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6章直覺

　　“茶哥在死的兩天前，來找過我。”栗子雙眼微瞇，認真回憶道，“晚上，他給我帶了些吃的，還有酒，我們邊吃邊聊，都是些閑話，後來，茶哥忽然問我，能不能給他打個武器。”
　　“武器？”陳螢很疑惑。
　　“我也覺得奇怪，他的天賦用不上武器，非要用的話，弄個拳套也不是不行。”栗子聳下肩，“結果他不是要拳套，他想要壹根針。”
　　“針？”陳螢更不解了。
　　“嗯。”栗子點點頭：“客戶的奇葩要求我見多了，但是要壹根針的我還是第壹次聽。”
　　“他為什麽要針？”陳螢說。
　　“他說，他想要壹根烏金針，紮入對方身體後，直接重傷對方的靈魂，讓對方的靈魂出竅，但又不會傷害到對方的身體。”
　　鬥虎蹲在兩只車輪胎上，悠閑地抽著煙，雙眼看著荒草地上的報廢車輛，他的腳邊，還放著裝有巨劍的木匣子。
　　栗子搖搖頭：“沒有。”
　　陳螢的心臟被恐懼狠狠攥住，直到確認腦袋還在脖子上，才恢復心跳。
　　“茶哥也覺得這個設想有點飄，就放棄了。”栗子歪了下頭。
　　“臨走前，他讓我壹定保密，說是為我好。誰知道，兩天後他就死了，我猜到他肯定攤上了什麽事。”
　　栗子忽然說，“我可以問下，內奸嫌疑人還有些誰麽？”
　　鬥虎化為魅影，帶著壹道青紫色刀光，斬向陳螢。
　　“鬥虎先生？”陳螢感覺有些不對勁，她保持著壹定的距離：“妳還沒走？”
　　陳螢胸口壹沈，頓時有壹種危險預感，她右手正拿著手機，自然下垂，大拇指緩緩移動想要解鎖屏幕。
　　鬥虎沒有發動【殺人專家】的刀氣，否則，即便刀刃沒有砍進血肉，陳螢的腦袋也已經搬家。
　　“刷——”
　　“我不是內奸，妳直覺是錯的。”陳螢聲音微顫，努力遏制心中的恐懼：“鬥虎，妳別做蠢事……”
　　“啊。”鬥虎彈了下煙灰，扭頭看向陳螢，撓撓頭發：“陳螢啊，問妳個問題，妳相信直覺麽？”
　　廠房外面是壹條水泥路，兩旁是長滿荒草的空地，停滿了報廢的汽車，遠遠看去，就像是世界末日後的前文明遺址。
　　“呵呵。”鬥虎上前壹步，“肯定是跟妳有關嘛。”
　　陳螢消化了壹下目前的信息，又問：“他有留下什麽嗎？比如遺書、遺言、遺物之類的。”
　　“那就殺錯了唄。”鬥虎跨出右腳，反手握刀，藏在腰間，擺出居合的姿勢：“反正，妳估計也活不到最後，早死晚死區別不大。”
　　眼前的鬥虎，還笑瞇瞇地看著陳螢。
　　她睜大眼睛，難以置信地低下頭，只見鬥虎的另壹只手正握著匕首，而那匕首，刺入了陳螢的胸口。
　　“呵呵，怎麽能算是蠢事呢？”鬥虎眼底閃過壹絲冷意，“我要殺對了，可是替百川團鏟除了內奸，也替三大組織解決了隱患。”
　　劇烈的痛楚像壹朵花在她的胸前綻開，很快，陳螢便感受不到自己的心跳，被刺的心臟，迅速停擺。
　　“直覺，就是雖然沒有根據，但就是相信某種真相，而事實證明，事情果真是那樣。”逗虎笑瞇瞇地解釋。
　　“別動。”鬥虎敏銳地捕捉到了，“指頭也不行。”
　　陳螢渾身血液幾乎凍結，呼吸都停滯下來。
　　陳螢根本沒看清楚鬥虎的動作，只覺得眼前壹花，壹道強風吹過，頭發撩起，斷裂的發絲紛飛，冰冷的刀刃貼在她的脖子上。
　　鬥虎“啪”壹下將煙屁股彈到壹輛廢車的車蓋上，濺起零星的火光，他站起來，從輪胎上跳下來。
　　“妳瘋了！”陳螢大吼壹聲：“百川團肯定會知道，妳是在挑起戰爭……”
　　“我辦不到啊，這不扯淡麽？”栗子撓撓頭，猶豫了下，“不過理論上，也不是完全不可行。比如我可以打造出壹根烏金針，再讓江浩幫忙賦能，前提是得找到靈體傷害的天賦者的活性能量，而且，傷害對方的靈體，不等於就能讓對方靈魂出竅，反正，實現難度太高了，基本不可能。”
　　“呵呵，不錯啊，有定力。”鬥虎收回青犬妖刀：“好吧，妳的嫌疑解除了，我向妳道歉。”
　　他緩緩拔出背上的青犬妖刀：“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就覺得妳是塵埃，可能是妳倆的名字很像，而且，妳最沒有嫌疑，反而讓我覺得最有嫌疑。”
　　“嘩——”
　　陳螢直覺問不出什麽了，“好，謝謝。今天我來找妳的事，壹定要保密。”
　　栗子識趣，不再多問。
　　陳螢走在水泥路上，前往停車的路口，她走到壹半，站住，發現前面有壹個人，竟然是鬥虎。
　　陳螢若有所思，繼續問：“妳怎麽回他的？”
　　“我知道直覺的意思。”陳螢目光防備，“我不明白，妳為何忽然跟我說這個。”
　　“陳螢啊。”
　　“妳要殺錯了怎麽辦？”陳螢背脊發涼：這個鬥虎，瘋了麽？
　　“騙妳的。”鬥虎冷笑著打斷。
　　——太好了，鬥虎沒有殺我，他是在嚇唬我，想詐壹下我。
　　壹滴冷汗沿著陳螢的臉頰流下，陳螢努力表現得鎮定：“鬥虎，妳這樣做……”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
　　鬥虎再次上前壹步，渾身散發的殺氣將陳螢徹底震懾住。
　　栗子點點頭，“我明白了。”
　　陳螢抱歉地笑笑，她不能說。
　　恐懼、委屈、憤怒、慶幸……壹時間，各種情緒湧上來。
　　陳螢再次壹驚，只覺得胸口壹涼。
　　“什麽？”陳螢說。
　　栗子送陳螢走出廠房，離開前，陳螢叮囑道：“栗子，妳要信得過我就聽我的，之後老實待在這，別跟組織中的任何人當面接觸，尤其是女性。”
　　“妳……”
　　陳螢緩緩伸出手，想要觸碰鬥虎的臉，可最終，沒能做到。
　　她身體後仰，倒在地上，壹抹鮮血從嘴角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