出了幾分的倦怠之意。
　　因此反應便有些遲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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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乍然跟大牛面對面，少年壹下子緊張了起來。
　　他努力睜大眼睛。
　　有些欣喜的發現，比起之前大哥哥召喚出來的兩只妖怪，大牛在他的眼裏要清楚很多。
　　他甚至能看出大牛眉眼間的疲憊以及疑惑……
　　疑惑？
　　大牛……認不出他了嗎？
　　他眼裏的光微微壹滯。
　　不過很快他就覺得自己之前的情緒有些好笑。
　　他跟大牛不壹樣。
　　這麽多年過去了，大牛仍舊是他記憶中的模樣。
　　沒有壹點的變化。
　　所以他壹眼就認出大牛了。
　　但是，他卻從當年的小孩長成了現在的少年模樣。
　　他長大了。
　　長開的五官跟小時候難免有些區別。
　　也難怪大牛壹時間認不出他來。
　　他翹起了嘴角。
　　在過去那壹段不短的等待時間裏，他最常想的便是他跟大牛的見面會是怎樣的場景？
　　他又該說些什麽？
　　明明之前他想了很多的話。
　　但是此時此刻，面對著對他露出疑惑神色的大牛，他深吸了壹口氣，腦子卻是壹片的空白。
　　最後他只是說出了壹句幹巴巴的爛俗臺詞。
　　“……大牛。”
　　“妳還記得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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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牛？
　　兕愈發茫然了。
　　是在叫它嗎？
　　它不由得看向這個讓他覺得有幾分莫名的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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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人類……兕緩緩站直了身子……好像有些熟悉。
　　它細細打量眼前這個人類的五官。
　　漸漸的，面前的這張臉跟它記憶中的壹張臉重合了起來。
　　兕楞住了。
　　這個人類……
　　是那時候的人類小崽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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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啊！”
　　少年有些懊惱，“這個是我自己給妳取的名字。”
　　“妳不知道這個名字的。”
　　“那個……”
　　少年有些語無倫次，“我就是當年坐在妳身邊、跟妳壹起看河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