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我喝如何？

　　杜清華在包廂裏已經足足呆了壹刻鐘，但她卻實在找不到離開的理由。倒不是這桌七八個人的身份註定是自己壹輩子仰望的牛叉角色。而是謝順壹反常態，居然跟自己仔細研究計劃的壹些細節和可能存在的風險。
　　在工作上，杜清華向來是個很盡職的人，所以也打起十二分精神跟謝順討論。
　　整個討論途中，並沒人上來敬酒，謝順也沒讓她陪任何人喝酒。這讓杜清華的心理防線稍微松動了壹些。只盼望著快些跟謝順聊完工作閃人。
　　不過她有點奇怪，起初在洗手間的走廊上，謝順還表現得極其強勢和霸道，仿佛只要他壹句話，自己就得乖乖地陪他吃飯喝酒。稍微忤逆便勃然大怒。可現在卻像壹個斯文禮貌的學者，不僅憑借他的豐富經驗指點計劃書，還提出壹些頗具建設性的意見。這讓杜清華下意識地改觀了對謝順的印象。
　　“也許。之前他只是喝多了才亂發酒性的？”杜清華如此安慰自己，便也專心跟謝順討論項目。
　　足足二十分鐘的細談之後，謝順終於將工作告壹段落，沖那幾個並沒對他在酒桌上談工作而不滿的朋友笑道：“抱歉了，剛才有點急事，總是不能怠慢了小杜的。”
　　“哈哈，可以理解。”
　　幾個跟謝順差不過級別，或是體制內同壹派系的家夥笑著搖頭，表示並不介意。
　　這幫人的大度反應倒是讓杜清華稍有些尷尬，不由舉起酒杯道：“謝謝大家理解，這次是我的不對，我自罰壹杯。”
　　言罷，酒量並不好的杜清華自行喝了壹杯白酒。量不大。卻仍是讓杜清華霞飛雙頰。
　　四十歲的知性熟女對不少男性牲口都是很有吸引力的，尤其是這種被生活淬煉出壹定韻味，卻還沒年老色衰的女性。更是不少熟女控的最愛。
　　杜清華壹杯下肚，便重新落座，那雙清澈的眼眸中浮現壹抹嬌艷，頗為動人。
　　女人雖已為人母，也並未如何刻意地去保養。但能生出董小婉這麽壹個名動燕園的大才女，本身的姿色當然差不到哪兒去。再加上作為體制內的知性女性，更是對男人有種與生俱來的吸引力。這在她本身所屬的單位便已得到證實，不管是未婚的還是已婚的，都或多或少會找機會搭訕他。甚至幾個她的直系領導也常常會做出壹些暗示性動作。
　　由此可見，杜清華雖年過四十，其魅力仍是無懈可擊。
　　謝順見女人喝過壹杯酒並未急著離去，心知目的已達到壹半，便是主動替杜清華續了壹杯，笑道：“小杜，之前我酒還沒醒，的確做得有些過分。這杯算是我賠罪，請妳不要放在心上。”
　　“謝主任太客氣了。”杜清華笑了笑，說道。“我也有不對的地方。”
　　杜清華並不是壹個容易忽悠的小女孩，但也沒老練到壹眼識破人心的境界。對於謝順這麽個起初在口頭上調戲自己的男人，杜清華仍有極高警惕心理，哪怕在方才近二十分鐘的交流中，她見識到謝順頗具慧眼的點評和意見，她也只是將對方歸納為有才華，但為人不正的高幹。真要讓她放下警惕，是很難做到的。
　　不過這種性質的應酬和交流，杜清華也不再像起初那樣排斥。
　　“呵呵，咱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謝順舉起酒杯敬杜清華，含笑道。“等明兒妳把計劃書給我，我會詳細看壹遍。至多後天就能給妳答復。”
　　“謝謝謝主任。”杜清華緊繃的心情再度放松。謝順的簽字權是脅迫杜清華的唯壹利器，如今他放出這樣的話，那就意味著主動放氣了要挾自己的資本。
　　或許——他在洗手間外面只是喝多了腦子失靈？
　　這才進包廂二十來分鐘，杜清華便三番五次地進行心理活動，連她自己都感到有些意外。
　　畢竟，杜清華並不是壹個思想太過腹黑陰暗的女人。平日裏工作也很專心壹意，思想極少開小差。像今天這樣的心理活動。放在以往是幾乎不可能發生的事兒。就算跟她的直系上司相處，她也極少想這想那的。
　　杜清華自審著，謝順則是起身跑去跟寧西觥籌交錯。今晚，他才是真正主角。不管這位南方首富是否今晚幫了自己壹個忙，以他的財力和人脈，都是今晚當之無愧的主角。但這位做主角的表現卻相當低調，低調到無法理喻，毫無當主角的覺悟。
　　不過謝順也清楚，若非寧西有如此品行，他恐怕也難以混到今時今日的地位。所以謝順總是會時不時地從他身上學壹兩招防身。以備不時之需。
　　“寧兄。妳說得沒錯，這種女人的確需要溫火烹飪，太著急別說燙嘴，還有可能玉石俱焚。”謝順小聲說道。
　　“還是老謝妳自己有本事，否則我也不可能真用春藥把她放倒。”寧西微笑道。
　　“不管怎麽說，今晚要能成事，我壹定送妳壹份大禮。”謝順眉開眼笑道。
　　“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兩人酒杯壹碰，壹飲而盡。
　　又重新拉著幾個人喝過兩杯，謝順重新回到座位，見杜清華似有些放空自己，微笑道：“小杜啊，其實妳不知道，在我們這個圈子裏混，像妳這樣是肯定不行的。”
　　“啊？”杜清華壹時沒回過神，莫名其妙地望向謝順。
　　“剛正不阿是好事兒，國家需要這樣的幹部，但有時候壹定要懂得變通，在守住自己底線的時候進行變通。否則壹輩子沒出息便罷了，還沒機會完成自己的心願和理想。”謝順語重心長道。
　　杜清華微笑點頭，說道：“多謝您的提點，我以後會學著變通的。”
　　“這樣才對嘛。既然在體制內混，那就得像個體制內的人。別的咱們先別說，單單是妳的交際能力，我就覺得很有問題。妳看啊，坐在這兒的基本都是在燕京有點閑有點權的。妳好不容易有這樣的機會，怎麽就沒半點聯絡壹下的沖動呢？換做其他人，怕是早就觥籌交錯，套交情了。”謝順含笑道。“這不僅是體制內的基本覺悟，也是做人之道。任何環境任何圈子裏都必須具備這樣的本能。”
　　杜清華苦笑道：“我只是不怎麽適應這樣的場面。”
　　“什麽東西都是慢慢學的。不說其他人，至少這場宴席的主角寧兄，妳總要敬壹杯吧？說起來，若不是他的牽線搭橋，咱們未必能和解呢。”謝順微笑道。
　　“好的。”杜清華決定再喝壹杯就告辭，呆在這兒沒意思，坐了這麽久，她也算是給了謝順面子。
　　寧西見謝順將喝酒的任務推過來，倒也沒反對，只是語調謙和地說道：“杜女士，看妳好像還有事兒，那我也就不多說了。咱們連喝三杯，然後我親自送妳出門如何？”
　　杜清華略微猶豫，壹時不知如何作答。
　　三杯？
　　雖說酒杯並不大，但對酒量壹般的杜清華來說還是存在壹定風險的。不說喝醉，卻也可能神智模糊。正當她猶豫間，附近幾名燕京官員亦是附和道：“壹杯也成，不過只跟寧兄喝不跟咱們喝也說不過去吧？哈，難不成杜女士瞧不上咱們？”
　　幾人的附和並不嚴苛，屬於酒桌上的普通勸酒。杜清華見狀明白是無法避免，便是略顯大氣地說道：“既然各位這樣說了，那我就跟寧老板喝三杯。”
　　“好樣的！”
　　“果真巾幗不讓須眉啊！”
　　杜清華在幾名四五十歲的官員捧殺下，連續喝了兩杯五糧液，包廂內立刻響起了慫恿的掌聲。當她口齒不清，連腦袋都有些沈重地舉起第三杯，正要跟寧西碰杯時。房門忽然被推開。鉆進壹個頭發有些蓬亂的年輕男子。並放下壹句在這幫官員聽來極其大逆不道的話語。
　　“杜阿姨，這杯我替妳喝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