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 空戰

　　街邊，平治車向前緩緩開進，車頭恰好擋住班尼後退路線。
　　班尼壹個轉身，略顯慌張，眼神對向車窗內的視線。
　　打靶仔單手開車，摘下禮帽，露出長著坑的腦袋。
　　班尼頓時色變，雙手舉起槍，蹙起眉頭，大聲喊道：“下車！”
　　“下車！”
　　這個黃色臉龐的亞洲人壹言不發，兇惡之氣卻撲面而來，讓FBI長官都不禁提起心弦。
　　打靶仔只道：“我們大哥在房間裏等您。”
　　“如果您還不進去，就只能給妳的妻子兒子做壹頓晚餐了，最後的晚餐。”
　　“FUCK！”
　　班尼壹腳踹在車門上，收起槍，喝道：“妳們是誰？”
　　“和義海！”
　　打靶仔講道。
　　班尼則轉身擰開房門，望見壹個身穿白色西裝，翹著二郎腿的男人，正坐在沙發上大口吸著雪茄。
　　客廳桌面，壹支紅酒杯，半杯酒液殷紅。
　　李成豪見到黑人長官進門，張開雙臂，熱情招呼道：“班尼長官，歡迎回家！”
　　“我的妻子和兒女呢？”
　　班尼黑臉透紅，臉色憤怒的質問道。
　　李成豪用手指指手上，出聲道：“正在房間裏休息，畢竟男人的事同女人、小孩無關。”
　　“妳在犯罪！”
　　班尼喝道。
　　“在合眾國的領土上，對合眾國的長官下手，大公堂也罩不住妳！”
　　確實，如果壹個人在合眾國的領土上向官員下手，冒犯了黑白間的底線，壹定會丟出去平息眾怒。
　　畢竟，這是規矩！
　　就跟在香江屠警，壞了規矩壹樣。
　　普通警員還有瞞過去的可能，上升到督察、警司層面就不可能了。
　　李成豪卻無法無天慣了，站起身道：“我明白。”
　　“可我的職業就是犯罪。”
　　“另外！”他摘下口中的雪茄，望向臉色鐵青的班尼，糾正道：“誰說我要在合眾的領土上動妳了？”
　　“我晚上訂了壹架飛機前往澳洲，如果有必要的話，我可以帶妳全家壹起移民，到了澳洲，妳就是壹個普通市民了。”
　　“喔不，我可以讓妳變成黑戶，所有的罪，我壹個人扛。”李成豪輕蔑壹笑：“等妳的人來香江找我算賬！”
　　在香江連警務處長都是自己人，法律上沒什麽好怕的，江湖事更無所顧忌。
　　班尼暴怒道：“如果妳敢這樣做，CIA，FBI都會將妳列為頭號通緝犯。”
　　李成豪聳聳肩膀：“不要生氣，我只是壹個二路元帥，如果妳壹定要捧我做頭號也行，但是對妳全家都有些殘忍。”
　　“如果妳把《新世界》計劃的內鬼告訴我，我可以給妳壹筆很豐厚的金錢。”
　　班尼攥緊拳頭，猛的用肩撞向李成豪，大廳裏除了李成豪外僅有五人，余下五人守在樓上，剩下五人守在樓外，兩者間不到壹米半的距離，讓班尼有了殊死壹搏的勇氣。
　　能夠做到FBI高級長官的人，大多數都有從軍經歷，班尼更是軍隊的退役上校，前半生都在戰場上渡過。
　　正因他的功勛卓著，才能夠以黑人身份當上長官，此刻就希望以控制李成豪來擺脫局面。
　　李成豪瞪大眼睛，猛的也用肩撞了過去，以力角力！
　　“嗙！”
　　壹道肌肉與肌肉相撞的聲音響起。
　　李成豪後退兩步，感覺肩頭有些針刺般的疼痛，揉了揉胳膊，贊嘆道：“有點力氣！”
　　“砰！”
　　班尼則連退數步，壹屁股坐在地上，手臂到臀部都是劇痛。
　　華人常常對白人、黑人有錯誤印象，以為其它人種在力量、體型上具有特殊天賦，實際上，常人印象裏的大塊頭，在兩個人種裏也是少數中的少數，需要經過職業訓練。
　　班尼在軍隊服役的時候，長期鍛煉，身體素質確實很強，那時候也許還能跟阿豪打幾招。
　　但現在做領導崗位壹段時間，身體素質早已經大不如前，格鬥技巧更是生疏。
　　跟阿豪這種天賦異稟，同女仔約會都要打拳的人相比，根本沒有壹點勝算。
　　班尼在伸手拿槍的時候。
　　“別動！”
　　大廳五名兄弟聚槍瞄準，大聲喊道。
　　李成豪大步向前，壹腳就踩在班尼腦袋上，大皮鞋狠狠碾著長官的臉。
　　“給過妳機會了，廢材！”他獰笑著道：“把他全家帶上飛機！”
　　“知道了，豪哥。”
　　五分鐘後，行政公寓後門，壹位位西裝保鏢陪同著長官家屬們，壹個接壹個的坐進商務車裏。
　　商務車頭也不回的駛向機場。
　　傍晚。
　　唐人街。
　　張國賓換了壹套青衫，手持紙扇，踩著布鞋邁入酒樓，中華酒樓內，高朋滿座，賓客盈門，壹張張華人面孔滿面春風，為天下洪門山主的就職慶賀。
　　整條唐人街都是張燈結彩，掛滿紅布，寓意天下長“洪”。
　　馬王、元寶、美姐壹班義海大底望見龍頭到場，全都連忙上前行禮：“賓哥！”
　　“賓哥！”
　　喪狗、天堂、生菜等和義坐館也都近前道：“張舵主！”
　　“張舵主！”
　　武兆楠，大圈彪打著招呼：“張生。”
　　“張生。”
　　人多口雜，鑼鼓喧天。
　　張國賓對和義海、和義的人都是微微點頭便算打過招呼，撞見武兆楠，大圈彪則拱手回禮，出聲道：“武哥！”
　　“彪哥！”
　　“多謝二位來參加我阿公的就職典禮。”
　　武兆楠笑著道：“柴爺現在是天下洪門領袖，作為江湖中人能有幸參加儀式是幸事。”
　　“對啊，張生，我們以前跟柴爺就是舊友，舊友名揚四海，我們也與有榮焉。”大圈彪附和著道。
　　這時大公堂各區紮職人，大公集團理事們都上前打招呼：“張總。”
　　“張會長。”
　　“嗯……”張國賓對他們又是壹番回應，才來到主位的黑柴面前，壹掀長袍，單膝跪地，拱手道：“洪門東亞總舵主，和義海話事人張國賓，賀柴山主登臨寶位，謝柴山主為天下洪門兄弟主事！”
　　黑柴坐在壹張龍頭椅上，手裏握著手杖，壹張老臉笑的滿是褶皺，連忙上前扶起阿賓說道：“大家都是壹家人，不用客氣。”
　　“來跟我和萬老會長，胡老先生坐在壹起。”
　　黑柴把張國賓帶到主桌的左手邊，整座酒樓第二尊崇的位置，同桌的有萬潭淵、胡念中、蘇齊銘、表爺等人。
　　這代表張國賓於大公堂、洪門中的地位僅次於山主，還是在山主就職儀式上的時候，若換成大公集團、大公工會的場合。
　　那麽張國賓就該坐第壹把交椅，同時，張國賓在壹進場就搶走了黑柴大半風頭，可見其對大公堂的影響力。
　　張國賓則在推黑柴上位的時候就承諾過，將來以子侄身份行扶館之禮，把黑柴視作家中長輩。
　　既然如此就絕不能亂搶長輩風頭，正式場合該行子侄之禮，就行侄子之禮，於是他毫不猶豫的單膝跪地給足黑柴面子。
　　就連武兆楠、大圈彪見此都面色詫異，大公堂壹班理事更是驚訝，但是大公堂兩位最高話事人的互相尊重，更顯大公堂上下齊心，天下為公。
　　眾人落座後，酒席開始。
　　張國賓舉起壹樽白酒杯，主動邀酒：“阿公，我先敬您壹杯。”
　　“多謝，多謝。”黑柴身著白色唐裝，端起酒杯，笑呵呵的答應。
　　他本來已經戒酒數年，但人逢喜事精神爽，壹口就將酒飲盡。
　　張國賓心裏暗笑：“讓妳當山主的扭扭捏捏，真當上山主還不是開開心心的為我打工？”
　　殊不知，阿公是看透人間事，強扭不過，直接躺平享受。
　　人生的苦難嘛，反抗不了，幹脆就岔開雙臂，閉上眼睛。
　　張國賓又敬了萬會長，胡先生，蘇爺，表爺等老前輩，酒過三巡，氣氛正熱，東莞苗低頭上前說道：“賓哥，阿豪搭飛機出境了。”
　　“嗯？”
　　張國賓面色錯愕：“香江發生什麽急事了？”
　　“沒有。”
　　東莞苗搖搖頭，實話實說：“他同壹班兄弟帶FBI負責人出國旅遊了。”
　　“幹！”
　　“就知道給我惹麻煩。”張國賓罵了壹聲，唐人街門口，十幾輛警車相繼抵達，壹名名披著防彈衣，手持武器的警員下車。
　　數十名洪門兄弟上前阻攔，出聲喝道：“唐人街正在舉辦中華民俗活動，請不要破壞美籍華人的傳統節日慶典。”
　　……
　　飛機上。
　　李成豪俯身望向手表，看壹眼時間，出聲道：“再過半個小時就要出領空了。”
　　“妳的時間不多了！”
　　班尼雙手戴著鐵銬，坐在椅子上，壹言不發。
　　二十分鐘後。
　　打靶仔上前說道：“豪哥，前方有巡邏機攔截。”
　　“喔？”
　　李成豪來了興趣：“班尼長官級別真高，竟然有飛機勸反我們，難怪這麽氣定神閑呢，OKOK！”
　　“要死就壹起死！”
　　“撞過去！”
　　李成豪大聲壹喝。
　　班尼壹家表情驟變。
　　打靶仔掏出把槍：“沒問題！”
　　轉身走進駕駛艙。
　　班尼抱住妻子小孩、急忙喊道：“表爺！”
　　“FBI的線人就是舊金山支持者表爺！”
　　這時民航飛機已經拉高高度，放緩速度，對準身側的飛機斜斜撞去。
　　“FUCK！”
　　巡邏機，壹名戴著頭盔的飛機員大聲咒罵，將手搭在發射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