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七章 黑色粒子的力量

　　“嗯？”
　　聽到了陸辛的回答，吉普車旁邊的兩個人，明顯都怔了壹下。
　　這個回答，似乎跟他們想的不太壹樣。
　　“不好……”
　　同壹時間，陸辛的身後，或者說，老樓的墻角後，安博士壹擡頭，便看到了那兩個人。
　　“唰”的壹聲臉色大變，瞳孔都不由得緊緊縮起。
　　她的表情如同見了鬼壹般，甚至下意識的立刻將身體縮回了老樓的後面。
　　但又忍不住，探出了壹顆腦袋，向前看去。
　　“這倆人是誰啊……”
　　張、王兩位博士，以及旁邊的李師傅，明顯有些不解，好奇的問道。
　　“我們……我們的前輩……”
　　安博士深深吸了壹口冷氣，足足停頓了兩三秒鐘，才低聲說了出來：
　　“我也只看過照片，但可以認出來，他們就應該是當初紅月研究院的兩位創始人。”
　　“壹個，是當年紅月研究院最大的出資者，某前文明神秘組織的首領……”
　　“真的很神奇，他的樣子，似乎壹點也沒有變老。”
　　“另外壹個，是當時紅月研究院的首席研究員，當年高維生命研究項目的主持人……”
　　“我的天啊，怎麽會是他們兩個直接來了，這這這，這不應該啊……”
　　“難道不應該是先來幾個小怪打壹下才對嗎？”
　　“……”
　　“臥槽……”
　　兩位博士壹個工程師也頓時吃了壹驚，急忙探頭出去瞧，又趕緊縮了回來。
　　“真是他們？”
　　“那得是前文明時代的人了吧……”
　　“我……我隱隱有種想要找他們要簽名的沖動，這對不對勁？”
　　“……”
　　“別說了……”
　　安博士憤憤訓斥，旋即緊張的問李師博：“負零部隊有消息傳出來了沒有？”
　　“還……還沒有。”
　　李師傅緊張的咽了口口水：“但也有可能是他們已經收到了求援信息，只是無法回復。”
　　“希望如此吧……”
　　安博士深深籲了口氣，瞳孔裏隱隱有些絕望：“在他們面前，哪怕終極也只能顫抖。”
　　……
　　……
　　“錢對於我們來說，是沒有意義的。”
　　而在此時，那位身披神秘教會黑色袍子的老人，終於低聲的回答。
　　他鬥篷下的眼睛，冷淡的看向了陸辛，略顯藍色的眸子，深邃的如同幽深的湖水。
　　聲音冷硬的向陸辛說道：“配合我們，將惟壹意識取出來，妳可以離開。”
　　“回到妳原來的生活，甚至得到我們的獎勵……”
　　“……”
　　“不用了。”
　　他話還沒有說完，陸辛便已經皺起了眉頭，聲音低低的道：“我對其他的不感興趣……”
　　說著這些話的時候，他微微咬牙，眼睛裏的黑色粒子瞬間瘋狂顫抖。
　　在剛剛他與對方說話的時候，他眼睛裏的黑色粒子就沒有消失過。
　　這是他第壹次徹底放開了精神層面對自己的壓制。
　　也第壹次感受到那種力量不停打破極限的感覺，人對自由的追求是有癮的。
　　陸辛此時就是這樣，他甚至舍不得這麽快的，就離開這種自由自在，不受拘束的狀態。
　　說話期間，他就壹直在盯著他們頭頂之上的蠕蟲。
　　他在盤算那些蠕蟲的性質，也在盤算什麽力量才可以將它們擊殺。
　　他隱隱猜到了這種蠕蟲的身份，但已懶得考慮。
　　畢竟自己此時的目的，就是離開，既然要離開，那還廢話什麽？
　　那還廢話什麽？
　　壹個念頭，在陸辛的心裏，生出了壹種回音。
　　似乎，同時也有另外壹個意識，在陸辛的心底響起，並且瘋狂的湧動了起來。
　　他的嘴角忽然抽緊，臉上露出了怪異的笑容：“真的可惜啊……”
　　“順著剛才那個話題繼續聊，我們還是有希望談妥的……”
　　……
　　……
　　“嘩啦……”
　　在這念頭升起的瞬間，陸辛立即向前俯身，黑色的手掌驟然向前按壓。
　　同壹時間，眼睛裏的黑色粒子，似乎深邃到了極點，已經接通了另外壹個神秘的通道。
　　唰唰唰！
　　他的每壹絲精神力量，都瞬間像是實質壹般卷了起來。
　　挾著異常可怖的力量，向上暴漲。
　　剛剛被蠕蟲撕裂的扭曲力場，瞬間轉化成了精神沖擊。
　　甚至在這種精神沖擊裏面，都已夾雜了隱隱約約的壹顆顆黑色粒子。
　　而他的瞳孔深處，那條通道更是已經飛快的拉進，隱隱通向了壹個神秘的黑色宮殿。
　　這使得他精神沖擊的力量，更是擁有了異常沈重的壓力……
　　“喀啦啦……”
　　這種史無前例的力量，如同巨大的洪流向前沖出。
　　就連空氣，都出現了壹條條玻璃狀的細紋，那是空間層次在崩潰的征兆。
　　“他……”
　　安博士看到這壹幕，立刻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壹方面是根本不敢直視此時的陸辛，另壹方面，她被陸辛的舉動瞬間嚇到了。
　　他怎麽敢直接向這兩個人出手？
　　……
　　……
　　“嗯？”
　　同壹時間，蠕蟲下面的兩個人，也瞬間微微皺起了眉頭。
　　身上披著教會袍子的男人，聲音裏明顯帶了些驚疑：“這才多久，居然到了這種程度？”
　　“唉……”
　　吉普車的另外壹側，穿著研究院的骯臟白大褂的老人，則是微微搖頭。
　　“畢竟是最接近神的力量啊……”
　　“……”
　　他低聲說著，伸手進入了白大褂的口袋裏，慢慢摸出了壹樣東西。
　　他的動作並不快，像是壹個普通人。
　　正常來說，就在他伸手進口袋，摸出那件東西的過程中，陸辛已經可以殺死他壹百次。
　　但是站在了蠕蟲下面的他，似乎也被壹種異常的精神力量所籠罩，這使得他不論在什麽時候，都會有足夠的時間，從容的伸手進入自己的白大褂，然後將那件東西從容的取出來。
　　那是壹張撲克牌。
　　背面有著詭異的花紋，正面看是壹張方片：方片K。
　　拿出了這張撲克牌之後，他有些無奈的看了陸辛，低低的嘆了口氣：
　　“孩子，妳是壹個天生可憐的人，但是妳的確不該，覬覦不屬於妳的東西……”
　　“……”
　　說著話時，他輕輕向前丟了出來，迎向了陸辛的精神沖擊。
　　下壹刻，時間流速忽然加快。
　　這壹張方片K瞬間與陸辛的精神沖擊相撞，然後，詭異的精神力量猛得爆發。
　　空氣裏似乎閃現了壹抹顯眼的暗紅，暗紅之中，有壹個留著白色長頭發，神色寧靜的少女，在暗紅色的光芒裏出現了不到壹秒鐘的時間，也正是這壹秒鐘，她輕輕睜開了眼睛。
　　那目光向陸辛看了過來。
　　轟隆……
　　陸辛的腦海裏，忽然出現了壹種異常的空蕩感覺。
　　就好像，精神力量瞬間被吞沒，就連他眼睛裏的黑色粒子，也瞬間消失的壹幹二凈。
　　“噔噔……”
　　陸辛忍不住後退了兩步，甚至靠了妹妹的能力才站穩了腳跟。
　　足足暈眩了壹秒鐘，他才猛得擡頭向前看去，自己的表情，頓時變得異常詭異。
　　前面的空氣裏，並沒有那種暗紅色的光芒。
　　沒有那個生長著白色頭發的少女。
　　甚至連自己的精神沖擊都沒有。
　　自己明明釋放了有史以來，最為強大的精神沖擊，但卻什麽都沒有。
　　沒有擊中的感覺，也沒有被攔下來產生的強大波動，甚至連壹點痕跡都沒有了。
　　……
　　……
　　“孩子，妳對精神力量的了解，還是太少了。”
　　吉普車的右邊，穿著白大褂的老人，輕輕揮舞了壹下手裏的拐杖，那張撲克牌異常輕盈的在空中隨風飄舞，打著旋，輕輕的飛回了他的手裏，然後被他塞進了白大褂的口袋。
　　而他，則神色平靜，輕聲向著陸辛解釋道：
　　“妳所掌握的憤怒力量，確實擁有著最強的侵略性與毀滅特質，稱得上最強的進攻。”
　　“但是，有最強的進攻，就有最強的防守。”
　　“……”
　　“那……”
　　陸辛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問出這句話，只聽見了自己嗓音微微嘶啞：“那是什麽？”
　　“虛無。”
　　白大褂的老頭，或者說，紅月研究院首席研究員呵呵笑了壹聲，神色顯得很溫和：“這也是唯壹壹種，雖然被列進了十三終極，但是卻沒有自己尊名的終極力量，也就是虛無。”
　　“虛無是最強的盾。”
　　“因為在精神層面，任何攻擊都打破不了虛無。”
　　“就好像人，用任何方式，都無法傷害到壹個自身已經徹底陷入了虛無之中的人。”
　　“……”
　　“虛無……”
　　陸辛呆呆怔住，他不知道這老人說的是真是假。
　　但似乎，當初媽媽告訴自己的十三終極裏面，確實有壹個不具備尊名。
　　準確的說，那時候，媽媽說到十三終極，卻只提了十二個。
　　有壹個被她省略掉了。
　　那就是虛無？
　　陸辛的腦海裏，閃過了那個白色頭發的女孩模樣，眉頭忽然緊緊皺了起來。
　　那種虛無，可以對抗黑色粒子的力量？
　　“哼，與他說這些做什麽？”
　　同樣也是在這簡短的對話之間，那位披著教會袍子的老人，似乎對陸辛剛才的舉動很憤怒，他已經絲毫不掩飾自己的焦急與不耐煩，冷漠開口：“應該直將那惟壹意識拿回來。”
　　“呵呵，不用慌。”
　　倒是穿白大褂的老頭勸起了他，笑呵呵的道：“我們沒有必要把他變成敵人。”
　　“畢竟，他其實為了我們的計劃，吃了很多苦。”
　　“……”
　　“……”
　　“他們在說什麽？”
　　陸辛空洞的內心裏，忽然又生出了壹抹驚疑。
　　他下意識的向那位老人看了過去，對他話裏隱藏的東西，產生了強烈的渴望。
　　“孩子……”
　　同樣也是在這時，那位穿著白大褂的老人笑著看向了陸辛，輕輕點頭：
　　“我記得，妳的名字應該叫作陸辛是吧？”
　　“應該是的，妳是第六批的第八號。”
　　“妳先不要著急，聽我說，有些事，可能和妳想的不太壹樣。”
　　“我們並不是妳的敵人，事實上，應該說，我們算是壹個同盟的人才對。”
　　“……”
　　“……”
　　他的語速不快，但有著很穩定的節奏：“妳的誕生，妳的成長，我都知道。”
　　“妳……”
　　陸辛微微擡頭，因為他的話，忽地產生了某種驚疑。
　　好像內心深處，有某扇壹直緊緊閉合的門，在這壹刻，忽然被推開了壹條縫。
　　“我甚至知道，妳現在對我們的感覺。”
　　白大褂的老頭笑著說道：“疑惑，又警惕，甚至內心深處，有著隱約的憎恨，對不對？”
　　陸辛隱隱的抿緊了嘴角，不想被他看出，自己已經被他說中了心裏的想法。
　　“但其實，那只是錯覺，或者說，壹種汙染。”
　　白大褂的老人笑道：“妳現在之所以不願相信我們，是因為妳覺得自己就是那個人，大概也在他留給妳的信息之中，看到了什麽，無形之中受到了影響，所以才會對我們這麽敵視。”
　　“我來告訴妳答案。”
　　“……”
　　說著話時，他忽然轉頭看向了周圍，那是壹片詭異所在的區域，所有的汙染都已受到了驚駭，不敢離開，但又恐懼，敬畏的伏在地上，瑟瑟發抖，直到他輕聲發出了詢問：
　　“誰有鏡子，借我用壹用……”
　　“……”
　　下方的詭異瑟瑟發抖，沒有壹個敢搭腔的。
　　主要是，身為深淵裏的生物，本身也沒有喜歡照鏡子的啊……
　　大家都長成這樣了……
　　不過，過了好壹會，忽然有壹條藤蔓，從遠處蔓延了過來。
　　它壹點點的伸長，小心的從蠕蟲腦袋下，延伸到了吉普車的旁邊。
　　然後藤蔓頂端，有壹個囊袋綻開，從裏面鉆出了壹個半身黑色的小孩，只有半截身體。
　　他將壹塊有著銅綠花紋的鏡子，遞到了老人的手裏，然後輕輕搖擺著身體。
　　看起來，像是小孩子在大人面前邀功壹般。
　　“妳仔細的看看自己……”
　　首席研究員，向著陸辛微笑，舉起了鏡子：“這可以讓妳看到自己真實的樣子。”
　　“呼……”
　　雖然不確定會不會受到汙染，但強烈的沖動，還是使得陸辛看了過去。
　　那片鏡子不大，距離也遠。
　　但似乎有著某種神奇的能力，陸辛可以從老樓上，直接看到鏡子裏的自己。
　　甚至越看越仔細。
　　清晰的映出了自己的五官，還有身上穿的衣服，甚至還有稍微有點亂的頭發。
　　更深壹層的看去，甚至隱隱感覺，這鏡子似乎可以照出自己的內心……
　　然後，他忽然“唰”的壹聲驚醒。
　　猛得摸了壹下自己的臉，再度錯愕的看向了鏡子之中。
　　鏡子裏的是自己。
　　那是壹張再清楚不過的臉。
　　但問題在於，鏡子裏是自己的臉，卻不是陸天明的那張臉……
　　壹種極度分裂的感覺出現在了陸辛的心裏。
　　就好像，自己看到了壹張畫像，很確定這畫像與照片裏的某個人壹樣。
　　完全壹樣，纖毫不差。
　　但是，拿著畫像再去跟本人對比，又發現壹點也不像。
　　但是，本人與照片相比，則又完全是壹樣的。
　　其中的邏輯，徹底的亂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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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其實是壹種很簡單的汙染，只是力量的層次高了壹些。”
　　老人將鏡子交給身邊親呢的靠著他，但又不敢真的接觸他的小孩子，輕輕向陸辛道：
　　“當年，在我們的實驗中，有壹個人，壹個本來責任更重大的人，與我們產生了分歧，唔……我想想，該怎麽跟妳說呢，簡單來說，就是我們這個世界，被蒙上了壹層陰影。”
　　“如果任由他這樣下去，那我們只會被汙染，變成另外壹個族群。”
　　“於是，我們希望自救，並以此而制訂了壹系列的計劃，那個人，就在這個過程中，被我們選定了，唉，其實他有很多不合適的地方，但偏偏，某些天賦，只有他才擁有……”
　　“如果在妳的面前，有壹個人可以拯救這個世界，但是他卻不肯，妳怎麽辦？”
　　“……”
　　他忽然笑著向陸辛問了壹句，然後自己回答：
　　“可能會有壹些品德高尚的人，選擇尊重他的個人意誌吧……”
　　“但我們不是，我們是務實的人。”
　　“所以我們用了壹些方法，讓他進入了這個實驗，並順利的推進了。”
　　“但只可惜，因為他的背叛，當然，也因為我們經驗不足，導致實驗出了問題。”
　　“我們的實驗成功了，但也失敗了，這個實驗證實了我們的理論，卻在實驗成功的同時，忽然被人竊取了果實。那種本來應該歸全人類所有的力量，被那個人獨占。於是，我們的世界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大危機之中，但是那個人，卻成為了高層次的生命，甚至可以說……”
　　“……神！”
　　“壹個真正意義上，擁有無極限權柄的神。”
　　“……”
　　陸辛猛得擡頭看向了他。
　　他說出了這段事的時候，口吻非常的平淡。
　　但是，他的話裏提到的內容，卻讓人感覺到了壹種震懾人心的陰森。
　　自己在這壹刻，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同壹時間，周圍所有的詭異事物，也忽然收斂了精神力量，仿佛擔心被什麽東西看到。
　　“這個……”
　　陸辛喉嚨有些艱澀，微壹沈默，才道：“身為研究員，妳應該知道，這個世界上是沒有神的。”
　　這只是他的下意識反應。
　　但那位穿著白大褂的老頭，卻忽然笑了起來，道：“是的。”
　　“所以我們殺死了他。”
　　他用很平靜的口吻，說出了讓人汗毛炸起的內容：“然後把它關押在了深淵之中。”
　　……
　　……
　　“這……”
　　陸辛壹時懵住，甚至心臟都停止了跳動，耳膜都嗡嗡作響。
　　壹時間，他甚至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完全想不出任何詞來回答這個老頭的話，因為任何回答，都匹配不上他說的這句話。
　　層次相差太遠了。
　　……
　　……
　　“我們準備收拾殘局，繼續完成我們還沒有完成的那個任務……”
　　幸好老頭沒有等他的回答，而是輕聲講了下去：
　　“只可惜，被關在了深淵最底層的家夥，還是不肯放棄。”
　　“他只剩了死亡與永恒的怒火，於是它的精神力量時時滲透進現實。這是壹種有著毀滅所有的事物性質的精神力量，妳可以理解為，這是他的憤怒，是他所僅剩的壹種精神力量。”
　　“有很多人，都被這種精神力量汙染了，妳，也是其中壹個。”
　　“所以，妳才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
　　說到了這裏，他微微停頓了壹下，微笑著看向了陸辛，似乎在等他消化。
　　陸辛聽著這些話，手掌都不由得顫抖。
　　有種無法形容的震憾，湧進了他的心裏，讓他感覺，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
　　妹妹已經嚇的抱住了他的腿，擔憂的看著他。
　　“不過，也不僅僅是如此……”
　　壹代首席研究員，輕輕嘆了口氣，道：“我們意識到了他這種力量對現實的影響，所以我們壹層層將它關押在深淵的更深處，直到最底層，總算隔絕了它對現實的滲透……”
　　“但可惜，他已經滲透出來的汙染，還是讓人頭疼。”
　　“他的力量，無法被消滅，也根本不是現實裏的生命所能承受了的。”
　　“所以，每被他汙染壹個人，就會造成壹個惡魔，到處毀滅，毀滅所有看到的壹切。”
　　“即便把這個惡魔消滅，裏面的憤怒，也會轉移到另外壹個身上。”
　　“永不結束，永不停止。”
　　“而我們用盡了所有的收容手段，也都無法真正的控制這種力量。”
　　“任何壹種收容或是引導的方法，都會在很短的時間內，被它浸染，使之異化。”
　　“……”
　　“所以，我們只好找到了妳……”
　　他靜靜的看向了陸辛：“妳是所有被汙染的人裏，唯壹活了下來，沒有異化的。”
　　“當然，妳看起來很像嚴重汙染者，但已經很好了。”
　　“那種毀滅壹切的力量，沒有毀滅掉妳，也沒有蔓延到外界，這簡直如同壹個奇跡。”
　　“妳居然承受住了神的憤怒，並且沒有變成毀滅壹切的惡魔。”
　　“所以，已經被這種四處蔓延的力量搞得無比頭疼的我們，做出了壹個大膽的決定。”
　　頓了頓，他忽然擡頭看向了陸辛：“把所有的憤怒，都封進妳的身體。”
　　“……”
　　“唰！”
　　陸辛聽到這壹刻，心臟已經嘭嘭直跳，猛得擡頭看向了對面的首席研究員。
　　他眼睛裏的黑色粒子，已經再度出現，而且前所未有的洶湧。
　　如同兩團野火，在他的眼睛裏瘋狂的燒著。
　　幾乎燒得他的大腦，都出現了壹片片的空白，有種忽然之間，清醒過來的感覺。
　　原來是這樣嗎？
　　這才是自己最初受到了汙染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