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豪哥話的算！

　　“救出阿輝！”
　　鄉民們團結壹致，同仇敵愾，有人拎起木棍沖向前方的差人陣營，差人們立即扛起防爆盾，列隊抵抗。
　　“嘭嘭嘭！”
　　眾多木棍，飛石砸來。
　　差人們雙腿紮根，堅守原地，硬生生頂著亂石，不敢向前邁出壹步，政務司鬼佬則被隨從拖進轎車，迅速保護後撤出現場，來去匆匆，不留半點顏面。
　　“FUCK！”
　　“FUCK！”鬼佬捂著額頭，靠在車裏，嘴裏連連叫罵。
　　旁人看的暗暗心驚：“原以為新界鄉民靜守抗議是裝模作樣，為了騙補貼，未想到，先前的安靜是裝出來釣大魚。”
　　“事情鬧大了！”
　　壹位軍裝督察以肩抵著盾牌，死死將壹夥鄉民抵在陣外，腦袋頭盔被鄉民用木棍砸了壹下，手裏捏著警棍面色慍怒地喊道：“鄭Sir！”
　　“鄭Sir！”
　　總督察鄭有為，單手抓著對講機，面色緊張，大聲怒吼：“保持克制！”
　　“保持克制！”
　　“禁止使用武力，禁止對鄉民使用武力！”
　　“Yes，Sir！”
　　“Yes，Sir！”
　　五百名新界軍裝齊聲大吼，吼聲此起彼伏，警察陣營就如潮水中的礁石，面對壹波波的鄉民屹立不動，展現出基層警員的令行禁止。
　　傍晚的落日余暉灑在地面，太陽沈入海平面之下，碼頭天空逐漸變得陰暗，壹輛輛貨車的車燈打開，青山公路猶如壹條蟄伏的火龍，激進的村民就像是龍首怒吼。
　　鄭有為望著老老實實，站著挨揍的警員，面色焦急，不斷向長官匯報：“邱Sir，邱Sir，現場情況有變！”
　　“政務司的查Sir受到襲擊，鄉民們情緒激動，現場亂起來了！”
　　新界區署長邱澤立破口大罵：“丟雷老母，政務司的人去現場做乜？火上澆油啊！本來談好的警民合作，搞成出損失誰負責？”
　　“我壹定要去政務司投訴這個查理才！”
　　“邱Sir，現場怎麽辦？”鄭有為焦急道。
　　邱澤立喊道：“保持克制，我打電話去跟陸老太公溝通，新界這塊地不能聽鬼佬的話，六七年後，這裏就不是鬼佬說的算了。”
　　“壹定要保持克制！”
　　“Yes，Sir！”有時壹場戰輸了，便會輸掉幾十年的影響力，壹場戰贏了，便能贏得上百年的安穩。
　　鄭有為放下電話，望著前方的局勢，深吸口氣，下令道：“全體警員收起武器，舉盾自保，傷者後退，C組準備頂上！”
　　“是，長官！”
　　鄭有為面色惆悵，感慨著道：“警察難當，殖民地的警察，更難當啊！”
　　他就算看著夥計們被動挨打，也是壹萬個不敢下令，現場的鄉民還好講，背後壹輛輛大貨車三分之壹可都是有背景的。
　　李成豪望見眼前局勢稍微混亂了壹點，心滿意足的轉轉手表，舉起手道：“OK！”
　　“不要太亂，壹點點亂就得，讓鄉民們全部撤回來，相信港府會給新界鄉民壹個交代的！”
　　“我地要相信港府！”
　　陸平遠在旁松出口氣。
　　陸平心拿起大喇叭，連忙跳上壹個木箱，大聲喊道：“鄉親、街坊們不要沖動，不要沖動，相信港府會給我們壹個交代的，大家不要再動手，快點後退，以免受傷，村子裏還擺著酒席等大家回去食晚餐呢！”
　　“鄉親們，街坊們，退回來吧！新界警察也是我們的鄉親，自己人不打自己人，我們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利益，千萬不要侵犯別人的安全！”
　　壹道道喇叭聲回蕩在公路現場，數百名情緒激動的鄉民漸漸安穩下來，他們做不到警察的令行禁止，但卻可以在利益驅動下遵從號令，有族中領頭人站出來號召鄉民，依照領頭人的指令做事就足夠了。
　　混亂不到十分鐘的現場，再度平靜下來，警方們重新整備壹陣，紛紛松出口氣，繼續在現場戒備，警隊方面正式向政務司發起訴訟，政務司也收到談判代表遭受襲擊的消息，政務司並不覺得代表受襲有多麽恥辱，警隊內部卻超乎想象的震怒！
　　警務處韓禮榮連夜打了港督電話，控訴政務司行政弊病，激化警民矛盾，險些將新界鄉民推向對立面，重演六七事件！
　　造成十數位新界警員受傷，多位鄉民受傷。
　　要不是新界署長處置得當，鄉民友善，事件恐會繼續發酵……
　　港督在警隊的投訴之下，不得不叫來政務司長當面聆訊，責問有關葵湧碼頭的興建計劃。
　　……
　　“豪哥。”
　　“太公在屋村裏備好酒席，請您賞面蒞臨壹趟。”陸平遠叼著香煙，掛斷電話，踩著皮鞋，拿著大哥大走近前道。
　　這時，鄉民們已經陸續散去。
　　李成豪白色西裝，沾染上壹些塵土，站在人群卻依舊鶴立雞群。
　　他望向陸平遠道：“沒問題，妳通知全體鄉民們，今夜到場的人每人多加兩百塊！”
　　“我阿豪出錢請鄉親們按摩！”
　　陸平遠臉上露出喜色，含笑點頭：“多謝豪哥。”
　　陸平心，陸平強都樂得開懷，鄉民們收到消息全部大聲叫好，恨不得搞的再亂壹些，當夜，青衣山公路疏通，貨車慢慢駛出碼頭，恢復交通。
　　港府卻知道不把管湧碼頭的事處理好，紮根新界的鄉民們隨時都可卷土重來。
　　陸氏村莊，幾座酒樓大開流水席，每逢村裏有什麽集體活動，必會包下酒樓搞定夥食，酒樓亦是陸氏的產業，壹定支持村民做事。
　　祠堂裏，李成豪，陸存久，陸平心，壹幹人坐在主桌，陸誌輝則被警察當即緝捕，事後，自有專人前去辦理保釋。
　　警隊內部有辱罵、毆打上司罪，鄉民們卻沒有，壹棍子下去，不管敲港督，還是敲乞丐，理論都是同樣的罪名，敲壹個政務司鬼佬夠關幾天？
　　關太久小心民意呀！
　　和記大廈。
　　張國賓剛剛處理完文件，打算乘車回屋，聽完馬世明進屋匯報，不禁面露無奈的搖搖頭：“阿豪真是……”
　　“唉。”
　　“幹的漂亮！”他嘆出口氣。
　　畢竟，李成豪很聰明的拿捏住尺度，既沒有把事情鬧大，又達到想要的目的，真沒辦法去指責他什麽，雖然手段有壹點點過激，但，起碼把新界人的立場表達出來了。
　　這壹棍下去。
　　代表決心！
　　港府不會再以為新界人是鬧著玩，是為了騙補償金，想來明天政務司就會派出具體代表進行談判，主動權將重新回到手上。
　　翌日。
　　新界議員、政務司代表、城建署、漁農署、環境署，新界警區。
　　壹共六個部門，十三位官員組成的談判小組，前往新界陸氏進行正式談判，壹幹官員們圍繞開發計劃開始爭取鄉民代表團支持，鄉民代表團混雜著壹個白色西裝，抽著雪茄，滿身肌肉鼓起，濃眉大眼，面目兇悍的男子，談話談到壹半，該男子壹掃沈默寡言，拍著桌案起來：“嘭！”
　　“新界的碼頭要擴建，就要把項目包給新界的公司！”
　　“我們出錢，妳們批文件，壹起揾水！就這樣定了！”
　　六大部門，十三名官員面露驚色。
　　……
　　和記黃埔。
　　總裁辦公室。
　　李家城聽完電話，狠狠將聽筒砸回座機，面色憤怒的起身大罵：“我花了這麽多錢，鬼佬壹句話，要尊重新界民意，媽的，壹切努力都打水漂了！”
　　李察信懷裏揣著文件，低頭不語。
　　“現在英港府的公信力越來越弱了！”
　　李家城折起袖口，拾起支雪茄，踱步繞出辦公桌，心底並不平靜。
　　上回丟了港燈，這回丟了碼頭，壹個是民生行業，壹個是城市生命業，饒以和記黃埔的財力雄厚，壹樣難以承受這種損失。商海，不進則退，連續兩個重要產業落入競爭對手手裏，賬戶上現金再多又有什麽用？留在手上除了通脹貶值，半點作用都無，再這樣丟城失地，和記黃埔的實力遲早被義海集團超過，錯失機會，可就錯失未來。
　　李家城吸著雪茄，吐出濃霧：“呼！”
　　張國賓收到港府同意讓義海集團投資六號碼頭的消息，心知中明白：“鬼佬的港府已經逐步變得軟弱，鬼佬開始畏懼民意，下層路線將會完全勝過上層路線，此戰就是壹個分水嶺！”
　　對於鬼佬而言中環貨櫃碼頭不夠使用，擴建碼頭是壹定要進行的，但把碼頭交給誰經營卻是其次的，再不否決碼頭擴建的前提下，作出壹定交換是合理的，下周壹，葵湧六號碼頭就會開標，實際上，中標者是誰商界都已明知。
　　李家城唯壹翻盤的點，就是先前的釜底抽薪之計，寄希望於對方現金流不夠，無法繳納項目保證金，可當把希望寄托在對手身上時，註定渺茫。
　　“耀哥，通知本港各堂口大佬到和記大廈開會。”
　　周五。
　　馬世明代表義海集團參加標會，正式標得葵湧六號碼頭開發資格，下午，和記大廈便召開每月例會，眾堂口大佬都知道坐館有事要談。
　　不萊梅。
　　郊區，壹間地下室裏，細仔田拆開壹枚子彈，把火藥輕輕抖進壹個鬼佬眼眶裏，壹邊抖著，壹邊說道：“想坑我們和義，先問問自個的命夠不夠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