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1章 我好困！

　　文破局提出的合作對林澤，或者說對韓家來說有著難以想象的好處。當然，前提是他所說的是實話。
　　林澤來新加坡的目標很簡單，用蠻力促使三人與韓家合作。
　　這是他能所的極限。而且還得東南亞三巨頭對合作感興趣。譬如戰歌狂，壹場簡單的較量之後，他便輕松地接過了合同，並在上面簽字畫押。再譬如眼前的文破局，他不止神色從容地答應簽字，更是提出壹個對韓家來說極為有利的合作。
　　與他平分汪樹！
　　今晚之前，林澤絕不敢對文破局提出的合作做任何評價。但在得知汪樹是組織的人，並做好跟韓家談崩的打算之後，他不得不替韓小藝思考眼前這個合作。
　　合作嗎？
　　假若文破局所說的是事實，並且的的確確打算這麽做，那韓家絕對有答應的理由。
　　若是假的——
　　林澤不認為文破局會拿這種事兒開玩笑。
　　在東南亞眼裏，或者說在燕京方面來看，這三大巨頭都是同氣連枝的。他們從來都站在同壹條戰線上，要鬥，也不會攤開了讓旁人看笑話。如今文破局向林澤提出這個合作，只能證明他實在容不下汪樹了。
　　沈思良久後，林澤情不自禁地點燃壹支香煙，深吸壹口後撇了眼神色壹絲不茍的文破局，壹字字問道：“我拿什麽相信妳？”
　　“我拿不出任何東西讓妳相信。甚至妳有理由懷疑我這麽做，只是在設套子，設壹個讓妳鉆的陷阱。”文破局微微壹笑，說道。“但妳必須相信我。”
　　“必須相信妳？”林澤傲然壹笑，噴出壹口濃煙道。“哥們，我想妳還沒明白自己的處境。”
　　“我知道。”文破局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我的武力值頂多打三個正常人，這是極限。以妳的手段若是想殺我，隨便動動手指頭就夠了。但妳不會殺我，不是嗎？妳若是想殺我，誰跟韓家合作，誰給韓家那座龐大的商業大廈添磚加瓦。誰——讓韓家有壹座龐大的金融後花園？我可以，戰歌狂也不反對。我們給她當後花園，她給我們在華夏方面提供足夠的空間。這是互惠互利的，也是雙贏的。”
　　不可否認，文破局把林澤的底線摸清楚了。他不是汪樹，他是樂意跟韓家合作的。所以他沒有逼林澤動殺機的先決條件。甚至於，他並不想跟汪樹徹底談崩。如果可以選擇，他很樂意跟汪樹喝喝茶，聊聊天，然後把合同簽了。但汪樹不會，也做好了談崩的打算。他必須以生命為籌碼來談。
　　事實上，他談成功了。也僅限於字面上的成功。
　　壹紙文書能徹底綁架三大巨頭之壹的汪樹？
　　林澤沒那麽天真，他知道，只要汪樹有機會，就會將自己永遠留在新加坡，包括韓小藝。
　　戰歌狂表達了他的誠意。雖說林澤對戰歌狂的態度有些迷糊，可他信任對方。或者說談不上信任。戰歌狂未必會做雪中送炭的事兒，但他應該不至於吝嗇到錦上添花的事兒也不願做。
　　拋開戰歌狂不提，若林澤能跟文破局達成某個目前看來還飄渺虛無的協議，他認為至少在今晚找過文破局之後，不會引來負面的後遺癥。
　　“汪樹不會輕易放過妳，這壹點我可以肯定。”文破局壹字字說道。
　　“為什麽？”
　　“妳強迫他做了他不願意做的事兒。他從不是壹個受人威脅的人。”文破局說道。
　　“妳呢？我不是也強迫了妳嗎？”林澤似笑非笑地問道。
　　“我說過了，我願意和韓家合作，甚至希望更深層次的合作。這壹次找韓小藝的麻煩，是汪樹的意思。按照他的想法，我懷疑他並不是真的想和韓家合作。”文破局說道。
　　“妳說的很讓人動心。”林澤微微搖頭。“但這件事兒我無法給妳過於正面的答復。”
　　“我明白。換做任何人面臨這樣的問題，也不可能立刻給我答案。我可以等妳。並且，我會拿出我的誠意。”文破局微微壹笑，說道。“相信我，汪樹不會放過妳。他是什麽人，我絕對比妳清楚的多。所以我也知道壹些他報復人的手段。到時候，我會給妳最直接有力的援助。當然，若是能在汪樹動手之前給我答復，我能盡全力幫妳。畢竟，在我無法保證我們的合作能成功之前，我是不會輕易得罪這個人的。”
　　林澤點了點頭，從懷中取出合同道：“先把名字簽了吧。我冒著這麽大的危險過來，總是希望妳能留下點真跡的。”
　　汪樹很從容不迫地接過文件，迅速將名字簽下，隨後將協議遞給林澤，意味深長的說道：“林先生，不值得。”
　　“嗯？”林澤微微壹楞。
　　“妳並不是普通人，妳擁有許多上位者的素質。可妳甘願拿自己的命去換取我們的簽字。有必要嗎？妳是知道的，除非我們只是想為難韓小藝，想多爭取點利益，最終還是做好了合作的準備。否則妳讓我們簽字，又有什麽意義？若我們不向合作，壹紙合約能鎖死我們？用自己的生命換取那麽壹點微不足道的利益，值得嗎？”文破局平靜地問道。
　　“妳不懂。”林澤莞爾壹笑，淡淡道。
　　文破局平靜地點頭，說道：“林先生，想必妳已經壹宿沒睡了，這棟樓有不少環境不錯的房間。去休息壹下？”
　　“謝謝妳的好意。”林澤小心翼翼地將合約放回懷中，緩緩起身道。“我努力盡快給妳答復。但我希望妳明白，壹個絕世強者級別的猛男若是不要命了，他能斬殺任何人。不殺，並不是珍惜自己的生命，而是沒有足夠的理由。妳簽字我很開心，妳不找我麻煩我更開心，汪樹要對付我，只要妳沒參與，我都不會將妳列為敵人。也不會尋妳麻煩。但若這件事兒妳是欺騙我，並因此讓韓家蒙受損失。相信我，我有足夠的把握讓妳後悔來到這個世界。”
　　“相信我。在我人生的後半段，我希望能與林先生做最忠誠的朋友。”
　　“再見。”
　　林澤走後，文破局神色平靜地續了壹支煙，目光遊離了片刻，隨後落在仍如壹只野貓蜷縮在床上的赤裸女人，做出壹個他這輩子都沒做出的動作。
　　他將點燃的香煙遞給楚楚可憐盯著他的女人，在她豐滿的臀部上拍擊壹下，問道：“怎麽看？”
　　女人有些意外，還有些莫名的感動。
　　但在瞬間，她平復了自己的心情，她知道，現在是跟文破局心貼心的最佳時刻。也是真正進入文破局心臟的時刻。做到了，她就不再是情人，至少在文破局心中，她不再是單純為了滿足他畸形的欲望而存在的玩物。
　　“如果——”女人正要做壹些很職業性的探討，但想到眼前的男人在任何方面都比自己強大太多，也不再廢話，直截了當地說道。“我雖然第壹次見剛才那個年輕人，但看的出來，他是壹個可怕的人。”
　　“妳看見剛才合同上的簽名了嗎？”
　　“嗯。”女人點頭，姿態妖嬈而迷離地吸了壹口文破局遞給她的香煙。
　　“壹個晚上，他先找了汪樹，然後再找了絕世強者戰歌狂簽字。最後找我。”文破局微微瞇起眼眸道。“在東南亞，沒人可以做到。在燕京，我也不相信有幾個人可以做到。”
　　“所以我覺得，如果妳決定了。那就可以合作。”女人語調柔媚卻堅決地說道。
　　“是啊。合作——”文破局面上流露出壹絲堅毅之色，輕輕拉起女人的身體，將她如水蜜桃般誘人的嬌軀攬入懷中，摩挲著她滑膩的身體，平靜道。“打垮了汪樹，我捧妳當部長。不是副的。”
　　“真的？”女人嬌軀壹顫，不可思議地擡起頭，目光朦朧地說道。
　　“再生個孩子，那樣等妳老了，我也會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不過分嫌棄妳。”文破局說道。
　　女人囁嚅著嘴唇，卻是壹個字也說不出來，只是緊緊地摟住文破局的身體，將腦袋埋進他的懷中。
　　他知道，文破局肯說這種話，便意味著他認可了自己的身份。
　　不是情人的情人。
　　女人跟了文破局後的終極身份，卻在這個荒謬而滑稽的夜晚達成。世事無常，瞬息萬變，真是壹點沒錯。
　　……
　　林澤渾身疲乏地坐在駕駛座上，沈默地點了壹支煙。
　　他很累。極其累。
　　冒著生命危險在壹個晚上找三巨頭談話，又接收了文破局提出的那個復雜而可怕的提議，林澤的腦子成了壹片亂麻。
　　但想到自己今晚經歷的事兒和整個合作的局勢分析，韓家大小姐似乎並沒那麽危險了。這，也算是壹個相當不錯的夜晚吧？
　　他猶豫了壹番，終於還是從口袋摸出了手機，開機，撥通了快捷鍵，待得電話接通後，林澤嘴角泛起壹抹溫暖的笑意。聲線沙啞道：“大小姐，我好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