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3章 讓人仰視！

　　摩書走了。
　　他還得回天劍辦理後續手續。
　　他的教官任期已經滿了。在他老頭子的要求下，他必須快些辦理手續。
　　摩書走後，林澤卻慢條斯理地坐了下來。往杯子裏倒了壹杯啤酒。仰頭壹飲而盡。沈默地點了壹支香煙。
　　葉龍見狀，也是緩緩坐了下來。目光復雜地盯著林澤。
　　“說說吧。”林澤說道。
　　“哪方面的？”葉龍微笑著問道。
　　他比摩書林澤年紀大。在某種層面上，他是兩人的老大哥。
　　“今晚這件事。”林澤很含蓄地說道。
　　“太大。牽扯太廣。”葉龍說道。
　　“廢話，不大。牽扯不廣我也不會問。”林澤翻了個白眼。
　　“跟妳父親有關的？”葉龍問道。
　　林澤頓了頓，輕輕點頭：“嗯。”
　　“今晚來的人，妳應該知道都是什麽人了。”葉龍略微組織壹下言辭，續了壹支煙道。“那個年輕人的父親，是下壹屆天團的當紅人選。”
　　“我知道。”林澤認真地點頭。
　　“妳知道妳父親在天劍有個很特別的稱呼嗎？”葉龍問道。
　　“什麽？”林澤問道。
　　至今為止。他對那老王八蛋的了解仍然太宏觀。大致上，林澤知道那老王八蛋是幹什麽，曾經經歷過什麽大風大浪。但細節上，他了解的實在太少太少。
　　“大統領。”葉龍沈聲說道。
　　“大統領？”林澤聞言，忍不住微微挑眉，打趣道。“不是兵馬大元帥嗎？”
　　“我沒跟妳開玩笑。”葉龍抽了口香煙，嚴肅道。“妳父親失蹤二十多年。可到現在位置，仍然有許多人惦記著他。甚至是——想通過壓迫他身邊的人逼他出來。為什麽？老部長已經說了。他有這個資格。”
　　“為什麽會有這個資格？”
　　“因為他的影響力實在是太大了！”葉龍雙眼發亮。“妳可知若妳父親當年不曾做那件事兒，如今會是什麽地位？比起老部長的地位，只高不低！而妳父親的人脈，也遠遠超出了老部長！”
　　“為什麽這幫人找天劍的麻煩？因為他們太擔心妳父親了！擔心他會忽然冒出來。擔心他會忽然跟他們過不去——所以，他們需要知道妳父親的態度。明白妳父親到底在想什麽。”
　　“事實上。在下壹屆天團的人選中——還有壹個擁有核心競爭力的大佬！而這個大佬，跟今兒來的那幫人是對立的。”葉龍微微瞇起眸子。似笑非笑地說道。“這位大佬當年也在軍方基層幹過。跟妳父親算是有交情。若是在下壹屆——”
　　葉龍頓了頓，神色微妙地說道：“妳可知。若妳父親忽然冒出來並且站隊。老部長連主任等壹大幫妳父親當年的戰友。會站在那邊？”
　　聞言，林澤忍不住倒抽壹口涼氣。
　　這個老王八蛋二十多年沒出來。竟然還有著影響下壹屆天團人選的能力？
　　他熱血有點沸騰起來。為這個老王八蛋的龐大能量。
　　“妳父親是天劍的創始人。哪怕他二十多年沒出來。可在許多大佬眼中。他仍是擁有恐怖的力量。”葉龍說道。“雖然事實上，妳父親未必會站隊。甚至未必會出現。可他們不敢當這個風險。他們必須明確妳父親的意思。只有明確了，他們才能做出最明智的方案。”
　　“留壹手不就行了？”林澤撇撇嘴。“就將那老東西當做假象敵人。制定壹套方案來應付他。不就行了嗎？”
　　“留壹手？”葉龍忽地咧嘴笑了起來。“若是妳父親做出決定，即便留十手。也未必能壓得住。”
　　“——”
　　林澤揉了揉鼻子，唏噓感慨道：“這老王八蛋還真是讓人仰視啊。”
　　“我壹直在仰視啊。”葉龍笑得無比坦蕩。
　　林澤明白那幫人的目的了。
　　找天劍麻煩？
　　這只是其中壹點。而更重要的，恐怕是把自己引出來。並讓那個壹直在暗中盯著自己的老家夥忐忑吧？
　　忽然之間，林澤有種被當做棋子擺弄的感覺。上面的人勾心鬥角爾虞我詐，自己卻只能煞筆似地跑跑龍套。而且連劇本都沒有。根本不知道為什麽要跑龍套。這龍套跑得算不算合格。
　　壹種挫敗感油然而生。
　　林澤唇角微微上翹。揉了揉略有些僵硬的臉頰道：“我倒要看看，這老家夥出來的那天，是不是真能驚天動地。”
　　葉龍聞言，亦是壹臉向往。
　　當年的軍方第壹高手。三十年來軍方最有影響力的大統領。天劍創始人——與如今數個常委都打過交道。並且關系不錯的超級猛人。究竟會以怎樣的方式出場？
　　“時候不早了。”林澤灌下最後壹瓶酒，續了壹支香煙道。“妳要去哪兒？”
　　“回家。”葉龍笑道。
　　“原來住的地方？”林澤問道。
　　“不是。”葉龍搖了搖頭。“我搬回去了。”
　　“跟妳老頭子壹起住？”林澤笑了起來。
　　“年紀大了。總是容易孤單。”葉龍笑道。“現在每天都拉著我喝酒。人也開朗起來了。”
　　“我送妳。”
　　“嗯。”
　　葉龍廢了壹只手。就算車技再牛叉，他也不可能再開車。
　　送葉龍回家。林澤也沒進去坐坐。只是搖開車窗道：“等下次提了禮物，再來看望伯父。”
　　“妳小子。”葉龍笑著搖搖頭。擺了擺手道。“回去吧。”
　　“再見。”
　　行駛在昏黃的街道上，林澤沈默地點了壹支香煙。不知過了多久，他忽地剎車，將煙蒂扔出窗外，嘟噥道：“老家夥，什麽時候能跟妳喝壹杯？”
　　他不去葉龍家。倒不是真因為沒提禮物。
　　葉龍是軍人。他父親也是軍人。軍人之間，哪有這麽多的禮數？他不去，是怕觸景傷情。
　　以前不知道自己有個父親。他極少去思考這方面的問題。如今知道了，並且知道的越來越多。他想不想都難。
　　他曾壹度覺得自己會恨這個老東西。
　　他曾壹度認為自己並不想見這個老東西。
　　他甚至壹度認為——就算這個老東西想見自己。自己也未必會答應。
　　可內心深處——他知道若是這個老家夥願意見自己。不論他在哪兒。自己必定披星戴月，風塵仆仆地趕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