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4章 永不放手！

　　空蕩蕩的房間只有壹張沙發，壹臺茶幾。除此之外，便是那被微風浮動的白色窗簾。
　　白色窗簾被陽光輝映出搖曳的影子，在客廳顯現出詭譎的弧度。
　　沙發上有兩個人。壹男壹女。
　　男的指間夾著壹根香煙，縷縷青煙自煙火處冉冉升起。卻並未升上高空，便被落地窗外的微風吹散。
　　女的手心捧著壹張照片。照片上有三個人。男的是人妖，女的是大公主，兩人的中間，抱著壹個精致漂亮的小男孩。他叫何飛鴻。
　　照片是孩子出生百日後照的。人妖的臉上寫滿狂喜，大公主的臉上卻只是掛著恬淡的微笑。矜持而幸福。至於那個混血的小孩兒，卻是壹只手摸壹只耳朵，顯得格外俏皮。
　　大公主輕輕歪著頭，倚靠在人妖的肩膀上。那蔥白的手指輕輕摩挲著壹家三口的照片。神色略有些微妙的變化，卻仍是氣定神閑，仿佛壹點兒擔心也沒有。
　　直至指間的香煙燒完，人妖方才擡起壹只手，輕輕摟住女人的肩頭，柔聲道：“我之前聽說過壹句話，妳想知道嗎？”
　　“想。”大公主輕輕點頭。
　　她知道人妖不是無緣無故說廢話的人，而此刻他想說句話，那自然有他的意義。
　　“戀愛就像壹對男女拉橡皮筋，誰先放手，後者必定重傷。”人妖微笑著說道。
　　大公主微微有些發楞。歪著頭，那深邃的美眸凝視著人妖，壹言不發。
　　“我們有沒有戀愛過？”人妖忽地問道。
　　戀愛？
　　他們真的沒有。
　　按照普通人的程序，確定戀愛關系前，至少要吃幾頓飯，逛幾次街，看幾場電影。高端點的，還得看幾場演唱會，或聽幾場音樂會。
　　他們有嗎？
　　沒有。有的只是純粹的發泄。而之後，便是生死相對。
　　他們的關系簡單而復雜。簡單到沒有可談的地方，卻也復雜到不知如何去談。
　　但有壹點可以肯定，人妖可以為她去死。而她能否為人妖去死？
　　人妖不想知道。也不需要知道。
　　大公主輕輕掃了人妖壹眼，抿唇搖頭：“沒有。但這根橡皮筋，我們不會放手。”
　　“是的。不會放手。”人妖緊緊握住大公主的手心。那張妖艷得不像男人的臉蛋上寫滿溫暖。
　　忽地！
　　人妖溫暖的表情變了！
　　但迅即，他的面色恢復如初。
　　“來了？”大公主輕聲問道。
　　“嗯。”人妖點頭，微笑道。“我出去壹趟。”
　　“半個鐘頭。”大公主說道。
　　人妖卻是輕輕牽起唇角：“嗯。半個鐘頭。”
　　說罷，人妖緩緩拉開房門，走出屋子。
　　人妖甫壹離開，大公主便從沙發的靠墊裏摸出壹把匕首。精致而小巧。不重，充滿了冷冽的氣味。這是人妖送的。送給她防身——或者說，送給她來殺了他。
　　她終於沒殺了人妖。
　　但也許——這把匕首會結束她自己的生命。如果半個鐘頭人妖不能回來。
　　將匕首放在玻璃茶幾上，大公主沒有太多動作，只是輕輕垂下頭，凝視相框中的照片。
　　……
　　嗖嗖嗖！
　　數道人影自木欄外彈射而入。也許是速度太快的原因，連空氣中也裹挾著壹股淩厲的風聲。呼嘯而來。
　　漸漸地，這棟兩層小別墅的前方，占據了二十余壹言堂忍者。他們的臉上遮掩著面罩。而手心，卻是握著明晃晃的忍者刀。給人壹種強烈的壓迫感。
　　呼呼！
　　為首的忍者壹個擺手。原本急速前行的忍者迅速止住腳步。
　　倒不是他們要停止行動。而是——在他們的不遠處。壹名渾身黑衣的男子手握軍刀。如沙場大將般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這是壹個臉蛋極為女性化的男子。身形修長而冷漠。那漆黑的眸子透出死亡的味道。仿佛能噬人心魂壹般，極為陰寒。
　　壹方是二十余手持利器的忍者。壹方是渾身冒出冷厲氣息的人妖。雙方甫壹碰上，空氣便在瞬間凝滯起來。連那明媚的陽光，也仿佛陰冷了幾分。
　　呼呼！
　　為首的忍者手臂壹揮，那二十余忍者便如蝗蟲般朝人妖洶湧沖擊。
　　鏗鏘！
　　撲哧！
　　撲通！
　　嘶嘶！
　　各種令人心悸的聲音響起。原本懶洋洋的院子頓時充斥著血腥的味道。隨著時間的推移，那血腥味仿佛在空氣中發酵，極為刺鼻。
　　嗖！
　　左手壹刀刺入壹名忍者胸口。人妖右臂橫切而出。割破了另壹名忍者的脖子。
　　嘩嘩嘩！
　　刀光劍影之下，人妖的速度越來越快，身上也沾滿了敵人的鮮血。但他那張妖艷冰冷的臉龐卻始終陰冷沈穩著。並未被此刻的激烈戰況撩撥哪怕壹絲的心境。
　　嘶嘶！
　　鮮血染紅了他的衣服，也傾瀉在幹凈的地面。宛若由紅墨水揮灑出壹副山水畫般，頗具視覺效果。
　　“呼——”
　　人妖目光平和地盯著前方的壹名忍者。往前踏出壹步。
　　那忍者卻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兩步。目中除了驚懼，還有崩潰的跡象。
　　瘋子！
　　惡魔！
　　根本不是人！
　　若是人，又豈能在短短五分鐘內殺光二十余同伴？
　　若是人，又如何根本不管自己的身體傷害，瘋了似地收割同伴的性命？
　　若是人——不，根本不是人！
　　嗡嗡！
　　刀鋒揚起，人妖輕輕抿著唇，猛地壹個俯沖，向那名不斷後退的忍者彈去。
　　撲哧！
　　刀鋒見血封喉，瞬息間切割了最後壹條生命。
　　殺光了所有人，人妖並未半分得意。那冷厲地目光掃向院子側面的壹個死角。吐出壹口濁氣道：“出來。”
　　啪啪啪！
　　隨著人妖話音甫落，角落傳來壹陣富有節奏感的拍掌聲。
　　從角落轉出五個人。為首的是人妖十分熟悉的老者——壹言堂堂主。而跟在他身後的，則是四名壹言堂頂級高手。有他們在，人妖並沒多少把握殺了老堂主。哪怕他是世界最頂尖的絕世強者之壹！
　　“能在短短十分鐘內殺光我二十余高手，不愧是絕世強者。”壹言堂堂主徐步走向人妖，似乎並不擔心人妖忽然發難。可誰都看得出，他身後的四名忍者在他往前走去時，身軀不由自主地緊繃起來！