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黑爺！

　　昨天林澤跟董小婉通過電話，女孩兒說要自己坐火車來燕京。並且很坦白地提出與之同行的是李建成。
　　對此林澤沒有異議，只是有些納悶大才女為什麽要坐火車。壹趟下來十幾個鐘頭，多遭罪。但大才女的解釋是坐火車可以欣賞沿途風景，比坐飛機有趣有意思。
　　沒什麽藝術細胞、又貪圖省事的林澤自然是沒法理解董小婉的文人情懷。也就沒多問，結束通話前讓她快到燕京時給自己打電話，好去接這個孤身來京城的女孩兒。
　　下午跟方素素喝了壹頓極為豐富的下午茶，林澤便折身回韓家別墅。先為別墅的另外三口子做了頓晚餐，而後便是趴在沙發上看無聊的娛樂節目消磨時光。
　　大概在晚上七點，算算時間董小婉那趟早班車應該快到了。便主動給矜持的大才女打了個電話過去。
　　嘟嘟——
　　嘟嘟——
　　“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
　　“什麽情況？”林澤放下電話，有些莫名其妙地揉了揉鼻子。
　　————
　　“剛才給妳打電話的就是林澤？”四條眉毛的眼鏡男含蓄問道。
　　“不是。”沒敢接電話的董小婉搖頭否認。
　　“無所謂。”眼鏡男微笑道。“要找他並不難，難的是如何殺了他。”
　　“為什麽要殺他？”董小婉故作沈穩地問道。
　　“我是殺手，他是目標。”眼鏡男不自禁地推了推眼鏡，“需要理由嗎？”
　　董小婉很不適應這樣的談話方式。
　　她是壹個懂禮貌講禮數的女孩，凡事她都講道理。在她眼裏若是連道理都不講，跟野獸有什麽分別？
　　可眼前這個個頭並不高，長的也還算斯文的男人卻半點道理都不講。正如他那句“需要理由嗎”？
　　先不說殺人的犯法的事兒，即便妳不怕犯法，但也要有個理由吧？
　　董小婉咬了咬嘴唇，克制著混亂的情緒道：“就算妳要殺他，找我有什麽用？”
　　“妳想讓我放過妳？”眼鏡男伸出壹根食指搖了搖，說道。“我知道林澤在燕京，甚至清楚他住在哪兒。毫不誇張地說，我連他的手機號碼都有。嗯，他的壹切資料都在妳剛才偷看的那幾張紙上。讀高中？還真是有趣。他那種人就該下地獄，怎麽能當學生？”
　　“至少他不會像妳這樣殺人連個理由都沒有。”董小婉皺眉道。
　　她不喜歡別人當面說林澤的壞話。哪怕她知道眼前的男人可能只需要壹秒鐘，就能奪走自己的生命。她還是出於本能地替林澤反駁。
　　“理由？”眼鏡男又推了推眼鏡，笑道。“也許他殺人有理由，但他擁有的理由真能算在妳們普通人眼裏合情合理的理由嗎？譬如他要殺人，理由是覺得這個人長得醜。這算不算理由？再譬如他心情不好要殺人，這又算不算理由？在妳眼裏肯定不算，但在他眼裏就算。”
　　董小婉聞言，不悅道：“他不是這種人。”
　　“他是。”眼鏡男說道。“妳了解他多少？妳知道他曾壹夜之間奪走數十條人命嗎？哦。差點忘記告訴妳，那幾十個人都是被他壹刀刀折磨死的，妳看，連死都不讓敵人死的舒服，這算是壹個講道理的人嗎？我給覺得我比他仁慈太多了，至少我通常會以最短的時間結束目標的生命，我想這樣即便等我死了，也不至於跟林澤這種人壹樣墮入十八層地獄。”
　　董小婉有點毛骨悚然，但她還是倔強地說道：“不管妳說什麽，我都不會相信。”
　　“妳相信不相信跟我要做的事兒沒有沖突。我只是看現在還有半個鐘頭才到燕京，所以無聊地跟妳聊聊天。”眼鏡男了無生趣地說道。
　　董小婉沈默起來。
　　除了擔憂下火車後這個看上去很人畜無害的殺手會找林澤的麻煩，還有些迷惑李建成只是去買飯，為什麽還不回來？難道他——
　　“漂亮的女孩，不用等了。”眼鏡男面露和藹道。“妳的同學已經被扔下火車了——千萬別激動，也不要生我的氣。殺妳同學的人不是我，我現在也不會殺妳。”
　　眼鏡男擡了擡手臂，瞥了眼手腕上的手表道：“根據我安排的整個計劃來看，妳至少還能活三個鐘頭。嗯，不出意外，三個鐘頭後妳將離開這個醜惡的世界，以妳的純善與美麗，天上那幫長了翅膀的鳥人應該很願意向妳展開寬廣的胸膛。”
　　“妳——妳們殺了他？”董小婉眼圈兒立刻就紅了。不可思議地瞪視坐在對面的眼鏡男。
　　“為了方便我們接下來的溝通，妳可以叫我佐藤。”佐藤推了推眼鏡，又道。“做我們這行的，通常在暴露身份後都不會留活口。很可惜，妳那個同學成了第壹個犧牲品。不不——漂亮的女孩，妳知道嗎？我剛才還很欣賞妳的冷靜，但如果妳現在做出絲毫讓我不開心的事兒，整節車廂都會因為妳的沖動而陪葬。妳願意當罪人嗎？想毀掉無數個家庭嗎？”
　　董小婉崩潰了。
　　她無力地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神色委頓。
　　“可憐的女孩，我為妳悲慘的遭遇默哀。請放心，等妳死後，我會為妳祈禱，祝妳來世無憂到老。”佐藤壹臉聖潔地說道。
　　董小婉不做聲，只是死死地抱著玻璃樽。
　　“千紙鶴是我們日本向世界輸出的重要文化之壹，但能得到淵源流傳的卻只有華夏。不得不說，妳們華夏人實在是虛偽。壹面喊著抵制日本文化，壹面沿用我們日本的精神產物。”佐藤無趣地瞥了眼董小婉懷中的千紙鶴。
　　“愛是無國界的。”董小婉皺眉，聲音低啞道。“我們恨的是侵略者，不是無害的人類。妳真是個反人類分子。”
　　“妳真聰明，壹下子就猜中我的真實身份了。”佐藤微微壹笑。說道。“那妳再猜猜，我為什麽要挾制妳殺林澤？”
　　“因為妳是膽小的懦夫。”董小婉咬牙道。“妳知道自己打不過林澤。”
　　“不不。”佐藤搖頭，壹點兒也不生氣，反而輕笑道。“除了兩頭愚蠢的豬之外，另外隨行的兩個朋友都是世界公認的強者。其中壹人還是英倫皇家護衛隊副隊長。英倫搏擊、擊劍雙料王者。再加上另外壹個世界最頂級的雇傭軍人。我們這樣的組合，世上罕有人能單槍匹馬碰上我們不死。當然，單打獨鬥的話，我們任何壹人都未必是林澤對手。但三人聯手，縱使林澤能虐殺二十多個反特工聯盟的蠢貨，能轟殺兩個‘神’的最強殺手，甚至在壹場皇室公開的格鬥賽上，他群挑了二十余皇家壹流騎兵，他仍必敗無疑。”
　　董小婉聽不懂佐藤那些莫名其妙的東西，但她從佐藤那番話語中得出壹個結論：今晚，林澤必敗無疑！
　　“挾制妳，是因為我們不想在燕京這個臥虎藏龍的地方鬧出太大動靜。而他在燕京接觸的那些人物，隨便挾制壹個，都可能鬧出不小的震蕩。所以——”佐藤輕嘆壹聲，很為董小婉抱不平。“只能委屈妳了。其實讓我選，我更樂意綁架那位韓家大小姐。但風險太大，極容易制造蝴蝶效應。”
　　董小婉愈發絕望。
　　眼前這個在火車上看似無意遇到的日本人，仿佛比自己更了解林澤的處境和生活環境，又或者說——他好像掌握了林澤的所有信息。否則，他又怎會連林澤的私人號碼都有呢？
　　“下了火車，我們會經過壹個人不多，但警力分布很強的區域。要麽妳在火車上就殺了我。否則——”董小婉沒直接往下說，但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中透著壹抹尋常女孩兒絕難擁有的堅毅。
　　“妳比那些自認獨立堅強的美利堅女性更讓人敬佩。”佐藤拍了拍手掌，贊嘆道。“如果不是我這輩子沒打算結婚生子，我都想娶妳為妻了。”
　　“妳這是在惡心我。”董小婉厭惡道。
　　“那是因為妳不了解我。”佐藤壹點也不動怒，對於他這種連面對‘神’的老妖怪也能閑庭信步的超級殺手，語言上的挑釁根本不能使他頑石的心臟蕩起絲毫漣漪。
　　“妳最好在火車到站前做好決定。”董小婉壹副認命的模樣，心平氣和道。“下了火車，選擇權就在我手上了。”
　　“妳生性剛烈，但終究只是個普通女學生。”佐藤輕嘆壹聲，說道。“放心，像妳這樣漂亮動人的女孩，我會努力延長妳的生命。至於妳的威脅。嗯，我不會放在心上，妳也不會有這樣的機會。”
　　董小婉再欲說什麽，佐藤閃電壹掌劈在她的後頸，女孩兒頓時痛得暈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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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他打暈了小婉！”蹲在洗手間的李建成驚愕地說道。
　　“媽的，妳能不能小點聲？老子又不是瞎子！”蹲在馬桶上叼著長白山的金發男子咒罵道。
　　李建成頓時偃旗息鼓，有些不安地望向這個在十分鐘前救了自己性命，壹口華夏語比自己還標準的粗鄙金發男子，輕聲問道：“黑爺，為什麽不救她？妳身手這麽好——”
　　“身手再好，也怕炸彈。”金發男子噴出壹口濃煙，合上了掌心電腦道。“這個小鬼子居然自稱殺手，啊呸！殺手可比他純良多了。草他大爺，再冷血的殺手也不會對花季美少女下毒手，這雞把簡直是男人中的恥辱！”
　　“黑爺，妳是怎麽能監控車廂的？”李建成忐忑地問道。
　　金發男子似乎對黑爺這個稱呼很滿意，當然，李建成這麽喊本身就是他強迫的。
　　“我之前坐在距離妳們不遠的位置。正頭疼怎麽在妳們附近安裝監控器。很幸運，坐在妳們另壹邊的那位少婦，對，就是穿紅色絲裙的那個三十歲熟婦，我趁她上洗手間時勾引她，並跟她在洗手間打了壹場跌破我最低時速的友誼賽。趁她穿衣服時把針孔攝像頭放在了她的胸罩上。別用這種質疑的眼神望著我——”黑爺冷笑道。“以我的姿色，勾引壹朵黑木耳很難麽？”
　　李建成忙不叠搖頭，心急如焚道：“那我們現在怎麽辦？難道任由他把小婉掠走？”
　　“我已跟蹤他們十幾天，放走他們，豈非間接證明我是草包？草妳大爺，別懷疑我對組織的忠誠度。”
　　“不如我們打電話報警吧？”
　　“額，這個。我在偷渡來的時候電話掉海裏了。手頭又有點拮據，所以暫時沒手機。”
　　“我有，用我的報警。”李建成忙不叠拿出他新買的4S。直接過濾了這位神秘兮兮的黑爺有高科技產品卻沒手機的蛋疼問題。
　　“報警有用，我還怎麽混飯吃？”黑爺雖說這麽講，但還是拿過李建成那款嶄新的泡妞神器。沒打110。而是翻他的電話薄，試圖尋出幾個名字撩人的女性號碼，然後逐壹進行騷擾。
　　第壹個發短信的是妹子很快就回復了。
　　“李哥哥，妳是不是失戀啦？嗚嗚——人家留校復讀，等妳回華新市就找妳玩兒。”
　　“喲，李哥哥，不錯嘛。長了壹張勉強有我壹半俊朗的臉蛋，就這麽有女人緣？”黑爺陰陽怪氣道。
　　“——”李建成滿肚子牽掛著老同學的安危，哪兒有心思陪他瞎鬧。
　　第二個發短信的是H開頭女孩，發了騷擾短信後也飛快得到回復。
　　回信是：草妳大爺的，李建成妳他媽是不是過期春藥吃多了？
　　黑爺還沒來得及誇獎這妞很對他胃口，立刻瞧見L開頭的男性電話。
　　“林澤？”黑爺眉頭壹挑，沈聲問道。“這個人是不是長相壹般，身材壹般，氣質壹般，但特別裝逼的壹條牲口。”
　　李建成猶豫了壹下，無奈點頭道：“是的。”
　　“妳是他同學？”黑爺問道。
　　“嗯，怎麽了？”李建成奇怪道。
　　“那車廂那個女孩跟林澤什麽關系？”黑爺眉頭皺的更深，臉上那浮誇的表情瞬間煙消雲散。
　　“雖然他們關系不明朗，但應該是情侶——”
　　“草！佐藤妳這個婊子養的，連老子大嫂也敢碰。不把妳削成人棍，黑爺以後改名叫爺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