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拳法的最高境界

　　遊艇駛回碼頭。
　　第二日。
　　天光。
　　蔡錦平壹身白色警官制服，肩掛助理處長警銜，拿著壹份文件夾邁步進入電梯，乘著電梯來到總署大樓頂層，徑直推開門站在壹間辦公室內，啪嗒，立正敬禮，出聲喊道：“Good，morning，Sir！”
　　警務處長韓禮榮坐在辦公桌前，手中拿著鋼筆正在處理文件，聞聲擡起頭道：“蔡Sir，昨夜藍田的暴亂事件，處理的很漂亮。”
　　“thanks，Sir！”蔡錦平放下手臂。
　　“聽說昨夜的事件源於壹個叫作和記聯盟的組織？”
　　韓禮榮放下鋼筆，直言問道：“關於和記聯盟。”
　　“妳有什麽看法？”
　　蔡錦平雙手舉起壹份文件夾，往前邁近兩步，把壹份報告呈上桌面，肅聲說道：“我建議推進和記總盟各個字號的統壹，以達成和記組織的穩定，否則混亂的組織會造成很多麻煩。”
　　韓禮榮點點頭：“這份報告我會看完。”
　　“是！”
　　“長官！”蔡錦平敬禮喊道。
　　……
　　義海大廈。
　　總裁辦公室。
　　張國賓低頭翻著壹份文件，瀏覽著文件報告，順手翻過壹頁紙，語氣輕松道：“江湖上都傳遍了吧？”
　　“傳遍了！”
　　李成豪坐在凳子上，翹著二郎腿，壹身白色西裝，搭配白色皮鞋，手中捏著壹根雪茄，激動地叫道：“整個江湖都傳遍了！”
　　“壹夜之間，和福變成和義福！”
　　“搞笑，人人都說和義福聽起來像是和義海的堂口，將來和記字號全部加個義字，別叫和記，叫義記好了！”
　　“嘿嘿嘿。”
　　李成豪露出壹行白齒：“我覺得還不錯啊。”
　　“別瞎說。”
　　張國賓否決道。
　　“和記是有歷史傳承的。”
　　傻仔才去搞草頭王。
　　李成豪憨笑道：“和福這個字號算是立起來了。”
　　“立起來就好。”
　　張國賓輕輕點頭。
　　“新聞播了，昨夜警方逮捕壹共八百多人，現場有四十幾人送進醫院，蓋上白布的還有三十多號，逃走的有壹千多人，其中大半是跳海逃的，據江湖消息說，有二十多人被踩死在海裏，但是新聞上沒有播。”李成豪拿起雪茄，深吸壹口，吐出白霧道：“差人也怕被人罵吧。”
　　張國賓手指敲敲桌面：“這可是二十幾條人命。”
　　“不要開玩笑。”
　　“對啊！”
　　李成豪叫道：“這可是二十幾條人命！”
　　“要不是賓哥大發善心，昨夜起碼幾百條！”
　　李成豪豎起大拇道：“賓哥，妳就是香江最大的大善人，佛祖見妳都要給妳遞雪茄，菩薩給妳點火，嘿嘿嘿。”
　　他心裏覺得和記總盟幫撲街仔全部都該死，每壹句話都是誠心誠意的在誇大佬，大佬聽著卻感覺總有些不對味。
　　“好了。”
　　張國賓合攏文件道：“伱多抽點煙，少說點話，有空去搞好油麻地的生意，唔要在我這裏吹水。”
　　李成豪無所謂的甩甩手：“油麻地生意挺好的，就算場子裏不賣粉，照樣大把顧客來玩，客人們說話，吸粉到中環，把妹油尖旺。”
　　“馬王拉了很多靚女進場，靚女又吸引好多闊少，闊少又引來壹批女仔。”
　　“妳也知，撈女們最大方了。”
　　香江撈女可真不少。
　　張國賓未想到還有第二層。
　　“呵呵。”
　　“阿豪，晚上壹起去打拳？”
　　他隨手把壹份文件丟開，拿起另壹份文件，開口問道。
　　李成豪卻面露驚恐之色，猛地在椅子上站起身，甩甩手道：“賓哥，場子裏還有壹些事情要處理。”
　　“先行壹步。”
　　“挨？”
　　張國賓面露疑竇，追著問道：“點樣？”
　　“約個時間啊！”
　　“晚上沒空，晚上沒空。”李成豪連連拒絕，邁步走出辦公室，驚慌失措的合上門，不小心不把小潔撞退兩步。
　　小潔懷裏抱著兩份文件，身穿壹套職業西裝，踩著高跟鞋倒在走廊旁，俏臉嚇的煞白：“李總。”
　　“喔喔。”
　　“白秘書。”李成豪匆忙點頭。
　　小潔平復好心情，調整站姿，面帶著微笑，問道：“有什麽事嗎？”
　　李成豪咧咧嘴，舉起手臂，語氣帶著畏懼：“剛剛賓哥要約我壹起打拳！”
　　“張生還會打拳？”
　　小潔面露詫異。
　　李成豪感嘆道：“妳不知道啊！”
　　“賓哥當年可是連勝十三場的城寨拳王，九龍拳擂主席封著紅包請出九龍城，壹手鶴拳破詠春，勝形意，鬥敗洪拳，撞炮捶，當年城寨有數的高手，各門各派都跟賓哥打過拳，說不上百戰百勝吧。”
　　“但也沒輸過。”
　　“呀！”
　　“這麽厲害！”小潔捂住櫻桃唇。
　　李成豪點點頭。
　　若非賓哥沒有打夠壹百場，
　　有些話，
　　就要重新說了。
　　“可妳不是義海拳王嗎？”小潔悄悄問道：“怎麽還會怕張先生啊？”
　　李成豪腦袋搖得跟撥浪鼓般：“江湖上，叫拳王的人，永遠不是最能打的，賓哥強過我太多，只是，他已經好久不打拳，今日約我打拳，肯定是觀我話多，要把我嘴巴打腫，不趕緊跑，留下來做沙包乜？”
　　“不是吧。”小潔不相信：“張先生斯斯文文的，竟然這麽暴力呀？”
　　“打拳怎麽是暴力呢？”李成豪糾正道：“打拳是壹種藝術，賓哥只是很有藝術天份。”
　　“不過，他以前總是拿我當沙包打，說我是最有勁的沙包，其它人做沙包都不夠格。”李成豪嘿嘿笑道：“可是我晚上還要去巡場，點能頂著壹個豬頭去，我好歹是和義海的二路元帥，出去行是要講面子的。”
　　“要是別人問我豬頭臉給邊個打的，我說是大佬，那會被別人笑死！”
　　他的語氣竟有些自豪。
　　小潔撇撇嘴道：“張先生哪兒有妳說的這麽暴力，我觀張生就是壹個文人。”
　　“妳不信我。”
　　“改日妳去試試。”李成豪不忿道。
　　“那張生怎麽不打拳了？”小潔還在維護大老板。
　　李成豪卻撂下壹句：“傻女，江湖上最厲害的可不是拳法，做最威風的江湖大佬同打拳有乜關系？”
　　“妳打工打壹輩子，難道是為了更好的打工啊？”
　　“先閃了。”
　　“我要去拳館打拳。”李成豪碰碰拳頭，冷哼壹聲，大步離開走廊，雖然他不願被大佬打成豬頭豪，但是可以去拳館把別人打成豬頭坤啊！
　　拳法總是要常練的嘛……
　　張國賓望著秘書進門後，欲言又止的樣子，不禁皺起眉：“小潔，有事嗎？”
　　“沒……沒。”
　　小潔否認道。
　　“嗯。”
　　他剛剛問李成豪要不要打拳，僅僅是覺得最近肌肉有些松弛，就算他個人沒有實戰經驗，但是憑著繼承的肌肉記憶，有空還是會去拳館打沙包，保證身材不走形，穿西裝撐得起版。
　　上海街。
　　茶餐廳。
　　“昨夜的行動，蔡Sir受到長官嘉獎了吧？”張國賓攪拌著手中壹杯鴛鴦，面帶輕笑的詢問，蔡錦平壹身便衣西服，舉手找服務員要了壹份豬扒飯，收回目光跟張國賓說道：“對我而言，是否受到嘉獎已經不重要，做刑事處長官講的是政治。”
　　“蔡Sir精通官場之道，警務處長指日可待。”張國賓聞言誇贊，大肆吹捧，毫不害臊，蔡錦平完全就當作沒有聽見壹般，雙手合攏，十指交叉，坐在椅子上道：“我今天早上幫妳申請的計劃，下午就被壹哥給駁回了。”
　　“壹哥是個聰明人。”張國賓表情平靜。
　　蔡錦平嘆出口氣：“皇家警察還是希望能夠打擊華人結社，當前華人結社對港府的統治力已經產生大的影響，最典型的就是新界地區，六七暴動歷歷在目，港府的政策未經新界士紳同意都已經推行不下新界屋村。”
　　“若是和記話事人的位置被妳張國賓給坐了，港府的政策還可以下九龍嗎？”
　　張國賓吸壹口奶茶，右手搭上桌面，隨性地說道：“港府是鬼佬的港府，鬼佬的港府憑什麽給華人定規矩？”
　　“搞笑，難道鬼佬來香江做慈善，扶貧啊？”
　　蔡錦平驚的目瞪口呆，豬扒飯放在面前，卻不去吃，舉起手道：“妳！”
　　“華人的地盤就該由華人做主，對唔對？蔡Sir！”張國賓擡起目光，語氣咄咄逼人，逼的卻並非助理處長，而是鬼佬政府：“九龍就算聽我的，又有什麽不好？”
　　蔡錦平深吸壹口氣，低頭拿起湯匙吃飯，對著張國賓的言辭不再理會，只是說道：“總之，壹哥否了我的決定，妳要是向對和記總盟下手，不是我打不打妳的問題，是皇家警察壹定會打妳！”
　　“妳最好別被捉到手尾。”
　　張國賓聳聳肩膀：“知道了，蔡Sir，就憑妳對我仗義執言，妳我就還是朋友。”
　　“經商同做官某些地方還是似的，比如到了壹定地步，講的就是政治，周末有沒有空壹起吃飯？”
　　蔡錦平擡頭道：“妳要介紹人給我？”
　　張國賓端著奶茶，起身自信的道：“往後別吃豬扒飯了，帶妳去半島酒店吃豪餐。”
　　“跟鬼佬有什麽好玩的，壹輩子被鬼佬騎。”
　　蔡錦平面色發黑，話聽起來怎麽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