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石中璞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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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壹個白色的身影快速地從山下疾馳而上，隨著高度不停地增加，那身影也越來越大，等躍上山坡之後，赫然是壹只白色的老虎。這只白虎並不是真正的虎，而是壹種幻象，它白茫茫的壹片，如月華般奪目，白虎的身形不停地膨脹、膨脹，直至身形如同山峰壹般龐大。
　　白虎的前爪盤踞在山頂之上，如同按住了壹塊巨石，它抖了抖虎頭，甩了甩虎尾，壹聲咆哮之後猛地回望向眾人。就在這壹刻，所有人都覺得頭皮發炸、後脊背發涼，渾身的毛孔張口，出了壹身的冷汗。像小龍蝦、蔣碧雪和蔣丹心這幾個女孩子都不由自主地回退了幾步。
　　“這……這……”刑天止住了淚水，瞠目結舌地看著眼前的壹切。
　　“這就是二叔的絕技——白虎回眸！”猶若鄰喃喃地說著，壹撩道袍，直接跪倒在地上，對著白虎和那鐘亭深深地壹拜。
　　“噗通！”
　　“噗通！”
　　身後的幾個人晚輩也都壹壹跪倒，對著鐘亭遙遙地拜去。
　　“老友，壹路好走！”三老高喊壹聲，單膝跪地，深深壹躬。
　　燕京，壹座溫室之內，蔡合放下手中的書，端起茶壺滿滿地倒了壹杯清茶，端到嘴巴剛要喝，卻突然楞住了，緊接著，他手裏的杯子就滑落了下來，溫熱的茶水灑在身上都渾然不知。呆呆地靜坐了良久，蔡合才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喉結壹陣的蠕動，隨即壹聲長嘆。
　　蔡合重新從茶盤中取出壹只幹凈的杯子，將它恭恭敬敬地擺放到對面，拿起茶壺緩緩地註滿了杯子。
　　“還是妳絕啊，居然把我們這些深居簡出的老家夥們都要拉出來，難道妳真想讓我們去應了那毒誓嗎？凡事都要算到這種地步，妳當真要孤註壹擲嗎？真不怕做了那永世的孤魂怨鬼？”
　　南疆苗寨。
　　花離緩緩漫步在花叢之間，她手腕上的壹串佛珠驀然抽動了壹下，她擡手去看，卻看到串繩斷裂，十八顆晶瑩剔透的珠子滾落了下來，濺得滿地都是。花離慌亂地俯身去撿，卻只找回來十二顆，其它的六顆已經不見了蹤影。花離眉頭緊鎖，不停地翻動著枝葉，
　　忽然，紅離猛地停住了手，壹下子歪坐在地上，抱著頭嚶嚶地哭了起來，手裏撿回來的珠子再次滾落到地上。
　　天師府。
　　天師金身下的壹個蒲團上，能震天正閉目參道，他的眼皮跳了跳，劍眉抖動。能震天並沒有睜眼，而是將右手從衣袖裏抽了出來，指頭撚動了壹番。
　　“哈哈，哈哈！”嘹亮而張狂的笑聲在祠堂內不停地回蕩。
　　“師父，怎麽了？”致行慌慌張張地推門而入，跟著能震天也有幾十年了，他還沒從來沒看到師父有過這種表現。
　　“哈哈，沒事兒，沒事兒！”能震天揮了揮衣袖，把致行打發了出去，他的臉上掛著笑容，幾十年來都未曾展露過的笑容。
　　“是，師父！”致行又看了壹眼能震天，不過還是退了出去。
　　“回來！”能震天突然止住了笑聲。
　　“師父，您還有什麽吩咐？”
　　“備酒，要好酒！”
　　“是！”致行點點頭，“需要……菜嗎？”
　　“不……弄幾個菜吧，上素菜和素酒，精致壹點！”能震天說道，“盡快準備，然後送到這來！”
　　“是！”致行點點頭，退出房門的時候還有點納悶，素酒素菜？這到底是為了什麽呢？
　　沒過多久，致行就領著幾個夥計回到了祖祠，每人都端著壹個托盤。致行在天師法像下放了壹張桌子，滿滿地擺了十幾個菜。忙完這壹切，致行發現能震天仍站在香爐前，全神貫註地看著爐中的三支長香，香煙渺渺，顯然是剛剛點燃的。
　　“行了，妳們出去吧！”能震天擺了擺手，頭也沒回。
　　待致行等人都走了之後，能震天才緩緩地走到桌前，他把筷子放好，滿滿地倒了壹盅酒，然後就抄起酒壺坐到了對面，壹聲不吭地獨飲起來。
　　三天後，牧原懷抱壹壇骨灰，在喃喃地誦經聲中，在壹眾的矚目中，將它輕輕地放入到墓穴裏，抓起壹把泥土輕輕地灑了上去。隨著壹鐵鍬、壹鐵鍬的泥土掩埋下去，牧原忍不住痛哭起來，淚水滂沱，腦海中卻不停地閃現著那位在江湖上兇名赫赫、卻又面帶慈祥的老人。
　　“師父！”牧原身子前沖，這壹刻，他想把骨灰壇重新抱回到懷裏。
　　“牧原！”玄無理抓住牧原的肩膀，稍稍用力，就把他拉了回來。
　　“坼地應該告訴妳了吧！”易有道拍了拍牧原的後背，“妳們的師徒情誼還沒斷！”
　　“什麽……什麽意思？”三天裏，牧原有些傷心過度了，早就把師父的這句話忘記了。
　　“坼地至少還有十年的陽壽！”玄無理點了壹句，“加上他前半輩子殺伐太多，恐怕……不止十年！”
　　“您是說……師父他……”
　　“陽壽未盡之人，就是早夭，也要在陰陽兩界之地過滿時日，之後才能除去煞氣穿越鬼門關，或接受審判，或投胎轉世！”
　　“那……要怎麽才能見到師父？”
　　“這就看妳自己了！”易有道笑了笑，“只要妳本事夠了，縱使這個老家夥躲著妳，妳也能找到他！”
　　“我的本事？”
　　“牧原，看過《阿甘正傳》嗎？”豫若川突然開了口，這句非常違和的話壹出口，登時讓眾人都看了過去。她還是那副清冷的樣子，面容上看不到有什淒楚的悲傷之色，“二叔就像是矯形器，他雖然可以扶正妳的步伐，卻也是妳的壹道枷鎖！”
　　易有道和玄無理可沒有那麽新潮，不知道這個《阿甘正傳》到底是壹本書還是壹部電影，正在傾聽蔣丹心的講解。
　　“哈哈，沒錯！”談笑生卻是博覽群書，很新潮，“坼地兄就是這個意思，他不傳授妳藝業，壹是功法不對路，二是怕限制了妳，所以才請出南玄北易和眾多人來引導妳，想讓妳博取百家之長！玉不琢不成器，而妄動也會損傷它的價值！牧原，在坼地看來，妳就是像是石頭中的璞玉，十八年來，坼地所做的壹切都是在打磨外皮，至於這璞玉適合成為什麽，牧原，妳自己應該更加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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