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1章 妳也是！

　　四爺所做的壹切，老堂主皆看在眼裏。
　　但此刻他除了冷眼旁觀，還能做什麽？
　　他什麽都做不了！
　　綁架神田井子，必然會讓神田家那位不問世事多年的皇家奶奶震怒！
　　而這位老奶奶震怒的後果，便是恐怖地報復！報復壹言堂！
　　壹言堂是老堂主的心血，如今卻因為萬海的壹個簡單的決定而將壹言堂推到風口浪尖。他甚至可以預料，用不了多久，壹言堂將會被摧殘得支離破碎。殘破到需要重新洗牌才能生存。
　　這，便是組織希望的麽？
　　老堂主苦澀而絕望地笑了起來。
　　他似乎明白了什麽。明白了組織這些年的所作所為。
　　鯊魚死了。西方世界群龍無首。而西方，卻並未因此混亂。反而井井有條地發展著。
　　陳逸飛被打壓。組織仍十分沈穩有力地推進著。瞧不出半點腳步錯亂的味道。
　　而現在——或者說，從多年前，組織便做足了準備。找自己的取代品。策反自己最得力的部下。壹切的壹切，都讓老堂主讀懂了組織的計劃，看穿了會長的意圖。
　　會長想做什麽？
　　正如壹旦壹言堂被重創需要重新洗牌才能生存壹般。組織——似乎也面臨著巨大的洗牌！但組織的洗牌，並非為了生存，而是為了……
　　老堂主緩緩擡起頭，目光平靜地望向坐在他對面的萬海。唇角微微囁嚅，聲音沙啞地問道：“殺人妖只是次要的。對嗎？”
　　閉目養神的萬海微微睜開眼眸，輕描淡寫地瞥了壹眼面色如會的老堂主，甕聲甕氣地點頭：“嗯。”
　　“從壹開始我就很奇怪。不過是殺壹個失去靠山，甚至失去身份的女人。動用壹言堂便罷了。連當年白家最驍勇的幾位猛將也集體出動。怎麽可能只為對付她。”老堂主苦澀地笑了起來。“也許是安逸了太多年。我連最基本的危機感似乎也被磨滅掉了。居然沒料到妳們來的真正目的，是為了我。”
　　“別高估自己。”萬海微微瞇起眼眸，淡漠道。“我已經說過。妳的壹切都是會長賜予的。會長隨時可以收回去。我之所以來，便是為了收回會長賜予妳的。”
　　“賜予？”仿佛心中最敏感的壹處被觸動，老堂主眉頭壹挑，語調幽冷而慍怒道。“他是神？他說給我，我便擁有？”
　　“妳可以假想成是靠自己的拼搏擁有的壹切。”萬海搖搖頭。從容不迫地說道。“這已經不再重要。”
　　“妳呢？”老堂主似乎已經絕望，連談判的心情也欠奉。嘲弄而戲謔地說道。“跟著會長幾十年，隱居了二十多年又出山。他給了妳什麽？名利？權財？還是長生不死？”
　　“妳什麽都沒有！妳不過是他的壹條狗，哈巴狗！他要妳去哪兒，妳就去哪兒。他要妳做什麽，妳就必須做什麽！甚至連妳的徒弟，也比妳有出息得多！”老堂主冷嘲熱諷地說道。“妳找準自己的定位了嗎？狗奴才！”
　　萬海眼眸中閃過壹絲異色。輕輕搖了搖頭，說道：“從金字塔頂端掉下來的確不好受。我能理解妳的心情。”
　　“我輝煌過。也驕傲過。我此生無憾。”老堂主略有幾分恢弘霸氣的說道。“妳呢？妳的理想是什麽？妳這壹生，又在追求什麽？妳得到心靈上的滿足了嗎？是否覺得，妳似乎擁有了所有，又什麽都不曾擁有？”
　　萬海咧開嘴，緩緩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壹字壹頓道：“也許妳還能活壹個星期。也許——珍惜生命的最後時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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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些了嗎？”林澤坐在床邊，輕輕握著銀女的手心。滿面溫柔地問道。
　　“好了。”銀女點頭。
　　“但不能下床。傷口有些深，少活動，盡量不要牽扯到傷口。免得以後留下太深的疤痕。”林澤微笑道。
　　“有什麽關系？”銀女迷惑地盯著林澤。
　　“沒關系。”林澤搖了搖頭，笑道。“我就是希望妳再躺幾天。”
　　“好。”銀女點頭。
　　“現在睡覺還有睜眼睛的習慣嗎？”林澤岔開話題問道。
　　“我怎麽知道？”銀女反問。
　　林澤莞爾笑了笑。輕輕摩挲她光滑的臉頰，說道：“明天我告訴妳答案。”
　　“我要聽蟲兒飛。”銀女說道。
　　“嗯。”
　　林澤清了清嗓子，輕輕哼唱起來。
　　唱完壹遍。銀女仍睜著雙眼。林澤便唱第二遍。
　　唱完第二遍，銀女的神色逐漸變得恍惚。
　　第三遍，第四遍——
　　當林澤開始唱第五遍時，銀女終於合上了那清幽冷冽的眸子。安詳得如嬰兒般熟睡過去。
　　靜靜凝視她完美到沒有半分瑕疵的臉頰，林澤臉上掛滿幹凈的笑意。
　　她好美。如仙女，似神仙。
　　他不知道她在獨自睡覺時能否閉眼。但他跟自己發誓。只要她在身邊，在自己身邊。便讓她每壹次睡覺都踏踏實實，合上眼眸。
　　銀女睡覺並不老實，不壹會兒，她壹只嬌俏的小腳便從被窩中鉆出來。但林澤不敢替她理被子。怕將睡眠很淺的銀女驚醒。再加上如今天氣悶熱，倒也不怕她著涼。
　　輕手輕腳出門，林澤忍不住點了壹支煙。
　　“睡著了？”在門外等候足有壹個鐘頭的人妖壓低聲音問道。
　　“嗯。”林澤點頭。
　　“其實她的戰鬥力還是挺不錯的。去的話，可以起到不小的作用。”嶽群平靜地說道。
　　站在他的角度，銀女不論如何都談不上最拔尖的高手。站在門口的這三個男人，都要比她略強。
　　“這是男人的戰鬥。”林澤平靜地彈了彈煙灰，壹字壹頓道。“打場架還要女人出手，算什麽男人？”
　　人妖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說的對。”
　　嶽群卻是不置可否。心忖。男人和女人，不都是人嗎？有什麽區別？
　　“走吧。”嶽群說道。
　　“等壹下。”人妖笑了笑，回頭望向走廊盡頭的大公主。
　　林澤跟嶽群見狀，只是徐步走到遠處等候。不去打擾這對男女的分別。
　　看他們的神態，他們似乎只是壹起去吃個宵夜，甚至齷齪點說，這幫家夥打算組團洗桑拿。可誰都清楚，此次出門，極有可能回不來。即便能回來，也有可能缺胳膊少腿。
　　如此狀況，大公主再定力如山，也無法不送人妖最後壹面。
　　“為了妳，為了孩子。我會回來。”行至大公主面前，人妖輕聲說道。
　　“沒關系。”大公主輕輕搖頭。“回不來，我便來陪妳。”
　　人妖眼眸中溢滿濃濃的愛意，捋了捋大公主那天生的金發，柔情似水道：“我的妻子，舉世無雙。”
　　“妳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