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壹條瘸腿狗！

　　書房。
　　喬八的書房。
　　喬八書房的書桌上，擺著壹張長寬皆壹米的圖紙。
　　白紙黑線，勾勒出紫金花某段距離的二十八條路線。每條線路標記有詳細時間、彎道，包括駕車人的心情。
　　喬八凝眉掃視這張圖紙，良久，他左手拇指撥動壹顆佛珠，緩緩擡頭。
　　書房內人不多。喬八、李斯，站立身側的四大金剛，還有在書桌前兩米距離站立的陳壹亮！
　　他神色平靜，淡然，甚至有些解脫的味道。
　　喬八溫文爾雅地望向他，詢問道：“他所有可能走的路線都在這兒？”
　　“嗯。”陳壹亮點頭。
　　“最後壹條路線是妳今晚記錄的？”喬八溫和問道。
　　“是的。”陳壹亮還是點頭。
　　“這條路線——”喬八又是撥動壹顆佛珠，說道。“如果妳肯花時間，也可以找機會試探出來。是嗎？”
　　陳壹亮沒做聲，面色平淡。
　　“可妳卻選擇自爆身份，以自爆身份來完成任務。是嗎？”喬八用力地撥動壹顆佛珠！
　　陳壹亮猶如壹桿標槍站在書桌前，沈默不語。
　　“誰讓妳自爆身份的！？”喬八豁然起身，毛發豎立，像壹頭處於盛怒中的雄獅，懾人無比。
　　他左手操起桌上的茶杯，猶如壹顆隕石砸向陳壹亮臉龐。
　　嘩啦！
　　堅固打磨的茶杯盡數碎裂，將陳壹亮那英俊的臉龐砸得鮮血橫流。殷紅的血水滑下臉龐，滲入眼角。
　　甫受重擊，陳壹亮仍毅然站在原地，紋絲不動。
　　“誰允許妳自爆身份！？”喬八猙獰地吼道。“妳這個蠢貨！”
　　李斯抽了抽眼角，不敢做聲。
　　那四大金剛則是冷漠地站在兩側，亦是壹聲不吭。
　　陳壹亮擡目，心平氣和地看了喬八壹眼。沈默不語。
　　“就因為那幾個死在任務中的紅毛鬼子，妳就心懷怨恨，妳就背叛我，妳就——”喬八表情可怖地吼道。“負我？”
　　陳壹亮舔了舔嘴角的血水，囁嚅著嘴唇。
　　“我告訴過妳！這是幾個廢物，妳為了幾個廢物不忠與我？”喬八氣勢淩厲地喝道。
　　“我也說過。”陳壹亮咧開嘴，神色堅毅道。“這幫人，不好找。”
　　“不好找？什麽不好找！？”喬八吼道。“幾個廢物哪兒沒有？幾個蠢貨哪兒找不到！？妳要，我隨時可以給妳壹打！”
　　陳壹亮神色麻木地搖搖頭：“他們給我的，妳給不了。”
　　“蠢豬！”喬八悍然拂袖，拉開抽屜取出壹把黑漆漆的手槍，漆黑的槍口瞄準陳壹亮，怒吼道。“背叛我的人，沒壹個有好下場！”
　　“八爺！”李斯猛地竄到喬八身邊，壹把抱住他的手臂，言辭激烈道。“八爺——他是陳壹亮啊！是您的義子啊！他只是壹時氣憤，只是壹時想不通，他並不是故意背叛您，他只是壹時糊塗啊！您就看在他順利完成任務的份上，饒過他吧！”
　　啪！
　　槍柄搗在李斯額頭上，竟是直接撞出壹條深深的血口，可想而知喬八力道多大。
　　“滾開！”喬八壹腳踢開李斯，怒目睜圓道。“我能負天下人，但沒人可以負我！”
　　“陳壹亮！”喬八豁然轉身，握住手槍指向安靜站在對面的陳壹亮，暴怒道。“我給過妳做人的機會！既然妳沒珍惜！那就當壹條瘸腿狗吧！”
　　砰！砰！
　　砰！砰！
　　砰！砰！
　　哢！哢！
　　六顆子彈盡數打入陳壹亮那條筆直的左腿，鮮血從槍口汩汩冒出。喬八似乎未能將怒火盡數發泄出來，竟是有些失去理智地連放兩次空槍。
　　“唔——”
　　近距離射擊的子彈夾雜有強大的震力，陳壹亮左腿被六顆子彈打成馬蜂窩，他只是輕皺眉頭，卻被那巨大的震力擊得五臟翻滾，口鼻中冒出濃濃的鮮血。
　　陳壹亮神色黯然地瞥壹眼左腿，臉上竟隱隱浮現壹抹失望，宛若為這幾槍沒打在心臟而遺憾。
　　“李斯！”喬八沖掙紮著爬起來的李斯吼道。“把他栓起來！只要我活著，他就永世當看門狗！”
　　說罷，喬八陰寒著臉拂袖而去。
　　那四大金剛幾乎同壹時間抽身出門，對陳壹亮這個曾壹起訓練，壹起成長的瘸腿狗沒有半點同情。
　　李斯手忙腳亂地擡起陳壹亮，神色焦急地往後堂沖去，並大聲吼道：“老西，快拿藥箱！”
　　躺在床上因失血過多而痙攣抽搐的陳壹亮神色如常，那雙深邃的眸子更是隱含壹絲失望。任由那條鮮血橫流的左腿被手術刀切開，取子彈、處理傷口，他壹點兒也不關心，也沒多看壹眼。
　　他只是在想，為什麽不殺了自己？
　　只需壹槍，對著靠近心臟的部位打上壹槍。自己便能解脫——
　　終究還是死不了……
　　失血過多導致陳壹亮那張英俊的臉龐蒼白如紙。左腿上的六顆子彈取出來，私人醫生老西卻輕輕搖頭：“命撿回來了，但這條腿廢了。恢復得最好也只是往腿裏打鐵定，裝鐵架，那樣或許這條腿還有點支撐力。”
　　李斯雙眼通紅地沖陳壹亮說道：“陳少啊陳少，妳跟著八爺這麽多年，難道還不了解他嗎？為什麽要這麽做？為什麽！？”
　　這個跟著喬八時間最長，最懂得隱忍與生存之道的中年男子撫摸著陳壹亮那註定殘廢的左腿，眼角飽含淚光。
　　“死了，就不累了。”陳壹亮神色呆滯地望向天花板，輕聲述說。“只可惜沒死成。”
　　“糊塗！”李斯抹掉眼角的淚光，心疼道。“妳才十八歲，妳還有大好前途，怎麽能輕生？”
　　“李叔，我累了。”陳壹亮如壹具屍體般躺在床上，緩緩闔上那雙早已失去生機的眸子。
　　“唉——”
　　李斯走了，帶著心痛走了。
　　看著壹個嬰兒長大成人，只要不是畜生，又怎會沒有感情？喬八不當他兒子，他李斯當！
　　八爺啊八爺——妳怎能心狠如斯？
　　安靜的房內只剩陳壹亮壹人。他闔著眼眸，感受著腿部傳來的劇痛，內心除去壹絲遺憾，更多的是平和。
　　與其當壹條披著人皮的狗，倒不如索性正大光明當壹條瘸腿狗。這樣反而不會愧對兄弟，不會心累——如果他有心的話。
　　曾經，他為喬八而活。
　　現在，他因不能死而活。
　　將來——他有將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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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藏獒，又名藏狗。產於青藏高原。是壹種高大、兇猛、垂耳的家犬，護領地、護食物、善攻擊，對陌生人有強烈敵意，但對主人極為親熱，對女人而言，它比男人更靠得住——”
　　韓小藝親昵地摸著多多毛茸茸的腦袋，驕傲道：“多多以前幫我打過很多次架，對我忠心耿耿，絕無二心。許多人做不到的，它可以。”
　　林澤窩在沙發上默默抽著煙，嘴角泛起壹抹苦澀道：“有些人可以把狗當人，還有些人卻喜歡把人當狗。”
　　“餵，妳莫名其妙說些什麽呢？”韓小藝跳到沙發上來，很哥們兒義氣地勾著林澤的脖子道。“放心，本小姐不會把妳當狗看。”
　　“——”林澤揉了揉鼻子，意味深長地問道。“大小姐，妳說這個世界上有人把自己當狗看嗎？”
　　“有。”韓小藝點頭。“為了生存，很多人會這麽幹。”
　　“那妳說壹個人本可以站著活，有尊嚴的活。可他為什麽偏偏願意跪著活，像壹條哈巴狗壹樣活？”林澤嘆息道。
　　“雖然不知道妳在說什麽，但是聽起來好像很牛逼的樣子。”韓小藝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本小姐會讓妳站著活，並活得很有尊嚴。”
　　“大小姐，如果妳是在故意用那小饅頭引誘我，我想說算了吧，我根本沒感到半點柔軟——不如換屁股試試？”林澤試探道。
　　“——”韓小藝面露緋紅，嬌嗔叱罵道。“妳個無恥之徒，本小姐要殺了妳！”
　　“殺之前能不能回答我壹個問題？”林澤從沙發上跳起來。
　　“嗯？”韓小藝歪著頭，叉著腰，兇神惡煞地怒視林澤。
　　“為什麽收費頻道全沒了？我倒騰了壹晚上也沒搜到壹個。是不是妳幹的？”林澤生氣地質問道。
　　“是又如何？”韓小藝似笑非笑地挑釁道。
　　“老子要跟妳同歸於盡！”
　　“救命啊——某個殺千刀的本性暴露，想強奸本小姐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