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5章 告別！

　　反白家？
　　這個詞聽在林澤耳中壹點兒也不稀奇。他只是心裏微微突了突。
　　白婉君真的要動手了嗎？而且是打算通過這次夫妻間的蜜月旅行？
　　心念至此，林澤嘴角微微上翹：“為什麽要跟我說這些？我可不是妳們壹夥的。”
　　“讓我猜猜。”赫本微笑道。“坐在妳旁邊的，是韓家大小姐對嗎？她現在肯定屏住呼吸聽我們的對話。妳看，她知道了白家即將大亂。妳猜，她會不會壹點兒動作都沒有？”
　　林澤眉頭壹挑。暗罵這個女人太惡毒。
　　“當然，我也不會害怕妳跟別人說這個陰謀。根據我的了解。雖說組織的重頭力量仍掌控在白老爺子的手中。但白婉君經過這些年的經營，她也可以操控壹定的人脈。壹旦雙方展開鬥爭。組織內部壹定會有所波動。至於最後誰勝誰輸，林先生覺得我真的會特別在意嗎？”赫本從容淡定地說道。似乎根本不擔心自己的計劃被林澤所知。
　　“說到底。這場戰鬥妳只是圍觀者。最後卻能成為受益者。”林澤平靜問道。
　　“沒錯。”赫本笑道。“德克斯家族從不做賠本生意。”
　　“我想，燕京那幾家足以影響局面的家族，最後都會得到這個消息。對嗎？”林澤試探性地問道。
　　“這要取決於他們的進程。至少目前為止，我不會胡說八道。”赫本笑道。“那林先生呢？妳會去通風報信嗎？”
　　“——”林澤楞住了。
　　如果自己說了。那算什麽意思？
　　落井下石？雪上加霜？還是——
　　林澤覺得自己不是那麽惡毒的人。而且自己將這個消息透漏出去，對自己而言根本沒有意義。
　　“看。事實上，林先生仍是壹個本性純良的男人。”赫本笑得有些輕蔑。
　　“即便這是貶低，我也認了。”林澤揉了揉鼻子，苦笑道。
　　“如果計劃沒有人同我壹起分享。我會憋得慌。現在跟林先生暢談壹番，我的心情好了許多。”赫本石破天驚地說道。
　　林澤不知如何作答。只是岔開話題道：“赫本小姐還有別的事兒嗎？沒有的話，我要去吃早餐了。”
　　“還有壹件事兒不知道該不該說，不說的話，我會很委屈。但說了，我又怕顯得小心眼。”赫本風輕雲淡地說道。
　　“說罷。”林澤心想。反正在我心中，妳也沒什麽好印象。
　　“我臉上的傷口已經開始結疤了。林先生，妳知道嗎——”赫本輕快的聲音忽地變得低沈而惡毒。“結疤的地方像有千萬只螞蟻爬行，奇癢難當！”
　　林澤簡直被這惡毒的控訴嚇了壹跳。
　　掛了電話，心事重重地點燃壹支煙。
　　“好厲害的女人。喜怒無常的女人。”韓小藝坐在林澤身邊，挽著他的手臂道。“上次妳跟女俠姐姐受傷。就是被她害的？”
　　林澤噴出壹口濃煙笑道：“算是吧。但她也沒討到好。”
　　“誰能在我男人身上討到好？”韓小藝驕傲道。
　　“老實說，我很怕她。”林澤苦笑著說道。“這是個讓人看不清的女人。同樣——是個讓人從骨子裏感到可怕的女人。”
　　“下次她再來燕京。我幫妳報仇。”韓小藝揚起粉拳。
　　林澤輕輕攬住女孩兒的肩膀：“報仇就不必啦。話說回來。剛才的消息妳也聽見了。有什麽看法？”
　　“我甚至不知道白家為什麽會亂。也搞不懂他們為什麽要鬥。”韓小藝翻了翻眼皮。“小寶就不敢跟我爭家產。”
　　“他們可能不是單純為爭這個了。”林澤苦笑道。“如果他們真的亂起來。妳會趁火打劫嗎？”
　　“趁火打劫？”韓小藝聞言，忍俊不禁道。“就算我不是雞蛋。但白家是實實在在的石頭。即便他們裏面亂了。卻同樣是固若金湯的。除了剛才跟妳打電話的女人或許有些渠道能占便宜。燕京可能沒哪家敢輕舉妄動吧？”
　　林澤聞言，笑道：“看來白家在妳們心中，早已是根深蒂固的雄偉了啊。”
　　“百年家族，自然讓人仰望。”韓小藝做最後評語。
　　……
　　收拾好了行裝，白十二站在鏡子面前整理壹番儀容。這才回頭沖滿面溫潤笑容的白婉君說道：“婉君。我們去給爺爺告別吧。”
　　“好。”白婉君笑著點頭。
　　“我這就跟萬叔叔說壹下。免得爺爺又怪我打擾他休息。”白十二說著，前往萬海房間。
　　萬海正在房間吃早餐，見白十二登門拜訪。忙不叠起身恭敬道：“少爺。有什麽事兒？”
　　“我要出門遠行了。想跟爺爺做個告別。免得爺爺掛念。”白十二語態尊敬地說道。
　　年紀比白十二大的，他從來都是以晚輩的姿態聊天。這是壹種生活態度，更是壹種對長輩的尊重。有人是故作姿態，有人則是真誠真意。
　　“好的。我這就去告訴老爺。少爺您稍等壹下。”萬海說著，目光略微復雜地掃了白十二身後的白婉君壹眼，埋頭出了房間。
　　不到五分鐘。萬海重新回到了房間，向他的壹對年輕主人道：“少爺，小姐，老爺在房間裏等妳們。”
　　“謝謝萬叔叔。”白十二微笑著點頭。
　　“少爺客氣了。”
　　……
　　樸素安靜的房間內。搖椅輕輕搖晃著。搖椅上的男人則是閉目養神，那滿頭的白發披散開來，給人壹種無形的壓力。縱使是他的親孫子白十二站在面前，也頗有些拘謹。
　　事實上，這對爺孫平日裏的交流是極少的。即便有，老爺子也從不假以辭色。也許是經歷了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楚，老爺子的性情比壹般老人家怪異得多。
　　此刻，白十二站在老爺子面前，面帶微笑道：“爺爺，我打算跟婉君出門走走。散散心。這段時間可能就不在燕京了。您要是有什麽事兒，就讓萬叔叔給我們打電話。”
　　“嗯。”老爺子雙眼微閉，輕輕搖晃著身子。似乎連睜開眼睛的意思都沒有。
　　白十二見爺爺這般模樣，不由尷尬地說道：“爺爺——十二是不是打擾妳休息了？”
　　“嗯。”老爺子仍然沒有睜開眼，只是淡淡地回應了壹聲。
　　“那——那十二就不打擾爺爺休息了。”白十二說著，又道。“爺爺妳好好休息。十二回來的時候給您帶禮物。”
　　“嗯。”老爺子淡淡道。
　　“那爺爺——我走了。”
　　“等壹下。”老爺子緩緩睜開了那蘊含無窮無盡東西的雙眸，目光直勾勾盯著白婉君，壹字壹頓道。“照顧十二。”
　　“爺爺放心。我會的。”白婉君輕柔點頭。
　　“去吧。”
　　老爺子揮揮手。在重新閉上雙眼時，余光不經意地瞥了壹眼他從未親熱對待過的親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