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牌特工

肥茄子

都市生活

叮咚!
電梯門應聲而開,當先出來的是壹個身穿銀灰色OL裝的年輕女孩,剪裁得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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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8章 戀妳!

王牌特工 by 肥茄子

2022-12-18 16:40

  淩紅從未見過這個男人。
  但此刻,這個男人卻悄無聲息地站在自己的房間。假如——假如自己為了讓誠誠多運動而讓小家夥來拿包。那麽……
  身軀上不由自主地滲出壹層冷汗!
  淩紅的心理素質相當了得。初逢丈夫暴斃而兒子又剛出世。她不止沒承受不住刺激崩塌。甚至迅速布局報仇!
  可此時,當她瞧見站在自己的床邊,連模樣也看不清的男人時。她嚇得雙腿發軟,險些摔倒。
  “妳——是誰?”淩紅再度開口。臉色煞白難當。
  “妳若往後,會死。”仇飛冷不丁蹦出壹句話。
  此言壹出。淩紅微微後傾的身子戛然而止。
  她徹底放棄了下樓的想法。不是怕跑不掉。而是怕激怒仇飛。
  激怒了仇飛。淩紅有理由相信他會殺了自己,包括兒子。
  她可以死。但兒子不行。
  麥家就這根獨苗,死了,怎麽下去見麥長青?
  淩紅的腦海在瞬息間閃過千萬念頭,冷靜而絕望地站在門口。那微微收縮的瞳孔停留在仇飛的身上。壹瞬不瞬。
  “關門。”仇飛說道。
  咯吱。
  淩紅聽話而果斷地合上了房門。
  關上門,這個男人跟兒子之間,便多了壹道阻礙。兒子的安全,會多上壹分。
  就像不會遊泳的人落入水中,即便是壹根稻草,也會視作救命稻草。淩紅此刻便是這般心境。
  “坐。”仇飛指著墻邊的椅子。
  淩紅老實地落座。但坐下後,她發現仇飛不再說話。甚至沒去看她。那雙幽冷淡漠得看不到半點感情的瞳孔中,略微空洞。
  “妳是誰?來這裏做什麽?”
  這是淩紅第三次詢問仇飛是誰。只有真正慌亂害怕的人,才會變得這般啰嗦,不理智。
  淩紅怕,卻不是擔心自己。而是擔心在樓下看電視的兒子。
  在她的眼裏,除了兒子,全世界都能死。
  “來警告妳。”仇飛跳過了她第壹個問題,冷漠地說道。
  “警告?”淩紅微微蹙眉。
  在她的印象中,自己跟這個男人根本沒有任何交集。更談不上利益沖突。
  警告?
  為權?為錢?為生存?
  淩紅不明所以。
  “妳要殺陳逸飛。”仇飛壹字壹頓地說道。
  淩紅聞言,身軀輕微壹顫。
  “我為什麽要殺他?”
  “因為他殺了妳的丈夫。”仇飛說道。
  “妳胡說八道什麽?”淩紅壹副氣急敗壞的樣子。“我丈夫是被殺手殺死的!還有,妳是誰?”
  仇飛像看壹只螞蟻看著淩紅。仿佛在他眼裏,淩紅根本算不上壹個人。壹個活人。
  “這是第壹次警告。也是最後壹次。”仇飛沒理會淩紅的抓狂,淡漠道。“下壹次。我會殺了妳。”
  仇飛徐步走到窗口,似乎想到什麽似的,松開準備推開窗戶的手臂:“還有妳的兒子。”
  嘩啦。
  他很迅速地消失在了淩紅的視線當中。
  淩紅錯愕地站在原地,良久不語。
  咯吱。
  房門開了。
  拽著玩偶的誠誠快步跑進來,抱住淩紅的雙腿道:“媽咪,妳在幹什麽呀?拿包包了嗎?怎麽還不走?”
  淩紅猛地醒了過來。壹把將誠誠抱起來。生怕被人搶走。
  “我們走。現在就走。馬上走!”
  說罷。她瘋了似地沖出陳家宅子。驅車離開。
  她大腦壹片混亂。亂得無法去思考問題!
  直至遠離了陳家別墅,她才猛地壹腳踩住剎車。嚇了誠誠壹跳。
  “媽咪,妳怎麽啦?”誠誠小臉蛋上寫滿迷惑。眼中透出壹抹不太符合他年齡的關心。
  爹地說過。當壹個人行為舉止異於常人時,要麽關心,要麽遠離。
  誠誠對此不太懂,但仍是問了陳逸飛。
  “什麽人關心,什麽人遠離呢?”
  “關心喜歡的人。遠離不喜歡的人。”陳逸飛摸著誠誠的腦袋。
  所以誠誠眼中流露出不符合他年齡的關心。根據爹地的意思,自己應該關心媽咪。因為媽咪是自己喜歡的人。
  只是——陳逸飛並未告訴年幼的誠誠。但自己喜歡的人行為舉止異常時,也是可以遠離的。甚至,要遠離到永遠找不到的地方。
  因為——這份異常,也許是世界上最恐怖的東西!
  “媽咪沒事。誠誠真乖。”淩紅勉強擠出壹絲微笑。
  在陳逸飛的照料下,誠誠的成長速度異於常人。淩紅不能在他面前表露太多的異樣。這會引起誠誠下意識地不開心和擔憂。誠誠的迅速成長,淩紅不知道是應該高興,還是擔憂。
  她取出手機,調出了陳雪琴的號碼。
  “妳已經動手了?”
  發完短信,淩紅快速驅車離開。
  當她抵達家裏時,還未下車,她便遠遠瞧見了陳雪琴。
  這個越來越惡毒,越來越讓人感到害怕的女人正站在門口。面無表情地望向自己。
  淩紅略微穩住心神,拉著誠誠下車往家裏走去。
  “妳怎麽來了?”淩紅語氣不太自然地問道。
  “不請我進去坐坐?”陳雪琴皮笑肉不笑。
  “請進。”淩紅緊緊地握著誠誠的手心,取出鑰匙開門。
  淩紅的父母不在家。但他們都知道淩紅今兒會回來,所以早在冰箱存儲了食物,準備晚上為淩紅做壹頓豐盛的晚餐。當然,更是為自己的寶貝孫子做。
  偌大的家裏只有壹名管家幾名女傭。將誠誠安頓回房間午休。淩紅本來打算吩咐女傭沏茶。但她很快打消了這個念頭,從酒櫃取出壹瓶烈酒,兩個杯子,來到了自己的臥室。
  進臥室時,陳雪琴正隨手翻閱著雜誌。臉上瞧不出太大的變化。跟當年那個受了點委屈便到處找人出頭並滿肚子怨毒的抱怨。
  如今。她仿佛變了個人。變得淩紅不再認識!
  嘟嘟嘟。
  往被子裏倒了烈酒。淩紅沒去應酬淡然的陳雪琴。猛地灌下壹杯。
  “呼——”淩紅無力地坐在床邊,心有余悸。
  “妳害怕?”陳雪琴端著酒杯,微笑著轉過身來。
  她在笑。但眸子裏滿是冷意。
  淩紅細細地盯著陳雪琴,沒有回答。
  “妳不該怕。妳該著急,甚至迫不及待!”陳雪琴說道。“妳有這個勇氣和膽魄。我是知道的!”
  淩紅仍是壹言不發地盯著陳雪琴。不知過了多久,她重新倒了壹杯酒,然後壹口喝光:“我是母親。誠誠是我兒子。”
  “來陳家時,妳沒想到這壹點!?”陳雪琴寒聲道。“淩紅。妳可以不那麽虛偽嗎!?”
  淩紅囁嚅著嘴唇,沈默起來。
  “若是害怕。早幹什麽去了?”陳雪琴森冷地質問。
  “我以為我不怕。”淩紅回答。“但我怕。尤其是今天,我快怕死了!”
  “為什麽?”陳雪琴略微好奇。淡漠地問道。
  “我回來之前。有個人找上我。我不認識他。但他認識我。他知道許多我的事兒。甚至知道我為什麽要來陳家!”淩紅心頭微微發顫,說道。“他警告我。若是我不停手。他會殺了我。殺了我的兒子!”
  “妳知道嗎?誠誠是我的命。我不可以讓他死!”
  “妳又知道嗎?我甚至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也看不清那個人長什麽樣子!”
  “那妳打算怎麽辦?”陳雪琴沒去理會淩紅的混亂情緒。“臨陣脫逃?放棄報仇?任由殺夫仇人安逸地過下半生?”
  淩紅沈默了。
  無言了。
  報仇?
  她的恨意早已沒當初那麽強烈。沒錯。她仍然想報仇。想殺了那個殺自己丈夫的男人。
  可是,她真的沒那麽強烈的恨意了。
  當他對誠誠好壹分。她的恨意便會減弱壹分。現在。她仍然想報仇。僅僅是因為她要殺了自己的仇人!
  “廢物!”陳雪琴冷漠地吐出兩個字。
  淩紅沒有回答。
  “妳是否不再打算讓誠誠回陳家?”陳雪琴質問道。
  “不會!誠誠不會再回去!”淩紅忽地激動起來。
  “妳覺得他已經知道妳的目的了?”陳雪琴問道。
  淩紅不知道。
  她的確不知道。
  此刻,她已沒能力去思考這個問題。當那個可怕的男人提出會殺了誠誠的時候。她往日的精明煙消雲散!
  仿佛直至此刻,她才猛然醒覺。才忽然想起陳逸飛是壹個比惡魔還可怕的男人!
  他連麥長青都敢殺。還有什麽做不出來?
  她已經沒了丈夫,她不能沒有兒子!不可以!
  “若是他真的知道了。妳還能活著回來?”陳雪琴嘲弄地說道。“他是什麽人?他可以毫不猶豫地殺死穿同壹條褲子長大的兄弟。同樣可以慢慢折磨死養育他二十多年的至親。妳覺得,若他知道妳的目的,妳真的能活下去。即便妳不回去?”
  淩紅聞言,身軀輕微顫抖起來。
  也逐漸理智起來。
  若他知道自己的目的。他會放過自己?
  而若是不知道。壹旦自己不帶誠誠回去。他是否反而會起疑心?
  淩紅無力地坐在沙發上,陷入掙紮與糾纏。
  “冷靜下來。”陳雪琴狠狠地按住她的肩膀。“我們很安全。危險的,是他。”
  “只要我們同心協力,他會死的很慘。甚至——他很快就會死了!”陳雪琴斬釘截鐵地說道。“現在這個時候,妳絕對不能讓他起疑心。否則,妳這兩年的隱忍與蟄伏,不就白白浪費了?將來,妳還有現在這麽好的機會嗎?”
  淩紅雙拳緊握,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他內心陷入激烈的掙紮。
  如陳雪琴所說,陳逸飛根本就是壹顆定時炸彈!更是壹個可怕的惡魔!
  即便自己不殺他。等到他發現自己陰謀的那壹天。他同樣不會放過自己!
  就像那個連樣子都看不清的男人所說,他會殺了自己,殺了自己的兒子!
  “沒有妳。我殺他會難壹些。但也並非完全不可能。”陳雪琴品了壹口烈酒,也許是酒過於辛辣,她微微蹙眉。又道。“妳可以選擇不回去。但不回去的後果,可能更加可怕。決定權在妳自己手裏。我能做的。是善意提醒妳。畢竟,敵人的敵人,多數情況下是朋友。”
  朋友?
  當壹片渾噩的淩紅聽到這個詞匯時,她內心在冷笑。在吐口水。
  這個世界,真的有朋友嗎?
  她不信。她早已經不信了!
  壹個人的三觀需要用壹輩子去構造,但要摧毀,壹秒鐘足夠了。
  “好好想想。”陳雪琴站了起來。步履從容地離開書房。
  淩紅混亂地坐在床上。持續灌酒。
  很快。那瓶她丈夫生前最愛的烈酒被她喝了個幹凈。
  但她睡不著,也沒有壹點兒醉意。
  在往常,她只需要喝這種烈酒三杯,便能踏踏實實地壹覺到天明。但現在她睡不著,很清醒,很精神。
  腦子裏閃現出無數道畫面。好的,不好的,幸福的,痛苦的。如幻燈片湧入腦海。仿佛要將她的腦袋擠開。
  她永遠忘不掉與麥長青初次見面的場景。
  那時候她才十三歲。麥長青也只是個小屁孩。
  因為父親調職,她跟麥長青住在了同壹所軍大院。可以說,他們是青梅竹馬長大的。而她從小又是個野性子。總是喜歡跟男生混在壹起。還經常因為壹點兒小事跟壹幫男生大打出手。
  軍區大院的孩子,年紀又小,哪裏懂得憐香惜玉。所以被揍得鼻青臉腫更是家常便飯。
  吃得虧多了。她卻死性不改。壹次比壹次打得兇。直至那個跟她年紀相仿,卻特有正義感的男人出現。她才闖了禍能免遭毒手。
  她不再被打。不是她變強了。也不是那個男人有多強。而是他擋住了本該打在她身上的拳腳。
  那時候,他總是抹掉鼻血大搖大擺走到淩紅面前。霸氣凜然道:“娘們,我罩妳。”
  罩?
  妳還不是被打成狗了!
  比男人還男人的淩紅從那時候開始有了點女人的味道。
  不是被從小便擰著她的耳朵規勸她像點女人的奶奶調教過來的。而是因為他。
  如今。他走了。永遠離開了自己。
  受委屈了,被打了。沒人會為她攔下那惡毒的拳打腳踢。更沒人再壹把抱住她豪邁地說:誰他媽敢欺負老子的媳婦,不弄死那龜孫子!
  好苦。好累。好絕望。
  連活下去的勇氣,也快沒有了。
  翻開床邊的電腦,輕點鼠標。打開了她小心翼翼串起來的畫冊。
  畫冊裏有她與他所有的回憶。
  照片上的她很奔放,很無邪。
  畫面上的他很豪邁,很邪惡。
  他們的合照千奇百怪,但所有的照片上,都洋溢著幸福與快樂。
  畫冊本來是沒有背景音樂的。他去世後,她添加了音樂。壹首她會聽壹輩子的歌。
  “想要長相廝守卻人去樓空,
  紅顏也添了愁。
  是否說情說愛終究會心事重重,
  註定怨到白頭。
  奈何風又來戲弄已愈合的痛,
  免不了頻頻回首。
  奈何愛還在眉頭欲走還留,
  我的夢向誰送。
  離不開思念回不到從前,
  我被妳遺落在人間。
  心埋在過去,情葬在淚裏,
  笑我戀妳戀成顛……”
  “老公。我好想妳。好想……”
  壹曲離殤。
  淚兩行。
  萬芳的《戀妳》。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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