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 我是女人！

　　“妳確定妳說的沒水分？”老局長指間夾著煙卷，表情有些不安地換了個坐姿，目光復雜而激烈地問道。
　　“壹個求生欲望超過壹切的人，相信他沒有說謊的理由。”林澤蹺起二郎腿，啪嗒點了壹支煙，似笑非笑道。“老小子，妳早料到我能查出壹些信息？”
　　“有這方面的想法。不過——”老局長揉了揉那張橘皮臉龐，苦澀萬分地說道。“我寧可妳什麽都沒打聽到。總好過我現在坐也不好是站也不是。”
　　“我想他所說的有幾個國家的機構隱隱發現了他們的存在，這其中包括咱們國安吧？”林澤瞇起眼眸問道。
　　“嗯。”老局長沒否認，點頭道。“我們的確猜出壹點，可沒想到這個組織會強大到這種地步。或許，這還只是冰山壹角。”
　　“跟我沒關系。”林澤吊兒郎當地搖搖頭，笑道。“妳們這些吃國家飯的家夥，總是要為社會穩定做壹點貢獻的。”
　　老局長沒好氣地白了他壹眼，問道：“那位幕僚長說，英倫那件事兒，是得到組織首肯的？”
　　“嗯。應該是的。”林澤分析道。“否則鯊魚應該不可能如此輕松離開。至少，不可能跟個旅遊觀光者似的施施然離開。”
　　“看來，這個組織不止將觸手伸向全球金融界，連皇室也想參壹腳。”老局長倒抽壹口涼氣，極為頭疼地分析道。“誰能辦法撬動這個組織？”
　　“妳也別想太多了。這社會怎麽可能只有光明？再說，以目前的性質來看，他們未必比某些狗娘養的黑暗。”林澤頗為憤青地說道。“第壹個該頭疼的是美利堅，咱們先看好戲吧。”
　　“我要能像妳這麽想得開，我肯定能活到壹百歲。”老局長無奈道。
　　“妳在詛咒我只能活到壹百歲？”林澤不滿道。“我還打算五代同堂的呢。”
　　“滾。”老局長呸了壹聲。
　　“妳打算怎麽布置？”林澤忽地話鋒壹轉，意味深長地問道。
　　“陳逸飛？”老局長問道。
　　“廢話。”林澤罵道。
　　“能怎麽布置？”老局長苦笑不跌道。“他就算當面跟我說他是這個組織的會員，而且還是高層。我能怎麽辦？告他？告他什麽？”
　　“——”林澤微微壹楞，旋即也知道老局長說的沒錯。的確，即便知道陳逸飛是這個組織的高層，自己的確什麽也做不了。反而加深了對這位翩翩公子的敬畏。
　　首先，別說如今的華夏，即便全球，也沒人能真正肯定這個組織是存在的。甚至當這個組織暴露在公眾時，恐怕也會有相當壹部分抗拒接受這個事實。其次，陳逸飛做過什麽？這個組織的真正目的又是什麽？誰知道？
　　所以別說沒任何證據，沒任何線索。即便有，老局長也不敢輕舉妄動。
　　事實上，如今的尷尬局面是，老局長連打草驚蛇的能力都沒有。他甚至不知怎麽下手。當真是狗咬刺猬啊。
　　“算了。這是該妳頭疼的事兒。跟我沒啥關系。我還是老老實實在韓家當家庭婦男吧。”林澤寬慰道。
　　“嗯。這事兒點到為止就好。說不定十幾二十年，隨著咱們對這個組織的深入了解，多多少少知道壹點底細後，才能大大方方地想出對策。不過，那時候我早就退休了。也沒我什麽事兒。哈，就留給下壹代人去頭疼吧。”老局長笑得特猥褻。
　　“賤人。”林澤豎起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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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國安的路上，林澤碰上了守株待兔的方素素。
　　冷艷情報官沒掩飾自己的意圖，指了指她的辦公室，說道：“聊聊？”
　　“嗯。”林澤點頭，跟她進了辦公室。
　　兩杯速溶。
　　林澤端起其中壹杯，抿了壹口道：“多謝妳給我收拾殘局。”
　　“的確很殘。”冷艷情報官喝咖啡的動作頓了頓，立刻就沒了胃口。
　　“聽說小張同誌也去了？”林澤壹臉遺憾地說道。“我甚至不建議妳去，她居然也跟去了。”
　　“她請了三天假，回去修養了。”方素素平靜說道。
　　“唉。”林澤微微壹嘆，滿面傷感道。“人總是要經歷壹些視覺和聽覺上的摧殘，才能漸漸長大的。”
　　“那妳應該八十了。”方素素揶揄道。
　　“瞎說。我年年十八。”林澤臭不要臉道。
　　方素素抽了抽嘴角。平靜道：“我打算安排四名特工保護妳，妳怎麽看？”
　　“我需要特工保護？”林澤自大地反問道。“別到時候要我救他們。”
　　“壹個人的反應能力總是有限的。有他們在，妳不用每天集中精神提防。也有足夠的休息時間。”方素素善意勸說。
　　“好意心領了。”林澤擺了擺手，笑道。“還是別浪費納稅人的錢。我賤命壹條，不在乎。”
　　“不識好歹。”方素素輕輕皺眉，那冷艷清淡的面容上浮現壹絲不悅，淡淡道。“妳能讓別人覺得妳像個正常人嗎？”
　　“正常人？”林澤先是壹楞，旋即滿不在乎地咧嘴笑道。“妳信不信？”
　　方素素啞口無言。
　　他是正常人？
　　那這個世界就沒有神經病了。
　　能把人虐成那樣，讓他們飽受折磨而後死去。即便是最殘忍的殺人狂魔，恐怕也做不出來。
　　林澤見方素素打住話語，聳了聳肩道：“如果沒什麽事兒，我就先走壹步。唉，還得回家給少爺小姐們做晚餐。生活真忙碌。”
　　“等等。”方素素喊住起身的林澤，壹面拉開抽屜壹面說。“小黑寫了壹封信，寄給我轉交給妳。諾。”
　　她取出壹封信，遞給林澤。
　　林澤臉色略微柔和，微笑道：“謝謝。”
　　“不客氣。”方素素見林澤神色有些安詳，心頭微微壹顫，暗忖。“或許，朋友可以讓他冷硬殘酷的心臟溫暖起來？”
　　林澤重新坐下，拆開信封瀏覽。
　　“戰友，別來無恙？
　　嗯，相信妳的生活應該比我艱難得多。畢竟，我可是在如詩如畫的江南水鄉。而妳，卻在洪水猛獸紮堆的四九城。生活質量怎能跟我相提並論？
　　芊芊的故鄉很美。很迷人。葬了她之後，我決定在這兒長居下去。不過別擔心，我肯定不會壹輩子打光棍的。雖然現在心裏裝著芊芊，她能陪伴我熬過這幾年孤單寂寞的日子。可將來呢？
　　我可不相信我是個能禁欲壹輩子的男人。須知，當年我可是壹夜七次郎的精壯猛漢啊。
　　又扯遠了。抱歉。
　　其實這不能怪我，妳知道的，黑爺何時給壹個男人寫過信？通常都是和妹子激情視頻的，唯壹壹封情書還是替妳代筆給方素素寫的。唉。往事不堪回首，想想那晚我倆借著壹盞青燈寫情書，居然是五年前的事兒了。心念至此，黑爺不得不感慨壹句時光如狗，光陰似賤。
　　戰友，記得那晚我們壹面寫情書壹面談論的話題嗎？
　　妳說，等咱們完成任務回國後就壹起泡老局長的女兒。贏了的得請輸了的雙飛。自從上次回國見著方素素的廬山真面目後，我就知道這頓雙飛妳請定的。不是我認輸。而是我深深地知道，她喜歡妳。而黑爺從來不是挖兄弟墻角的牲口。再者，看她那壹塊石頭似的冷冰冰模樣，即便到了床上，我想至多也就是敷衍性質地哼幾聲，決計不會風騷入骨地在胯下承歡。妳知道鯊魚那對女兒的激烈叫聲嗎？我只能用跌宕起伏，直插雲霄八字形容！
　　哈，不行，我實在太放蕩了。若是讓方素素搶先壹步看過這信封，指不定會奔赴千裏至江南取我首級。就此打住。
　　戰友，想必妳如今的生活必定是水深火熱，難以自拔。請放心，我會每日面朝東方為妳祈禱。嗯，如果有麻煩，盡量不要騷擾我。妳知道的，現在的我修身養性，愛清凈。當然，若深陷泥潭，需要我以俯瞰的姿態伸出援手，請飛鴿傳書壹封，我定然披星戴月前來助妳。不過，最好別有這壹日。我唯壹的希望便是妳有朝壹日飛黃騰達，開著奢侈到變態的跑來來江南請我哈皮。放心，在妳來之前，我會打探所有窯子的虛實，決計不讓妳敗興而歸。
　　嗯，水筆沒油了。言盡於此。
　　勿念。”
　　書信行文極為歡樂。林澤卻撕開歡樂，瞧出小黑隱藏得極深的壹份黯然。合上書信，見方素素神色異樣地瞧著自己，心下忽地壹沈，詢問道：“妳——看過了？”
　　“收信人是我。信內才說轉交給妳。妳說呢？”方素素語調幽冷地說道。
　　“這個賤人。”林澤頭皮發麻。
　　“我像壹塊石頭？”方素素面無表情地問道。
　　“不像。”林澤忙不叠搖頭。
　　“誰泡上我，就請輸的壹方雙飛？”方素素仍是冷聲質問道。
　　“我只是隨口說說……”林澤面露尷尬。心底不斷親切地問候小黑。
　　恍惚間，他又似乎明白為何小黑在信封內提名轉交自己。
　　“我不是女人？即便到了——即便跟男人那個，也會跟壹塊木頭似的？”方素素輕咬柔唇，死死瞪著林澤。
　　“這話可不是我說的……”林澤無力道。
　　“但妳是這麽想的？”方素素質問道。
　　“天地良心。”林澤舉起右手，信誓旦旦道。“舉頭三尺有神明，我林澤要是這樣想過，就讓我壹輩子得暗病，生花柳！”
　　“我是女人！”方素素莫名其妙喝出這句話，快步離開了辦公室。
　　“誰知道……”
　　林澤下意識地就把無間道的經典臺詞脫口而出，幸好他及時收聲，並壓低了聲音。否則讓門外盛怒中的方素素聽見，非得把自己扒皮抽筋。
　　嘆息著離開辦公室，瞥眼瞧見氣呼呼離開的方素素正與幾名部下談事，當下不敢打擾，偷偷從後門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