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1章 妳會不會殺她？

　　方素素心情復雜，滿腔哀怨。
　　她終於把心裏話傾訴出來。在壹個不太適合的場景。可接下來，她又面臨這極有可能成為生離死別的難關。
　　林澤要走了。去英倫。
　　據說是幫他的初戀。方素素不知道心中是何滋味。她只希望，林澤可以平安回來。他不能死，他也不應該死。像他這樣的男人若不能長命百歲。老天就太不公了。
　　將行李遞給林澤，方素素捋了捋額前被冷風吹亂的發絲，漂亮的眸子安靜地盯著林澤。壹言不發。
　　“回去吧。風大。”林澤點了支煙，微笑道。
　　方素素沈默不言。
　　“回了國安，告訴高局長。我壹直很感激他這些年的照顧。”林澤說道。
　　“妳自己說。”方素素說道。
　　“好的。”林澤內心輕輕壹嘆，旋即彈了彈煙灰，說道。“我該走了。”
　　“早點回來。”方素素身軀微微前傾，終是沒說什麽。
　　上了的士。林澤透過後視鏡瞧著街邊的方素素。直至轉入街角，那靚麗的身影方才消失不見。
　　叼著香煙，林澤視線逐漸變得模糊，腦袋倚著車窗，喃喃自語：“菁菁，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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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嗒。
　　窗戶被推開。壹道黑色人影竄進屋子。坐在桌邊的伊麗莎白臉上泛起壹抹淡淡的笑意，沖踱步而來的男子說道：“看來妳經常翻窗進屋。”
　　“哈。是啊。習慣了。”人妖壹臉笑容地坐在對面的椅子上，說道。“前些年我因為經常要躲避軍方的追捕。總是逼不得已要做些偷雞摸狗的事兒。”
　　“妳真的殺了壹家滿門？”伊麗莎白好奇地看著他。
　　人妖微微壹楞，忍不住在女王面前點了壹支香煙，笑道。“女皇果然盡在掌控之中。沒錯，我便是號稱東北殺人狂的猛人。”
　　“人性的確是世界上最復雜的東西。”伊麗莎白端起咖啡抿了壹口，那散發著雍容溫潤的臉龐美得讓人窒息。
　　人妖有些癡呆地盯著女皇的玉容。有些唐突，還有些放肆。但女皇不介意，她知道人妖內心的真實想法。不管如何，她終究是兩個女孩的母親。在這方面，她總是比人妖這種沒什麽經驗的男人更嫻熟。
　　她知道人妖在想什麽。卻也沒打斷他的沈思。反倒是攪拌著咖啡，微笑地等待。
　　良久，人妖漸漸回神。揉了揉鼻子苦笑道：“您的猜測沒錯，那個菲比親王的確心懷鬼胎。”
　　伊麗莎白聞言，只是溫潤地笑道：“妳打算繼續留下來？”
　　人妖微微壹楞，不解道：“女皇希望我離開。”
　　“嗯。妳最好離開。”伊麗莎白笑道。“距離祈福的期限，沒幾天了。”
　　人妖心中壹突，嘴角泛起壹抹苦澀的意味：“我想留下。”
　　“妳不懂她。”伊麗莎白說道。
　　“我不需要懂她。”人妖臉上洋溢起壹抹古怪的神色，說道。“女皇，您這輩子讀懂的人有幾個呢？”
　　伊麗莎白愕然。旋即輕嘆壹聲：“傻孩子，妳會被拖累的。”
　　“不止這次。上次潛入皇宮。我本就沒打算離開。這些日子，我算是賺的。”人妖言辭誠懇地說道。“女皇，請您放心。在大局上，我定然站在您這邊。不會影響您的計劃。”
　　“連妳的孩子都不顧？”伊麗莎白古怪地問道。
　　人妖聞言，陷入壹陣沈默。
　　連孩子都不顧？
　　人妖覺得這個問題有些荒誕，還有些滑稽。
　　壹個正常或普通的男人，當他的女人懷胎三月時，他會無時不刻地守護在身旁。照顧她的飲食起居，做她最貼心的伴侶。自己呢？
　　連說壹句話都不敢。連用手撫摸壹下她的肚子都不敢。能做的，無非是隱藏在黑暗中偷偷看她幾眼。
　　女皇卻問，連妳的孩子都不顧？
　　怎麽顧？
　　不是不顧，不是不想顧。而是沒辦法去顧。
　　淒然地笑了笑，人妖說道：“我的孩子，也是她的。”
　　伊麗莎白意味深長地盯著人妖，旋即搖頭道：“妳們這些年輕人的思想，可真叫人捉摸不透。”
　　“女皇見笑了。”人妖黯然笑道。
　　“既然妳不打算離去。那妳能否再幫我壹個忙？”伊麗莎白說道。
　　“女皇請說。”人妖恭敬地點頭。
　　“妳大概知道這皇家島有壹百零壹個皇家騎士了吧？”伊麗莎白問道。
　　“知道。”人妖喟然道。“這幫騎士。可比皇宮的護衛強大。的確是皇家重地。”
　　“皇家島屬於皇室，卻不屬於女皇。以常理，我也不能調動這裏的壹兵壹卒。他們有自己的行事準則。不受任何人控制。除非事關緊急。”伊麗莎白那宛若大海般的美眸中透出壹縷常人不易察覺的精芒，說道。“事出有因，我能調動十余名皇家騎士。這是我在皇家島的最大權限。”
　　“您的意思是——”人妖心頭壹顫。目光凜然地望向女皇。
　　“幫我傳個口信。三日後，在城門口等我。”女皇說著，將她皓腕上的首飾取下，說道。“別當面轉達。想辦法讓他們知道我的意思。這個信物，是他們信任的重要物件。”
　　人妖面色平靜地接過信物，重重點頭：“我知道該怎麽做。”
　　伊麗莎白微微壹笑，端起咖啡抿了壹口。臉上看不出多大的情緒波動。
　　反倒是人妖被女皇的舉動驚到了。
　　她這麽做。是打算逆襲大公主嗎？
　　可十余皇家騎士。雖說戰鬥力不弱。但要控制大局，不太可能吧？
　　與大公主和菲比親王壹同前來的團隊，可是有五十人之多。那五十人雖說多數是皇家內部成員，卻有半數是實力不凡的高手。這壹點，人妖在之前的觀察中便得到了證明。雖說他不清楚那些人究竟是聽命於大公主還是菲比親王。但至少有壹點可以肯定。他們是站在女皇對立面的。
　　單憑十余皇家騎士，未必能翻盤嗎？
　　人妖不太明白伊麗莎白的用意。但他相信女皇隱忍到現在，絕對不會做壹些莫名其妙的無用功。她這麽做，必然有相當大的把握。
　　交代了幾句細節，女皇便再無多余言語。人妖收好信物，打算折身離去。卻被伊麗莎白喊住。
　　“如果她沒懷妳的孩子。妳會不會殺她？”伊麗莎白問道。
　　人妖愕然。眼眸中透出強烈的復雜與矛盾。終是轉過頭，向伊麗莎白說道：“也許您之前見識過許多華夏軍人。也算對華夏軍人有個全面的了解。但我可能會讓您失望。”
　　“我是壹個自私的人。”
　　伊麗莎白輕笑點頭：“也便是華夏語所說的。妳做不到大義滅親？”
　　人妖誠實點頭。
　　伊麗莎白放下咖啡，那雙細嫩如少女的羊脂玉手輕輕扣在壹起，唏噓道：“我曾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