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玩壞江湖

　　太平山。
　　深夜。
　　半山豪宅。
　　壹位年輕帥氣，面容俊雅，鼻梁高挑，長著壹頭金發的年輕鬼佬站在陽臺處，欣賞維多利亞港的美景。
　　他接起壹部電話，陡然色變，驚叫道：“馬修陣亡了！”
　　“是，殿下。”電話那頭傳來壹道聲音：“馬修在新界高爾夫球場同段龍聊天時，遭遇特種兵小隊突襲，被境外不明勢力斬首。”
　　“不明勢力。”年輕人喃喃自語。
　　政治部長在電話裏說道：“是的，我懷疑這是壹起針對祖家的斬首行動，目標可能……”
　　“可能是我。”
　　“甚至是港督先生！”年輕鬼佬面色恐慌，心頭驚詫，語氣勉強保持著鎮定。
　　政治部長匯報道：“是！”
　　“大有可能！”
　　近期殿下與港督都常在高爾夫球場同各界人士聯絡，馬修作為殿下的近衛侍從，常起到居中聯系的作用，馬修在高夫球場遭遇特種部隊斬首，不得不令人聯想到國際上的亂局。
　　年輕鬼佬望著夜景，思索壹番：“這件事情會不會同段龍有關系？”
　　政治部長答道：“段龍在香江的江湖勢力中有些影響力，可新記就算是香江第二大社團，也沒有動用特種部隊的實力。”
　　“何況，段龍同樣在襲擊中身亡，應該不可能是段龍做的局，他這個人不夠膽的！至於和義海的話……壹方面留著江湖社團的底子，壹方面正在迅速向正規企業轉型，根本不可能有派出特種部隊的決心！”
　　“江湖社團畢竟是江湖社團，和義海不可能有特種部隊，甚至連請動特種部隊的關系都沒有。”
　　“新記同理！”
　　政治部長嘆道：“這恐怕真是國際勢力了。”
　　“敢如此插手香江勢力，其背後肯定有大國支持，而國際上有勢力派出非法組織的人不多，亞洲就那麽幾個集團。”
　　就算張國賓正在同新記開戰，政治部也無法把事情聯系到張國賓頭上，因為眼界跟層次不壹樣。
　　大佬們眼裏都是國際局勢，哪兒會把些許江湖爭鬥放在眼裏，江湖爭鬥需要請動特種部隊出手嗎？
　　特種部隊出手的還是江湖鬥爭嗎？
　　壹個老板同壹個爛仔壹起出車禍，沒人會覺得兇手是沖著爛仔來的，只會以為兇手是要針對老板。
　　殿下面露難色，感覺事情非常棘手，動作稍壹過激，很可能就會引起亞太局勢大亂。
　　軍艦，戰機、百萬雄兵渡海灣。
　　壹幕幕好似都已在眼前。
　　雖然，祖家的企圖明目張膽，就是要吸血香江，可跟內地正式開戰的勇氣是沒有的，若是有勇氣《中英協定》也不需要簽了。
　　怎樣用文化演變，資本操控，金融收割……
　　方才是祖家看重的。
　　總之，我主權可以還妳，但是土地上的人口，資本，收益都必須交給我鬼佬。
　　妳說：“華人的勞動收益憑什麽被妳鬼佬收割？難道，華人註定壹輩子是牛馬，生生世世要為鬼佬奴嗎？”
　　鬼佬要說：“沒我大英替妳香江開埠發展，妳香江還是壹座荒野小島，華人茹毛飲血，野蠻無禮。”
　　“妳現在不感恩戴德的回報大英，還敢要回香江主權，那麽，不剝妳壹層皮下來，大英帝國的面子往哪兒擱？”
　　洋人永遠不會記得，他們是如何用堅船利炮轟開中華大地國門的，鬼佬永遠不會忘記，在東方壹個海岸上架起幾尊大炮就可霸占壹個國家的時代。
　　而現在祖家歷經兩次世界大戰，實力早已遠遠不如當年，需要控制住亞太局勢，不能再使用過激的手段。
　　殿下必須控制局勢，只能屈辱的低下頭，對電話中說道：“把馬修、段龍的死定義成恐怖襲擊，兩個案子分開處理，壹個案子交給政治部負責，壹個案子交給警務處處理。”
　　“對外統壹宣稱為恐怖襲擊，加強香江防恐力量的建設，其余調查私下，切勿給予國際上其它大國插手的機會。”
　　“Yes，Sir。”政治部長答道：“我會聯合軍情第六局進行活動，壹定不會影響殿下跟祖家的戰略。”
　　“嗯，有事再向我匯報。”殿下目光深邃，語氣沈穩的掛斷電話。
　　維多利亞港的美景，看來起並不似表面平靜，繁華的香江，處處危機四伏。
　　在壹個外族人盤踞的地區，如何為祖家爭取利益是壹門大學問，也是壹門政治家的必修課。
　　這壹門課不過關，將來如何做壹個合格的政治家？
　　老唐樓。
　　這晚，張國賓同往日壹樣該洗漱洗漱，該睡覺睡覺，他又不需要管國際局勢，香江壹畝三分地，十幾萬人為其效命。
　　乖乖等待回音便可。
　　“噠噠噠。”
　　翌日。
　　清晨。
　　張國賓起床更衣，換上壹套新西裝，戴好手表，整理壹下袖口，系好雙排扣。
　　東莞苗擡手敲門。
　　“進來。”
　　張國賓郎聲喊道。
　　東莞苗面色帶著疲憊之色，兩個青色眼袋掉的很深，手頭提著壹大袋茶點，壹襲風衣，踩著皮鞋，走進客廳，講道：“賓哥。”
　　“早餐。”
　　他把塑料袋放在桌面，彎腰拆著筷子。
　　張國賓輕笑壹聲，系緊領帶，上前拍拍他肩膀，笑道：“走！”
　　“壹起去陸羽茶樓飲早餐。”
　　他低頭看向塑料袋：“飲早茶就要到茶樓。”
　　“蹲家裏食外賣像乜嘢？”
　　東莞苗壹夜未睡的樣子，正是張國賓可以安然入睡的底氣，正因有結義兄弟晝夜值守，張國賓才不怕任何宵小作亂。
　　東莞苗聽聞大佬要去茶樓，幹脆利落的直起身，捏住耳麥道：“賓哥要出門飲茶。”
　　“收到！”
　　“Yes，Sir！”
　　“是，大爺！”
　　九輛轎車駛出旺角，過紅磡隧道，抵達中環，東莞苗叼著香煙，快步落車，甩動風衣，拉開車門。
　　打靶仔帶三人左右護住賓哥，高級督察拿起證件，進入酒樓向店長出示，專門挑選了壹個利於保護的位置。
　　“嘩啦！”
　　東莞苗撐開壹把黑傘，緊緊護著賓哥走進茶樓，彎腰時才順勢把傘收起。
　　茶樓裏。
　　許多在飲早茶的老伯、叔父、望見這番場景都是面色壹肅，壓低音調，等待人群路過茶位方才漸漸恢復音量，收回目光。
　　在香江出門如此張揚的人，毫無疑問都是社團大佬，可能夠張揚到如此氣派的人，社團大佬中點不出幾個。
　　何況，警員們掛著證件，明晃晃捏著槍袋的樣子……
　　“那是港督嗎？”
　　阿伯唆著鳳爪，忍不住聯想，問道。
　　壹位老叔嗤笑道：“港督？妳見過二十幾歲的港督啊！這是九龍皇帝來著，今天不知點有心情到中環飲茶。”
　　“沒牙叔，聽聞妳以前是義群的大佬，對江湖好熟悉來的。”另壹個叔父好奇地問道：“現在新記正同和義大戰，昨夜段龍要打回銅鑼灣，大頭坤率人同李太龍血戰，主動帶兵殺進灣仔。”
　　“有人望見昨夜警方光灣仔就擡走三十幾具屍體，捉走兩百多個打仔，現在，荔枝角、赤柱的價格應聲而漲，爛仔們都囤貨，等著大佬進去消費呢！”
　　阿伯壹拍桌面，插話道：“何止啊！”
　　“新界李育天率人奇襲屯門老晉，希望當夜斬死壹個義海十傑，未想到，齙牙秋、肚皮文早已帶人在屯門設伏。”
　　“李育天腦袋被綁在車上，屍體拖了十幾公裏，慘不忍睹，慘不忍睹，唉！”
　　阿伯眼珠壹轉，試探道：“妳說九龍皇帝逛到中環來，會不會是要同新記講數，昨夜勝負初見分曉……”
　　“怎麽可能！”
　　沒牙叔感嘆的搖搖頭：“新記、和義海可是排名壹二的大字號，這種字號開打，不死百來個人不可能停手。”
　　“何況。”
　　沒牙叔端起茶盞，飲下口熱茶，感慨萬千：“帶兵打仗的人是段龍，可不是向生。”
　　“那妳覺得九龍皇帝的勝面是不是……”有人忐忑的猜測道。
　　沒牙叔搖搖頭：“不知道呀，我就是壹個老草鞋來著，對大字號打戰怎麽明了。”
　　“我最多就帶過三十幾人開斬。”他翻起壹個白眼。
　　張國賓壹身西裝，坐在茶幾旁，剛剛點完單，忽然聽聞茶樓外有報童叫賣，舉手將菜單還給打靶仔，出聲說道：“買壹份報紙來。”
　　打靶仔端著菜單，輕輕點頭，繞過壹面屏風走出茶座，不過壹會就帶著壹份《星島晨報》回到桌面。
　　“張生。”
　　《星島晨報》是《星島日報》的子刊，為香江80年代銷售量最大的報業。
　　張國賓坐椅子上，細品口茗，翹起二郎腿，攤開報紙看去。
　　標題：
　　《三合會大佬段龍受恐怖襲擊身亡！》
　　張國賓送茶水入口的動作微微停下。
　　“撲妳阿母！”
　　“警隊越來越過分了！”
　　以前說他是三合會份子，現在說他是恐怖份子，我，我TM就不能是個好人嗎？
　　張國賓再往下翻兩頁，便是昨晚幾塊街區的惡鬥，按照正常情況，未來幾個月的報紙上，不斷都會出現各種三合會惡鬥新聞，經過幾個月纏鬥後，才會分出壹個勝負。
　　現在嘛……
　　茶樓內，市民、叔父們望著報紙都是壹片驚叫。
　　“幹呀！”
　　“直接請恐怖份子來了？”
　　這，這江湖還怎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