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三章 深山裏的馬戲團

　　感覺在深淵裏行走了很長的時間，陸辛都已經在滿是安博士香水味的車廂裏睡著了，才忽然被外面的敲門聲驚醒。撩開了車簾子壹看，就見那個戴著紅色尖角帽子的潛伏者醜醜的小臉，正在向著自己微笑。這才發現，馬車已經離開了深淵，來到了壹片幽暗的荒野。
　　“到地方了？”
　　陸辛多少有些驚訝，回身拍醒了睡得迷迷糊糊的安博士，轉身鉆出了車廂。
　　微微伸了個懶腰，感覺渾身骨骼劈劈啪啪作響。
　　然後忍不住哆嗦了壹下，感覺這深山裏的風有點冷，就回去翻行李，找了件厚的外套。
　　這時，其他人也都已經走下了馬車，用過壹些計量工具，確定了自己所在的地點。然後打發了那兩只拉著馬車的精神怪物暫時離開。所有的行李與箱子，包括陸辛那個剛剛取了件外套，又重新關上的箱子，都放在了身材高大的阿震背著的木架子上面，顯得他塊頭更大了。
　　“確認第壹階段目的地無誤。”
　　“確認調查團人員數量準確，狀態良好。”
　　“可以開始趕往第二階段目的地了。”
　　“……”
　　安博士懶洋洋的數了數人頭，便將自己隨身的壹個錄音筆拿了出來。
　　認真的記錄日誌，然後關閉。
　　很難想象她錄音的時候這麽認真，但實際操作卻只是眼神掃了壹眼在場眾人而已。
　　“走吧，距離這裏不遠，應該有個研究院之前建立的觀測站。”
　　安博士將錄音日誌收進了壹個小匣子裏，便向著在場的諸人看了壹眼，道：“到了那裏之後，我們先歇息壹個晚上，討論壹下具體的行程，然後明天壹早出發，進入禁忌線。”
　　說到這裏，她也微微頓了壹下，忽然又笑道：“不過，在這裏，已經有可能發生意外了。”
　　“當初那個觀測站裏的工作人員，就是悄無聲息消失掉的。”
　　“希望諸位都保持足夠的警惕與小心。”
　　“雖然我們都是死在了這裏也沒人心疼沒人惦記的，但我還是希望大家可以活著回去。”
　　“……”
　　“……”
　　聽著她這像是安慰，又像是幸災樂禍的話，眾人心裏都咯噔壹聲。
　　尤其是陸辛，嘴唇動了動，心裏想：“雖然妳們不是，但我可是有人惦記的啊……”
　　這話沒說出來，是因為他想到。
　　這些人被研究院派出來執行危險系數這麽高的調查，已經很慘了……
　　自己就不要在他們面前秀優越感了。
　　眾人系好了鞋帶，紮緊了袖口。
　　開始在這荒山野嶺之中，深壹腳淺壹腳的向著安博士口中的觀測站趕去。
　　深山裏的路極不好走，或者說，這裏根本就沒有路，只是壹片顯得有些光禿禿的矮山。
　　大片的山石覆蓋在起伏不定的山包上，帶著壹種獨有的荒涼與沈悶感。
　　陸辛倒是不愁爬山。
　　壹來自己最近勤於鍛煉身體，已經不是之前跑壹百米就氣喘籲籲的亞健康了。
　　自己現在可以跑兩百米再氣喘籲籲。
　　二來妹妹乖乖的趴在了自己的後背上，她體量很輕，背著她幾乎感覺不到什麽重量。
　　而背著她，就可以隨時借用她的能力，攀巖過嶺，小菜壹碟。
　　倒是其他人，明顯可以看出了體力上面的差別。
　　那個名叫“絲絲”的女孩，表現也很不錯。
　　穿著大羽絨服，看起來行動應該是不太方便的。
　　但是她縮著腦袋，面無表情的在山路上走著，動作不快，但卻始終與眾人保持在壹個水平線上。而且羽絨服裏面，不時的傳來叮零當啷的響聲，似乎帶了無數的金屬物品壹般。
　　那位背著大木架子，上面又放著所有人行李的阿震，走的更為輕松。
　　離得他遠些時，甚至聽不到他的喘息聲，讓人不得不懷疑他蒼白的皮膚之下。
　　那顆心臟，根本就不會跳動。
　　安博士在馬車上時，就忍著心痛，換下了她忠愛的黑色絲襪，換上了壹條黑色的瘦身牛仔褲與白色登山鞋，看起來倒也不是那麽疲憊，壹看平時就是個經常健身的類型。
　　至於那三位研究員，則明顯有點差了。
　　其中壹個，才在野地裏走了不到十分鐘，就氣喘籲籲的，越來越慢。
　　甚至都開始悄悄的抹淚花了。
　　陸辛見他身體搖搖欲墜，擔心他不留神摔倒，就靠近了他壹點，與他壹起走著。
　　這壹靠近，就聽他時不時的嘟嚷壹句：“好後悔啊……”
　　“我當時為什麽要那麽幹呢……”
　　“如果壹開始就沒幹這樣的事，現在該多好啊……”
　　“……”
　　陸辛好奇心被他有壹句沒壹句的，給勾起來了，便又接近了壹點，熱情的讓煙：
　　“抽不？”
　　“……”
　　那位身材瘦削，已經熱得滿頭汗的人下意識想接，但又無力的擺了擺手：
　　“抽不動。”
　　“……”
　　“噢。”
　　陸辛收回了煙，自己叼在了嘴上，不過也沒點著。
　　因為這麽趕路狀態裏，他也有點抽不動。
　　只是慢慢的組織著言語，好奇的打聽著：“王師傅，妳是因為什麽過來的啊？”
　　他還記得安博士說過，這些人好像都是被迫無奈才來的。
　　“別叫師傅。”
　　那位王師傅看了陸辛壹眼，道：“叫我博士。”
　　“哦哦。”
　　陸辛配合的答應著，道：“妳是因為什麽過來的啊？”
　　王博士深深的嘆了口氣，道：“壹切，都怪我找了壹個很漂亮的老婆……”
　　“？”
　　陸辛有點無法聯系起來：“這跟老婆有什麽關系？”
　　王博士繃著臉看了陸辛壹眼，道：“我老婆跟人睡了，我壹沖動，就拿了壹件研究院的寄生物品，詛咒了她。於是因為違反紀律被抓了起來，最後安排進了這個調查團裏來。”
　　“這……”
　　陸辛又意外，又有些同情的看了他壹眼。
　　這人身上有個悲傷的故事啊。
　　“就是……”
　　這時，旁邊壹個身材微胖的張師傅湊近了過來，憤憤道：“妳說妳那麽激動幹什麽？”
　　“妳過來砍我兩刀多好？”
　　“……”
　　“？”
　　陸辛頓時好奇，又轉向他問道：“張師傅，您這是？”
　　“我也是博士。”
　　張博士轉頭瞪了陸辛壹眼，然後嘆道：“我睡了他老婆……”
　　“……”
　　“？”
　　陸辛直接懵了。
　　這是壹個，道德淪喪的故事啊……
　　“沖動，為什麽要這麽沖動呢？”
　　這時走在了前面的李師傅轉過了身來，看著他們兩個，憤憤的道：“本來只是壹個打壹架，最多砍兩刀就能解決的事。偏偏因為妳沒忍住，居然去偷寄生物品搞事情，結果事態上升，成了研究院最嚴重的事故。這下可好，我們都過來了，還不知道能不能回去……”
　　陸辛聽得心裏微微壹動，忙問道：“李博士，那妳是……”
　　“我不是博士，只是個不被人瞧得起的工程師。”
　　李師傅憤憤的道：“而且，我就是他老婆。”
　　“就是他用寄生物品，把我轉移到了現在這具身體裏。”
　　“……”
　　“啊？？”
　　陸辛驚的嘴都合不上。
　　這又成了壹個奇幻故事了……
　　……
　　……
　　認真想了想，還是下意識的遠離了他們壹點。
　　總覺得他們三個雖然看起來是普通人，但彼此之間彌漫著壹種驚人的殺氣。
　　同時對研究院居然把這麽三個人派了過來的操作，深深的不解。
　　幸虧這壹段行程倒是不遠，只在荒野裏走了半個小時左右，安博士便在前方擡起頭來。
　　打量壹下，低聲說道：“到了。”
　　眾人聞言，同時擡頭看去，頓時微微壹怔，只見前方，有著壹連串散落的燈光。
　　在這片夜幕已經開始降臨的幽晦山間，顯得有種異常的溫暖色調。
　　“觀測點裏有人？”
　　“早就荒了很多年，再說有人也不會有這麽多燈光，過去看看就知道了。”
　　“……”
　　稍壹商量，眾人下意識加快了行程，以免在夜幕下趕路。
　　十分鐘內，便來到了燈光匯集之地，所有的人，都不由得微微壹怔。
　　他們看到了安博士說的觀測點，只見是壹排不帶院的水泥房子，在這片荒野裏顯得很是突兀。不過，這房子卻並不是空著的，而是，裏面以及房子的周圍，都聚集了不少人。
　　旁邊紮起了壹座壹座的帳篷，還生起了火堆，牛羊被簡易鐵絲網圈了起來。
　　看起來倒像個小鎮。
　　“這是……”
　　陸辛都不由得向安博士看了壹眼。
　　就見她也微微皺眉，低聲道：“應該是高山流浪部族。”
　　說著，低聲解釋：“以前，這壹片區域裏失智人太多，地勢又復雜，建立高墻城，反而不如聚眾遊牧、搜荒更為安全。因此大量的幸存者，都組織成了搜荒隊，與失智人玩躲貓貓的遊戲。雖然前幾年，這裏的失智人，大部分都神秘消失了，但直到如今，他們也成了習慣。”
　　“大概是他們看到了這裏有觀測站，地勢也好，就暫時把這裏當成營地了吧。”
　　“……”
　　“那我們……”
　　有人本來想著可以好好休息壹下，見狀不由得有些失落。
　　“沒辦法，按照他們的習慣，只要是他們占下的，那就是他們的地方。”
　　安博士笑道：“我們只能過去借宿。”
　　“不過，我們千萬得小心啊……”
　　她壹邊說，壹邊輕輕解開了自己紮著的馬尾，頓時秀發如瀑，開心地笑道：
　　“他們平時可沒什麽規矩，見了女人就要搶的。”
　　“更不用說是我這麽漂亮的女人了……”
　　“……”
　　“……”
　　為什麽不僅感覺她不擔心，還很期待的樣子？
　　陸辛看著安博士那滿臉的笑容，心裏不免嘀咕。
　　然後又掃了壹眼在場的眾人，發現那個叫絲絲的小女孩還有妹妹，年齡太小。
　　其他人，哪怕是李女士，現在也變成了男人的模樣。
　　說起來好像需要註意安全的，也就只有安博士壹個人了，那她還這麽在意幹什麽？
　　“走吧！”
　　安博士鄭重其事的囑咐了眾人，又拿出了小鏡子，抹了點口紅，笑著說道。
　　看她這駕勢，如果不是環境不允許，她甚至想把絲襪換上。
　　眾人面面相覷，也不知道她心裏想什麽。
　　不過反正她是調查團的負責人，那就她說是什麽是什麽嘍……
　　於是在她的帶領下，眾人再次有點沈重的挪動步子，向著那壹片火光走了過去。
　　……
　　……
　　“唰唰唰……”
　　聽見陸辛等人從黑暗裏走出來的腳步聲，火堆旁邊，頓時無數人舉起了手裏的槍。
　　身後更是傳來了腳步聲，卻是黑暗裏的幾個暗哨，也做好了開槍的準備。
　　從火堆旁邊的眾人臉色上看，他們似乎也沒有什麽意外的表情。
　　應該是早就發現了從遠處壹路走過來的眾人。
　　陸辛推測，高山浪流部族，在這種危險的地方生存了很多年，應該也早就養成了自己的習慣與壹些行之有效的手段，看似松懈，但周圍早就布下了暗哨，警惕的留意著四周。
　　這壹路過來，他們早就將自己這壹行人觀察了個通透，才放自己進來的。
　　甚至往深了想，安博士不肯換絲襪，也是不想被他們看到？
　　“抱歉抱歉，不要慌不要慌……”
　　迎著那壹圈黑洞洞的槍口，安博士忙安撫了壹下那個叫絲絲的小女孩。
　　陸辛留意到，她在被槍指住的瞬間，便微微低頭，以壹種微微上翻的眼神看著對方。
　　直到安博士的手掌輕輕按在她的後頸位置，她緊繃的狀態才緩緩消失。
　　安博士則是壹邊拍著她，壹邊向前看去，笑道：“我們沒有惡意的，只是路過。”
　　……
　　……
　　“妳們是做什麽的？”
　　安博士的臉被火光照亮，就如壹盞明燈，將這陰暗的環境照亮了不少。
　　隱約可以看到，不少營地裏的人，尤其是年青男人，眼神都微微發直，喉結滾動了壹下。
　　火堆旁邊，壹個面容堅毅，看不出具體多大年齡的中年男人慢慢站了起來，他的眼神裏沒有那種驚艷與迷戀，而是審視的上下看了安博士壹眼，又掃過了其他人，慢慢說著。
　　口音有點生硬，普通話不是很標準。
　　“我們是壹只搜荒隊，順便過來看看這裏最近的局勢怎麽樣。”
　　安博士笑著回答，指了指營地裏面，道：“可以進去嗎？”
　　“搜荒隊？”
　　那位疑似部族首領的人上下打量了她們壹眼，明顯有些懷疑之色。
　　不過，他並沒有說什麽，只是隨意的向著部族裏面壹指，道：
　　“這裏不是我們的領地，被神靈庇佑的人都是可以進來的。”
　　“不過，我希望妳們不要打擾我們的族人。那邊有兩個帳篷，可以借給妳們休息。”
　　“……”
　　“這麽好？”
　　陸辛等人倒是都微微詫異了壹下。
　　本來以為會有些沖突，但沒想到，對方其實很和善。
　　“好的，謝謝，我們有些罐頭，想用來報答妳們的善良，希望妳們可以接受。”
　　安博士也笑著答應，並且表示了感謝。
　　她讓阿雄拿出了幾個罐頭，交給了對方，便帶著陸辛等人，前往了對方的帳篷。
　　直到對方應該聽不見了，才微微遺憾的表示：“可惜了，是幫善良的人。”
　　“這有什麽好可惜的？”
　　陸辛不由得有些詫異，沒摸清楚她的腦回路。
　　……
　　……
　　壹行人來到了兩個邊角的帳篷處，再次謝過了這些本來住在帳篷裏，但如今在首領的命令下要讓給陸辛他們，到火堆旁邊去睡的部族成員。然後才放下了行李，壹邊仔細的打量著周圍的環境，壹邊悄悄的安排起了晚上怎麽住宿的問題。
　　不過這壹塊陸辛就有意見了。
　　來的時候他跟安博士擠在了壹個車廂，但現在總不能再擠壹個帳篷吧？
　　再說，那三位博士好像也不能安排在壹個帳篷裏，容易出事。
　　最終壹商量，總算有了個解決的方法，所有人輪流守夜，另壹半人按男女分配休息。
　　安排好了，眾人坐了下來，壹時相顧無言。
　　周圍的部族，同樣也很沈默，只有稀稀疏疏的幾人隱藏在了黑暗中的哨崗。
　　其他的人，倒是大半不見蹤影。
　　反而是營的西方，隱隱可以看到燈光更明亮些，偶爾還會有壹些響亮的音樂聲傳來。
　　“哥哥，那裏有好玩的東西……”
　　妹妹被那邊的音樂聲吸引，或者說她就不喜歡這種沈默的氣氛，拉著陸辛的衣角。
　　“這個……”
　　陸辛其實也對那邊的熱鬧有點好奇。
　　只不過，來之前已經約法三章，現在雇主在這裏，自己也不好做主啊。
　　倒是安博士目光曼妙的掃過了眾人，似乎發現了大家都心情不高，便笑道：“這麽沈悶的坐著也不好，畢竟這有可能是咱們在這世上最後的幾天了，保持心情愉悅是很重要的。”
　　“走吧。”
　　“我看那邊似乎很熱鬧，咱們也過去瞧壹瞧，就當是在為調查任務搜集情報好了……”
　　“……”
　　眾人都默默的站了起來，情緒同樣不是很高。
　　流浪部族的營地成員，似乎也並不介意他們四下裏走動。看他們的樣子，更為關心的是圈著牛羊的地點，其他的頗有壹種大家隨意的感覺。看到陸辛他們過去，也沒說些什麽。
　　越來越接近那山腳另壹側的燈光群，越是聽到了音樂聲的響亮。
　　出人意料的是，在他們剛剛轉過了山腳時，便壹眼看到了壹片華麗熱鬧的景像。
　　只見壹片空地上，紮著幾座綠色帆布帳篷，各種各樣的彩燈，扯在了帳篷和架子中間。
　　壹群群的人圍坐在了壹起，看著最大的帳篷前面，居然紮起了壹個舞臺。
　　旁邊有音箱響亮的放著音樂。舞臺上則有壹個打扮的五顏六色的小角，踩著獨輪來回來的轉，手裏還有壹串紅色的小球不停的拋著。嘻嘻哈哈的笑聲混雜在了音樂聲裏。
　　僅是這氣氛，便讓所有看到了這壹幕的人，忽然感覺到了壹股熱浪撲面而來。
　　連山裏的陰冷氣氛也為之沖散了不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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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戲團？”
　　陸辛微微驚訝，轉頭看去，就見其他人同樣也很意外。
　　在這流浪部族裏，居然來了壹只表演的馬戲團？
　　他們心裏壹時都感覺非常怪異。
　　這樣流浪於各個高墻城之間，靠自己的表演賺取費用的馬戲團、歌舞團等等，在這片紅月下的大地上並不少見，甚至還有幾只，打出了自己的名聲，很受聯盟各地人們的歡迎。
　　但是……
　　這裏可是靠近了禁忌線的荒涼之地啊。
　　地廣人稀，即便是生存在這裏的流浪部族，也行蹤不定。
　　怎麽會有馬戲團想著往這裏來？
　　陸辛是真的感覺到了壹點怪異：“他們能賺著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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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哥哥，我喜歡……”
　　在陸辛考慮著這些事情的時候，妹妹則是明顯的興奮了起來。
　　她這時正騎在了陸辛脖子上，目光越過了前面的人群，看向了裏面的舞臺，開心拍手。
　　這讓陸辛意識到，妹妹畢竟只是個十歲的小女孩啊……
　　天天窩在家裏看電視，或是跟著自己走南闖北的清理汙染事件，很少這麽放松過……
　　既然她開心，那就讓她看個痛快。
　　只要她別忍不住跑了上去，親自準備表演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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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乎陸辛的重要，這支似乎不怎麽會賺錢的馬戲團，表演的節目居然遠比想象中精彩。
　　除了騎著獨輪車的小醜沒什麽看點之外，其他的節目，很快就讓人大開眼界。
　　比如砍人頭的魔術師，他向眾人展示了壹種神奇的膠水。
　　然後把壹個造型詭異的鍘臺搬到了舞臺上，讓自己的助手，趴在上面，雙手脖子銬住。
　　自己穿著筆挺整潔的燕尾服，手裏拿了壹柄長長的鍘刀給觀眾檢測，確定了是真刀之後，他微笑而自信的來到了鍘臺前，擺了壹個優雅的姿勢，高高的舉起了手裏的鍘刀。
　　“嚓……”
　　鮮血崩濺，人頭滾落在地。
　　人群見狀，頓時發出了壹陣驚慌，魔術師則微笑著表示不必害怕，然後壹手拿起了滾在地上的頭顱，壹手拿出了那壹管膠水，在脖子斷面抹了壹點，又在腦袋斷面抹了壹點。
　　兩只手抱著，向上壹按。
　　禮炮聲響起，彩花噴得滿天都是，鐐銬解開，助手站了起來。
　　搖頭晃腦，表示壹點問題也沒有。
　　魔術師與被接回了腦袋的助手壹起擺手，周圍響起了壹片贊嘆與鼓掌的聲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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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神奇啊……”
　　陸辛也跟著鼓起了掌，脖子上的妹妹鼓掌鼓的更起勁。
　　這種看不出機關在哪裏的魔術表演就是好看啊，甚至都想問問他膠水在哪裏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