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3章美麗廢物

　　轉眼，除夕到來。
　　大多數同伴都選擇回歸普通生活，這天自然要跟親友過。
　　高陽、青靈、朱雀、了了、駿馬、奈奈、萌羊、王蔚洇、天狗、格裏高已經沒有親友，大家提前壹天住進鬼團別墅，和白露壹起過節。
　　關於初雪，高陽仍然只字未提，但大家已經心知肚明。
　　當初高陽昏迷到第三個月還沒醒時，白露來探望過他，初雪沒來。
　　那壹刻，大部分人心中都有了答案。
　　初雪沒參加謝幕之戰已經很可疑，如今戰鬥結束，高陽昏迷不醒，她居然壹次都沒來找過高陽，實在不合常理。
　　兩人壹個抽煙，壹個喝酒，彼此無言。
　　“奈奈女王！我想飛！”
　　“過程結果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錯覺。”
　　這次高陽又聯合其他人演了壹出，讓萌羊和王蔚洇“幸運”地吃到有硬幣的餃子，兩個孩子高興壞了，閉上眼睛許願時，其他人手忙腳亂地掉包餃子、整理現場。
　　不壹會，了了和天狗也加入奈奈女王的隊伍，院子裏頭更熱鬧了，奈奈不停指揮著，想用煙花擺出更華麗的造型。
　　“哈哈，妳用不著安慰我。”格裏高咧嘴壹笑，“我以前也認為過程比結果重要，現在想法又變了。”
　　中午的團圓飯上，朱雀像個大家長，壹直給大家夾菜、添飯、倒飲料，不時露出分明很年輕又很慈祥的笑。
　　“嘶——”
　　“想！”
　　奈奈發動疾風，將兩個孩子吹到半空，三人各拿兩根電光花轉圈圈，組成壹個漂亮的花環。
　　今天，所有人起了個大早，貼春聯、搞衛生。
　　“寫出曠世奇作還沒勁？”高陽開玩笑。
　　“哢——”
　　有人推開天臺鐵門，很快在高陽身旁坐下。
　　“寫完了。”格裏高彈了彈煙灰，“比預計的快不少。”
　　接著，朱雀給每個人發了壓歲錢。
　　高陽看著夜空，“沒關系，過程比結果重要。”
　　高陽點點頭。
　　他想到什麽，淡淡問道：“小說寫完了？”
　　格裏高摘下帽子，讓自己迎著冷風：“比如我寫這本小說的時候，老覺得自己特厲害，在做特牛批的事，實現自我價值、超越永恒之類的，反正把自己感動得壹塌糊塗。寫完後，稍微壹冷靜，就會意識到都是錯覺，很可笑。”
　　“生未必是起點，死未必是終點，但在生與死之間，註定是壹場盛大的錯覺，壹個美麗的廢物。”
　　高陽看向格裏高：“沒懂。”
　　他叼著煙，瞇上眼，看著院子裏的仙女三人組。
　　格裏高低頭，將煙蒂摁滅在腳下：
　　下午，大家在院子裏曬太陽，喝下午茶，等到夕陽最美的時刻，壹起拍了合照。
　　白露、高陽兩位主廚在廚房忙活，朱雀、駿馬當幫廚。
　　“奈奈女王！我也想飛！”
　　“怎麽樣？”
　　“目前的答案。”
　　吃完餃子，了了和天狗去廚房洗碗，其他人窩在沙發上，打開電視機，等著即將來臨的春晚。
　　格裏高穿著臃腫的大棉襖，戴獨眼眼罩，從煙盒搖出壹根煙，在賽博手背上輕輕壹刮，點著了。
　　“洗耳恭聽。”
　　當晚，了了破天荒組了個酒局，來喝酒的人不少，有些人醉了，有些人哭了。
　　“這就是妳的答案？”高陽淡淡問。
　　“不怎麽樣。”格裏高眉毛壹歪，說不上失望還是自嘲：“沒勁。”
　　格裏高擡頭，又掏出壹根煙叼在嘴邊：
　　白露說完楞了下，笑了：“也是，弄丟過貓的人，是很難走出來的。”
　　格裏高脖子壹縮，戴上連衣帽。
　　白露反而笑著安慰了了：“不用傷心，初雪這壹生雖然短暫，但很幸福，她壹直都在做自己。”
　　“想不想飛！”奈奈十分得意。
　　時隔多年重新收到壓歲錢的格裏高，壹時不知該開心還是難過。
　　“那就大聲呼喚奈奈女王！”
　　高陽分身在客廳陪大家看春晚，本體卻坐在樓頂，拿著壹個軍用酒壺小口地喝酒，這是鬥虎的遺物。
　　“哼哼，既然妳們誠心誠意地請求，吾王就大發慈悲滿足妳們！”
　　當歡笑聲傳來時，奈奈按耐不住加入戰場，她拿著電光花從天而降，像仙女下凡，兩個小女孩被迷得大聲尖叫。
　　晚飯吃餃子。
　　那天，白露離開高陽病房時，了了代表所有人，鼓起勇氣委婉地詢問初雪的事。
　　煙火流光跳躍在他臉上，他目光憂郁、沈靜，凝著若有似無的哀霜。
　　“曠個屁！寫的時候覺得很牛批，寫完再看屎得壹批，想改吧，也是屎上雕花，沒救。”
　　白露有點吃驚，“初雪早不在了，高陽沒告訴妳們嗎？”
　　“即便如此，老子依然愛它。”
　　萌羊和王蔚洇坐不住，天壹黑就吵著要放煙花。
　　格裏高看著歡樂十足的萌羊，感慨道：“老朱要看到這壹幕，不知得多開心。”
　　朱雀和白露只好陪她們去院子裏玩電光花。
　　冷風吹來，裹挾著刺鼻的白色硝煙鉆進格裏高的衣領中。
　　格裏高起身，拍拍屁股：“妳什麽時候有答案了，歡迎來聊，我們真心換真心，素材換素材。”
　　了了沒想到白露說得這麽風輕雲淡，壹時啞口無言。
　　“好。”
　　高陽剛目送格裏高離開，壹陣微風吹來，帶著熟悉的清香。
1244.第1244章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