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高山流水

　　“首長！”面包車門口的兩名尋常打扮的人擡手給牧原敬了壹個禮。
　　“別，別！”牧原慌忙擺了擺手，“我不是什麽首長！”
　　“林中校剛剛交代過，讓我們壹切都聽您的！”年齡大的小夥子說道。
　　這兩人都看到了林傑等人在運輸機上朝牧原敬禮的情形，林傑等人是什麽，那是兵王，是每壹個軍人都羨慕和尊重的對象，這種尊重是從心底升起的佩服，而不是簡單的對長官的遵從。雖然他們對牧原壹無所知，但看到壹群兵王集體對這個二十歲左右、面色蒼白、有點瘦弱的年輕人敬禮，他們從心底感到震撼。
　　龍靈兒並沒有讓這兩輛車送達目的地，而是在壹個邊陲小鎮把他們打發了回去，轉乘了族裏的來迎接的車子繼續趕路。
　　“這裏……就是苗寨？妳的故鄉？”看著眼前的壹切，牧原驚訝地問。
　　青山綿延起伏，野花遍地開放，溪流、綠藤、蜂飛、蝶舞……在北方還處於翠芽新生的晚春之際，這裏卻宛如盛夏，和煦的陽光下，壹切都讓人陶醉。山坡上下時不時都能看到壹個個小小的村落，即使進入深山，也可以在路邊看到磚瓦房，甚至還能看到“壹路跟黨走”、“社會主義新時代”的宣傳標語，不過這裏建築風格都帶著苗族的特色，大多數以吊腳閣樓為主。
　　“怎麽？難道妳還以為苗寨到處還是純木搭建的篷房嗎？”
　　牧原點了點頭，他在心裏的確是這麽想的。
　　“那種也很多啦！”龍靈兒笑著說，“不過都是壹些相對偏遠的老部落，道路不便，石料無法運輸，還都采用樹木建造，不過這些通車的地方早就改變了，即使外觀看起來差不多，其實也都是用水泥打得地基！”
　　中午剛過，車子就來到了壹個小村鎮。
　　“到了？”渙若釋問，他朝車外看了看，“不像啊！”
　　“妳來過？”牧原問。
　　“沒有！”渙若釋搖搖頭，“不過我父親說姑姑住的地方可美了，雖然這裏也很漂亮，不過卻和我的想象差得遠呢！”
　　“先吃飯，休息壹下，然後我們就翻山過去！”寧采塵說。
　　吃過午飯，幾人又簡單地休息了壹下，就繼續趕路，翻過幾座小山，壹片景象豁然出現在幾人面前。
　　“餵，我回來啦！”龍靈兒雙手攏在嘴邊，沖著山谷大聲喊道，喊聲在山谷間回蕩，壹環環地波蕩而去。
　　“這就是千戶苗寨，我和龍靈兒出生的地方！”寧采塵貪婪地吸了壹下清新的空氣，自豪地說。
　　“真美啊！”渙若釋喃喃地自語著。
　　明媚的陽光下，群山環繞之間，豁然出現壹片村落，霧氣繚繞，池水飄蕩，壹片灰色瓦頂棲息在蒼山翠柏之間，它們順著山勢蔓延舒展，如同壹片片的魚鱗，好似壹頁頁的鎧甲，那氣勢讓人震撼，那姿態讓人著迷。這些小樓有的低矮秀氣，有的挺拔威武，它們有的批花，有的掛彩，無不透露著苗族特有的文化氣息，這是壹種異域風情，壹種別樣的文明。
　　“走吧，下山嘍！”龍靈兒嘻嘻地笑著，“牧原哥哥，晚上我再帶妳上來，那時候燈光亮起，更漂亮！”
　　壹路山下，不時能碰到壹些苗族打扮的老人和男女，他們壹邊好奇地打量著牧原等人，壹邊親切地用當地語言和龍靈兒、寧采塵打著招呼，兩人也是滿臉堆笑，親切地和對方攀談上幾句。
　　走進山寨，剛到村頭，寧采塵就停住了腳步。
　　“牧原，我的家到了！”寧采塵指了指山坡下的壹個小樓，“要不要過去坐壹坐？”
　　“還是算了吧！”龍靈兒笑嘻嘻地說，“我要帶著牧原哥哥去見老巫婆，妳還是先回去受罰吧！”
　　“采塵，等見過了姑姑，我壹定過來探望妳的爺爺！”牧原拱了拱手。
　　“行！”寧采塵點點頭，“那我就先回去準備好飯菜，等妳們來！”
　　往寨子裏走了壹段，那種有別於漢文化的異域風情就越發明顯，如同進入了壹個嶄新的世界，濃郁的文化氣息撲面而來，讓人應接不暇。路邊的石墻邊坐著幾個五六歲的小孩子，都穿著絢麗多彩的百褶裙，胸前掛著巨大的銀鎖，衣服上下掛滿了銀鈴，舉手動足之間發出壹連串悅耳的聲音。不過最吸引牧原幾人的還是他們頭上所在的巨大的銀冠，尤其是女孩子的銀冠十分奪目。高豎壹對銀角，銀冠由銀馬排頭圍、銀片、銀花、銀雀、銀鳳等組成，如果不是親眼看到，很難想象這種裝飾的細膩和精巧。
　　“格肸靈達！”
　　“格肸靈達！”
　　看到龍靈兒，這幾個小孩子都湊了過來，跑前跑後地叫著，龍靈兒則親昵地捏著他們的小臉蛋，從背包裏拿出精美的小禮品和糖果壹類的東西，依次地發給每壹個孩子。“格肸”龍靈兒的苗姓，對應的漢姓也就是“龍”，而“達”在苗語中是“姐姐”的意思。不過這副舉動倒是把牧原看楞了，他還是第壹次看到龍靈兒有這麽溫情的壹面。
　　拿到禮物，這些小孩子就歡快地叫喊著，壹路朝寨子裏面跑去了。
　　忽然，牧原幾人聽到寨子裏傳來歡快的樂鼓聲，其中夾在著非常悠揚的笛聲。
　　“今天是什麽節日嗎？”牧原好奇地問。
　　苗族信仰萬物有靈，崇拜自然，祀奉祖先，節日非常的多，壹年裏大約有二十幾個節日，其中最重要的是苗年和春節。除傳統年節、祭祀節日外，還有專門與吃有關的節日，如：吃鴨節、吃新節、殺魚節、采茶節等。
　　“不是，這是專門來迎接妳的！”龍靈兒笑嘻嘻地說，“牧原哥哥，妳酒量好像有點差吧，壹會兒要悠著點哦！”
　　“迎接我？”
　　牧原還沒反應過來，他們幾人就被壹群奇裝異服地苗族女子迎進了壹個巨大的寨子裏，近百位苗人分成兩隊，壹字擺開，居中站著幾位盛裝的苗族女子，手裏托著壹只牛角杯。若是遠道來的貴客，苗族人習慣先請客人飲牛角酒，這種酒是不能拒絕的，如果不能飲酒，必須客氣地說明原因，否則就是極其失禮的行為。
　　牧原和渙若釋不勝酒力，只好探頭讓別人餵下了滿滿地壹牛角杯酒水，好在這酒是苗族特制的米酒，不但不烈，反而是甘甜無比。丹羽趴在牧原的肩膀，也探著腦袋，用小爪子扒著牛角搶喝了兩口，小眼睛壹眨壹眨的，露出壹副十分陶醉的模樣。
　　喝過牛角酒，其他人還想繼續敬酒，不過卻被龍靈兒擋了下來，她嘰裏咕嚕地說了壹通什麽，把禍水引向了身後的刑天和趙壬。這幾位苗族姑娘壹聽，喝了壹聲，就跑過來七八個打扮相似的女子，手裏都托著壹個半斤裝的酒壺，她們肩並肩的站好，壺嘴接著壺口，依次排列下去，像接力賽壹樣把壺嘴對準了刑天和趙壬的嘴巴，壹路猛灌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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